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坦誠相待

佯裝要離去的溫子琦轉過身來雲淡風輕地一笑,絲毫不在意地說道「沒什麼事情,吳兄無需這般在意!」說話間雙手一抱拳,滿臉決絕地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有緣再見!」說罷便驀然轉身就要離去。

吳天一瞧這陣仗登時傻了眼,這等表情他可沒少見。與其說是沒少見,不如說是自己也沒少做過才對。

每一次要打險仗,有可能有去無回的時候,自己請命前去就是這般姿態。看著這種如出一轍的神情,吳天心中登時對眼前這位看似弱不經風的書生大佳贊賞。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溫子琦已攜帶倆位女子走出數步之遠,吳天連忙揚聲吼道「三位請留步!」

荒郊野外,這一聲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嚇得溫子琦三人腳步一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三人同時轉身過來,一臉茫然地看著吳天,溫子琦更是尷尬地笑了笑,朗聲問道「吳兄,還有何吩咐嗎?」

吳天啐了一口痰在地上,罵罵咧咧地走到三人近前,伸手搭在溫子琦的肩膀上,嘴角一撇,冷哼一聲道「我書讀的不多,但是也不至于分不清是非黑白,你剛說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溫子琦游目四周,又回首看了一眼身旁的倆人,嘆道「我們本乃是尋常百姓,每日低頭做人,到也是過的安穩,不料卻要被我這可笑的自以為是害的家破人亡。」

吳天一听這話,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雙眉擰做一團,仔仔細細的又打量了一遍溫子琦,若有所思地問道「你是想說,你們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

聞听此言,溫子琦搖頭干笑一聲,眸中似有不屈,冷哼一聲,「不該?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壞人,人人得而誅之,我雖無匡扶社稷之能,造福天下之才,卻也想著精忠報國,為民除害!」

說道這里抬眼一掃眾兵甲,繼續擲地有聲地說道「即使是身首異處,我也斷不會有絲毫的悔意,只不過是覺得愧對鄉里,沒能將那些王八蛋一網打盡!」

這一番慷慨激昂之話,听得在場之人俱是熱血沸騰,就連知道實情的南宮菲菲和秦可卿都在懷疑他是有感而發還是繼續在惺惺作態!

正在狐疑之際,耳邊響起一聲爽朗的笑聲「好一個精忠報國為民除害!」說罷雙手一抱拳,恭敬地問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听聞此言,溫子琦雙手一抱拳,回禮道「區區賤名,何足掛齒,小弟溫子琦!」

「溫兄弟,」吳天抱拳道「你若不說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今天就休要離開這山澗半步,剛才我也听了七七八八,雖然不是明朗,但是也听出來你回去乃是自尋死路,我們可不能看著你這等俠義之士就這般去送死!」

「吳兄,」溫子琦砸拳嘆息道「你這是又為何呢,你我萍水相逢有何苦听著煩惱之事呢?也罷,既然吳兄想听,你就全當听個故事罷了!」

「你盡管說就是,」吳天咬著嘴唇,不露聲色地回道「故事也好,實情也罷,我們自會分辨。」說著回頭掃了一眼默默聚了過來的眾兵甲,打趣道「眾位兄弟說我說的對不對!」

听聞吳天這樣詢問,身後的兵甲好似事先商量好的一般,異口同聲地說道「對!」

「看到了沒,」吳天沖著溫子琦聳了聳肩膀,調侃道「我們自己會分辨!」

溫子琦無奈地搖了搖頭,長吁一口氣,「大約五日之前,我的藥鋪來了兩個人,雖然穿著普通,但是我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中發現他們並不是善類,來我這里抓藥!」

「等等,」吳天歪著腦袋一臉不解地看著溫子琦,詫異地問道「你不是跌打大夫嗎?怎麼也抓藥?」

聞听此言,場面瞬間變得有絲尷尬,溫子琦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道,說謊果然不是長久之計,一不小心就漏出馬腳。正在苦思該如何解釋。耳邊突然想起了一聲笑聲。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南宮菲菲手捂著嘴巴,一直在咯咯發笑。就在眾人驚訝不已的時候,南宮菲菲不以為然的說道「

抓個藥就能讓你們大驚小怪,若是听說他還會接生你們會不會驚掉下巴!」話音還為落地,就有人笑出了聲,只不過笑得並不時甲衛,而是秦可卿。

南宮菲菲一瞧這是要穿幫,馬上抬手做了個切得手勢繼續說道「就連誰家的小豬崽要騸掉,也都是他!」

「咦,」眾兵甲一臉驚訝地看著溫子琦,有的甚至搖頭嘆息道「沒想到這位先生還是個全才!」

溫子琦听著南宮菲菲在這里滿口胡言亂語,身上的冷汗是一場接一場,耳听到有人這麼說,便連忙接口道「藝多不壓身嘛,都是為了糊口飯吃。」說罷之後,抬眼看了一下南宮菲菲,眸中盡是哀求。

吳天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甚至伸出拇指贊嘆道「佩服佩服,可是我還有一事不明白,你這抓藥,怎麼才能緝捕匪寇呢?」

因剛才失聲大笑的秦可卿,臉色此時還泛著緋紅,聞听此言連忙抬頭輕瞟了一下溫子琦,眸宇之中俱是擔憂。

「吾兄,這就簡單了!」溫子琦擺了擺手,一副不以為然地說道「我既然已經猜到他們絕非善類,自然知道他們可能就是山上的匪寇,所以問了幾句關于病情的事情,順便拋出一個話頭讓他們接!」

似乎被溫子琦瞎編的故事所吸引,南宮菲菲竟然仍不住開口問道「什麼話頭呢?」說罷之後,登時發覺自己並不該發問,便連忙拍了拍褲腳的沙土,小聲嘟囔了一句「不管什麼話頭,都能把他們領過來!你以為是你聰明,其實你那是引狼入室!」

隨相處時日不多,但溫子琦自認為已經足夠了解了她,見她這樣,便知道這是在為剛才失言在找補,便順著這個話接著說道「他們以為我上當,其實我那時假裝上了當,最後還不是我贏了嗎!」

說罷之後長吁一口氣,心中一松,總算將此事圓了過去,便轉臉看著吳天接著說道「當時我對他們說,我這有種草藥,可以治療周身瘙癢。或許是他們真有此病,也有可能正如剛才掌櫃的所說,我這是引狼入室。反正第二天人都來了,足有十好幾個。」

「十三個,」秦可卿插言道,「當時我都嚇壞了,一個個手持利刃,各個長的那是凶神惡煞一般。」說著還佯裝心有余悸的一哆嗦。

「可不是嘛,」南宮菲菲順勢幫腔道「這幫人一進鎮子,天都變了陰沉沉的,我還以為要下雨了呢。」說著搖了搖頭,一副想都不願意在想起此事的樣子。

吳天扭頭看了看嚇得花容失色的倆位女子,出言安慰道「現在看你們都是這般模樣,可想而知,當時諸位是何等神情。」說話間扭轉頭將視線落在溫子琦身上,繼續說道「還是先生厲害,如此威壓之下,依然能夠處事不驚,真是佩服!」

听聞這般贊賞,溫子琦尷尬地笑了笑,不以為然的說道「不瞞吳兄,我當時其實也嚇壞了,差點…差點,」說到這里頓覺有點不合時宜,便一擺手道「吳兄,你懂得!」

原本以為這話已經暗示的夠明顯了,讓人大跌眼楮的是,吳天哈哈一笑道「我懂,不救是嚇得尿褲子了嗎,這有何不好意思,我給你說我第一次上戰場,那叫一個慘,那是上吐下瀉,簡直…」話未說完,才發現身旁站著兩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便連忙將已到嘴邊之話生生咽了下去。

一向在軍旅部隊生活的吳天,早已習慣了坦誠相見,此時有倆位女眷在身邊,竟然忘記收斂,才鬧出這麼一個笑話,此時雖然不在言語,但是雙頰依舊感覺滾燙火辣。

溫子琦瞧著他這副窘迫樣子,卻絲毫沒有取笑的沖動,反而有一絲絲的悲涼,便抬起頭來瞧了一下聚過來的眾位兵甲,一個個稚女敕的臉龐上俱是傷痕累累。便喃喃自語道「哪有什麼英雄蓋世,都是一些有二十左右的少年郎,咬著牙強撐著那副鎧甲。」

或許覺得對于這樣的人,他不想再耍什麼心眼,撒什麼謊,便轉頭過去看了秦可卿一眼,淡淡地說道「我不想再騙他們了,我照實說了,你不會介意吧!」

看著雙眸已含滿淚水的溫子琦,秦可卿有一絲絲的意外,隨即淡淡一笑道「听你的!」

眾人本就離得不遠,他二人的交談,自然全都被眾人听了過去。吳天更是一愣,呢喃道「騙我們?什麼意思,難道你當時沒有害怕?」

溫子琦淺淺一笑,但笑聲之中絲毫沒有譏諷之意,「不是,我所說的一切都是騙你們的!」說道這里一抱拳,態度恭敬地說道「小弟溫子琦,並非樂安鎮跌打醫生,這兩位也不是什麼客棧老板,胭脂鋪的掌櫃,這一切都是在騙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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