第二百二十章   言多必失

此言一出,楊宏和柳南天二人的臉色俱一僵,這話他二人自然听過,也知道是什麼意思,此時竟然被溫子琦用在這里,心中更是驚詫不已。

漠然半晌,柳南天環抱雙臂,默默的長嘆一口氣,「哎,溫小哥,你有所不知,並非我生性涼薄,而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我們再去探討補救措施,是不是有一點點」

話只說到這里,柳南天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以他與溫子琦這短暫的接觸,他可以很確信,溫子琦能夠準確想到他要說什麼。

聞听到柳南天這番話,溫子琦心中一震,早前就听秦可卿分析,此人所謂的愛民如子乃是刻意偽裝的一面。

今日初次會面,便听到了這番讓其心驚膽戰的言論,身為一州知府此時想的竟然不是趕緊救治病人,而是…

念及至此,溫子琦緩緩的將頭抬起來,若不是極力克制自己滿腔的怒火,此時早已一拳揍在那一張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臉上。

或許是因為雙眸之中的怒意已經無法掩蓋,被一直盯著他的柳南天有所察覺。

只見柳南天雙眉緊緊皺在一起,一臉猶疑地問道︰「怎麼,你惡狠狠地看著我,難道是對我剛才說的有意見?」

此言一出,未待溫子琦有所反應,坐于一旁的楊宏連忙接過話茬說道︰「柳伯父,你與小溫接觸少,可能不了解他,每當他露出這幅專注的神情之時,說明正在想辦法!」

這一番話說的竟好似多年老友一般,就連溫子琦听了都不由一愣,

或許是因為楊宏的提醒,讓溫子琦有所察覺,便嘴唇一抿緩緩地說道︰「柳大人說的是,事情已經到此地步了,若只是想著彌補,難免會束手束腳!」

「看,我沒說錯吧!」楊宏嘴角微微上揚,炫耀似的對著柳南天夸贊道︰「他等下就會給你說解決辦法的,你就拭目以待吧!」

柳南天聞言微微一錯愕,一臉懷疑地將視線落在溫子琦身上,似乎在期待著一般。

雖然心中萬般不願,但是想到有機會攀上大公子這顆大樹,只有這一次機會。

而且楊宏剛才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此時若不借著這個話順桿兒往上爬,恐怕再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緩緩地說道︰「此事說難其實不難,說簡單其實一點也不簡單!」

看似像偈語一般的話竟然逗的柳南天一樂,縱橫官場數十載,這種話對于他來講可是一點也不陌生。

「溫小哥,我沒發現你年紀輕輕說話竟然這般老練,和我相比竟然有過之無不及!」

听到這番看似是恭維之語,實則另有他意的言論,溫子琦淺淺一笑,抱拳道︰「晚輩怎敢和您老人家相比,而且我這話其實也沒有說錯!」

這一番短暫的交鋒,讓柳南天瞬間覺得心中有點很不是滋味,他一堂堂四品知府,竟然被這麼一個黃口小兒給處處逼至下風。

心中雖然火冒三丈,但是想到此人並未說出化解之法,便強壓心頭之怒,違心的一笑道︰「難怪大公子如此賞識,果然有過人之處!」

對于這種恭維話,溫子琦自然不會當真,只是緩緩地搖了搖頭,沉聲道︰「柳大人你又謬贊了,你身著朝服,而我一介布衣這其中的差別說是天塹怕是不為過吧!」

這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其實暗藏溫子琦處心積慮的一問,連四品知府都畏之如虎的大公子究竟是何人,這一點從听到楊宏說起,便已在他心中泛起了漣漪。

既然在楊宏身上打探不出,索性就將所以精力全部放在這位知府的身上,興許在不察覺的下會說漏嘴,畢竟人在暴怒之下往往是會失去理智的。

事情果然如他猜測的一般,柳南天听到溫子琦竟然將自己放在與他同一層面對比,雙眉登時擰在一起,就免說話也變得好似寒霜一般︰「溫小哥,這你就不需要太過著急,既然大公子找上了你,」

說著語氣故意一頓,輕蔑一笑,仿佛是在譏諷一般繼續慢悠悠地說道︰「若你能在藥王大比上大放異彩,那大公子自然會讓你位列朝班!」

此言一出,溫子琦心中頓時一驚,但是臉上卻佯裝一副了然于胸,淡淡地說道︰「那是自然,不過機緣巧合竟然讓我踫到了楊兄,可能是上天垂青吧!」

說著將視線移到楊弘身上,笑著說道︰「我兄弟二人也有好久未見,今日竟然在柳府重逢,真是幸事!」

坐于一旁的楊宏聞言微微一愣,似乎對于溫子琦在這里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頗為不解,此時間見溫子琦又看向自己,登時一臉茫然的回瞪過去。

看著一臉淺笑的溫子琦,楊宏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硬著頭皮,小聲地說道︰「幸事?」

可讓他驚訝的是,溫子琦听到他說的這兩個字,登時開心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沒錯,就是幸事!」

「故友相見,自然是幸!」柳南天一邊端起茶杯,一邊冷冷的截斷二人之間的說話。就在其要將茶盞遞到唇邊之際,耳邊傳來溫子琦的一聲輕嘆。

「哎,故友相見,此為其一,其二則是我可以能夠盡早的為大公子效力!」

被驀然打斷的柳南天悻悻地放下茶盞,一臉疑惑地看著溫子琦,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說道︰「我怎麼不明白,你這句盡早為大公子效力,是什麼意思呢?」

其實柳南天心中已有猜測,只不過是沒有得到驗證,之所以會有此一問,只是想證實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好似預料到柳南天一定會追問一般,溫子琦笑著說道︰「柳伯父,其實我們有很多事情你並不知曉!」說著用眼瞟了一下一臉驚駭的楊宏,似乎在向柳南天暗示著什麼。

果然,柳南天听聞二人欺騙自己,登時一臉怒色的看向楊宏,語氣森森地問道︰「比如說呢?」

被這陰森奪魄的目光瞧著一身冷汗的楊宏,哪里知道溫子琦要做什麼,便顫顫兢兢地回道︰「柳大人,你猜呢?」

此言一出,柳南天登時傻眼了,縱橫官場數十載,即使是同僚也不敢這樣對他,今日竟然被這兩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捉弄。

登時氣得臉頰的肌肉微微顫抖不已,若不是估計二人身後的大公子,明年今日就是這二人的忌日。

暴怒之下的柳南天,大呵一聲︰「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少在這里狂妄,他林顥玨現在還只是個皇子,並不是…」話只說了一半,便沒有在說下去,畢竟數十年的官場,讓柳南天明白有些話並不可以亂說。

廂房內氣氛突然變得有絲詭異,溫子琦和楊宏二人俱都瞪大雙眼看著柳南天,楊宏更是嘖嘖不已。

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溫子琦便嘴角微微一翹,笑著說道︰「柳大人,你妄議此事,若是傳出去可不得了啊!即使是你這鐵打的根基,也要小心了!」

或許是因為火氣已銷,亦或是溫子琦所說觸及其軟肋,只見柳南天嘿嘿一笑道︰「此地有沒有外人,你二位自然不會多說的!」

說著語氣一段,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二人,見其神色俱都如常,便暗暗松了一口氣,話鋒突轉地繼續說道︰「對了你剛才說你與楊賢佷在此相聚乃是幸事,究竟是何幸事?」

溫子琦既然已經知道大公子就是大皇子,此時見柳南天又有意避開這個話題,便坦然一笑,順著柳南天所問說道︰「因為我知道他是因何而來!」

說著便雙手一抱拳沖著柳南天一施禮道︰「我也知道柳大人有難處,所以這對我來說便是機會,一個立功的好機會!」

雖然只有短短的幾息時間,柳南天又恢復到了往日的鎮定自若,自是聞听溫子琦的一番言論,心中登時一怔,便沉聲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似乎對于柳南天的舉動一點也不意外,溫子琦擺了擺手,作勢安撫道︰「柳大人你別急嘛,楊宏奉命來青州找你要長生不老的方子,這一點你不否認吧!」

柳南天並未答言,只是用他那一雙看似混沌不堪的雙眸死死的盯著溫子琦,良久之後才從齒間擠出幾個字︰「你是從何得知的!」

對于這個問題,溫子琦想都沒想,微微一攤手,瞟了一眼楊宏,不以為然地說道︰「他告訴的啊,我們兩人基本是無話不說!」

驀然間听到又把自己拖下水,楊宏瞪大眼楮一臉驚恐的看著溫子琦,良久之後發現此事已成事實,便尷尬地笑了笑,仿佛在說,能不能不牽扯我!可是天不遂人願,楊宏越是不希望溫子琦提及他,溫子琦反而提的更多。

「而且他之所以去祝家莊,也是听了我的建議!」溫子琦眉睫微挑,不以為然地繼續說道︰「這樣即使是柳大人有什麼難言之隱,他也照樣可以完成任務!」

未待他話音落地,一直端坐的柳南天,突然抬手截斷了溫子琦,一臉不解地問道︰「若我老頭子記憶沒錯的話,你剛說你二人在這里是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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