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姑息養奸

三人俱都無比詫異,今天是什麼日子,一向無人問津的樂安鎮,為何突然間熱鬧了起來,便都轉過頭來尋聲望去。

只見從街頭走來一隊身著甲冑的士兵,金色的甲冑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宛若天兵天將一般。

三人對此並不陌生,這乃是駐守行宮的金甲軍,雖然都是駐守行宮,但是與巡邏護衛的衛兵還是有差異的。

看著邁著整齊步伐金甲軍,三人倍感詫異,按理說作為禁軍的他們應該不會出現在這里, 可眼前的事實告訴三人他們沒有看錯,這些就是鼎鼎大名的金甲軍。

一恍神的功夫金甲軍已來到眾人面前,領頭的是名三十多歲左的男子,體態健碩身材高壯,讓人一看就有一種很厚重的安全感,一雙眼眸好似電目一般讓人望而生寒。

看著三人神色有些異樣,便駐足抱拳問道︰「幾位,勞您大駕,打听個事情,可曾見過一位體型偏瘦,身高差不多六尺左右的男子。」

久居高位的人,自有一份氣度在其中。像他這種行伍之人,若要服眾更是如此。

原本呆立的三人,被他如此一問,俱都是驚訝在前,思索在後。驚訝的是像這眼前這樣尊貴的人說話竟然這般客氣。稍加思忖便都搖了搖頭,生怕有所遲疑會遭來盤查。

可就在三人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之時,此人面帶輕笑,伸手一拍曹二牛的肩膀說道︰「這位兄弟,你好像見過此人。」

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卻讓曹二牛猶如電擊一般。此人他確實見過,只不過按照南宮菲菲之話不可以對外人說而已。剛才眾人在思索有沒有見過此人的之時,他雖然也在思索,但想的則是要不要說實話而已。

站立在一旁的曹氏剛想上前一步詢問是何情況,卻被男子伸手攔了下來道︰「別急,我只是詢問而已!」

「大…大人,」曹二牛回頭看了眼被攔下的妻子,不解地問道︰「我不知道您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好像見過此人。」

男子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視著他的雙眼說道︰「那是因為你撒謊!」

「撒謊?」曹二牛神色一滯,隨即干笑道︰「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我怎麼敢撒謊呢。」嘴上雖然不承認,擔他心里卻在嘀咕,只說了一句話,就斷定我在撒謊,此人到底是何許人。

男子似乎早已料到二牛會有此一問,便一咂舌呢喃道︰「看來需要費點時間。來人吶,去里面給我搬吧倚在出來。」

隊列中應聲走出一位甲兵,邁步走到楊掌櫃店里搬了把椅子放在近前。

男子扭身落座,將腰際佩刀橫于膝上,抬眼瞟了一眼曹二牛冷冷道︰「我辛康今年三十有八,時任金甲統領八年,審問過不少竊賊。也曾遇到過硬骨頭,可都沒有在我手下超過三天不招的。」

說道此處語氣稍微一頓,笑道︰「當然我不是說你就是那賊人,但是我卻無法想通你為何要隱瞞見過他的事實呢,你可知道你這是姑息養奸!」

听他這麼一說,就連曹氏也一臉疑惑地看著曹二牛,開口道︰「二牛,我們雖然窮,但是要有骨氣,坑蒙拐騙這種有損陰德的事情可絕不能干啊。」說著便用手輕撫微微隆起的小月復,抽泣了起來。

辛統領轉眼一瞟曹氏眉頭不由微皺了起來,略加遲疑後笑著說道︰「我也沒說是他偷的,你別這麼激動,老是抽泣對月復中胎兒不好。」

听聞此語,曹氏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欠身施禮道︰「回大人話,我們確實沒有見過你說過的那個男子,這一點我可以對天發誓。」

辛統領抬手輕壓,示意曹氏不要再說下去了,轉臉過去看了曹二牛一眼,問道‧︰「此人可是你的原配妻子?」

正在思忖辛統領是從何得知他在撒謊的曹二牛,聞听突然這麼一問,略感疑惑,但還是輕點頭顱回道︰「大人慧眼如炬,真是小人的妻子。」

辛康雙眼微閉,輕嘆一口氣問道︰「那你可知我大周律法,對于包庇犯人,知情不報者是如何觸罰的嗎?」

像曹二牛這種平頭百姓,最多知道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粗淺道理,又怎麼可能知道這種律條呢。

只見他頭顱搖得好似撥浪鼓一般說道︰「小人不知,還望大人明示。」

似乎早已料到他對此一無所知,辛康想都不想便開口道︰「若有知情不報者,視為同罪。」

「啊?」曹二牛驚訝的張大嘴巴,驚恐道︰「同罪就是他犯什麼罪,我也犯什麼罪?」

辛康雙眼微閉,輕點頭顱,緩緩道︰「正是如此,看你這樣子,也因該對盜竊之罪是如何處罰全然不知了。」

二牛連忙點頭似啄米一般道︰「小的不知。」

「視所盜竊之物貴重之分,杖責五十至一百不等,當然如果所盜竊之物,極其貴重,杖責之後再加以流刑!」

聞听于此,二牛頓時汗如雨下,便開口道︰「大人,可我真不知道您說的那人就是賊人啊。」

听完他所說之話後,待立在一旁的楊掌櫃和曹氏俱都一愣,本已平復下來的曹氏連忙驚呼道︰「你真的見過那個人?」

看到曹氏擔心的樣子,二牛長嘆一口氣,心中暗忖道︰「說了會累及妻兒,不說只有自己一人受罪,不就是杖責嘛,總好過家破人亡好。」

思念至此,便神色一變,開口道︰「我沒見過大人說的那人,我也不知道什麼賊人!」

一直注視著他的辛康,瞧他前後神色突變,略感詫異的咦了一聲,輕笑道︰「還在這里說謊,在我面前你要知道說話時沒用的。」

正在抽泣的曹氏一抹眼淚神色決然地說道︰「辛大人,你老是說我家二牛在說謊,你難道是在世神仙嘛,為何說他在說謊呢?

對于曹氏的突然詢問,辛康只是淡淡一笑,開口解釋到︰「眼乃心之窗,心之所思,雙目必現。人若安靜想事之時,雙眸是呆滯無光的。而眼神飄忽不定游離不止,那就說明此人正在說謊。」

說到這里只見他伸手一直旁邊的曹二牛,笑著道︰「剛才我再問你們幾人之時,他可不只是雙眼飄忽游離不止,就連雙手也沒有一刻停止過。」說到這里又扭過頭來看著曹氏笑著問道︰「你作為他的妻子,你難道沒發覺他在說謊時手指喜歡搓捻衣角。」

曹氏聞言一怔,辛康所說之話一點沒錯,他二人共同生活這麼多年,怎能不知道他有這個小毛病,為此二人曾吵過不少次。可萬萬沒想到,今日竟然被這個小動作所暴露其說謊的事實。

事到如今,再說什麼都已沒用,只好默默的站在一旁獨自流淚。

看著淚眼婆娑的曹氏,辛康神色有所動容,便對著曹二牛說道︰「我也實話和你說了吧,自古以來進了刑堂之人,不死也要撥層皮。你家有孕妻,你又何苦去受那個罪呢?」

饒他是個鐵打的漢子,听到這話也的軟三分,何況他壓根就不是那樣的人。被辛康這麼一說,曹二牛漠然低下頭小聲道︰「說了我一家三口都要遭殃,不說就我一個人受罪,你說我能說嗎?」

說話聲音雖然不大,但身邊的幾人都已听得清清楚楚。坐在椅子上的辛康更是倍感詫異,疑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威脅你?」

猶恐累及妻兒的曹二牛,自知又說錯了話,連忙伸手狂扇自己的嘴巴說道︰「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沒說。」

看到此處辛康豈能不明白眼前之人一定是受了脅迫才不敢直言相告。便站起身來到他的身旁輕聲說道︰「他怎麼要挾你的,難道是用妻兒性命嗎?」

曹二牛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他什麼都沒有說。」

辛康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說道︰「點頭是本能,搖頭是出于責任。我理解你,我也是有妻室之人,我當然知道妻兒在心中的地位。」

說罷話之後,只見他轉身來到金甲軍面前,開口吩咐道︰「將這條街道封鎖起來,沒我命令,各家各戶原地待命,如若擅自移動,依違法之罪論處。」

眾甲軍齊聲應和之後,便各自散去。

看到眾人皆已離去,辛康回過頭來沉聲道︰「現在就我們四人,你妻子自然會放心,至于這位,」說話間一瞟站在一旁的楊掌櫃開口問道︰「你又是他什麼人?」

一直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的楊掌櫃連忙躬身回道︰「回大人話,我就是對過這家小吃店的掌櫃,我兩家一直比鄰生活十幾年了。」

「哦」辛康目光陰沉地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冷冷地說道︰「那你應該不會亂說什麼吧!」

看著他那一雙似有利刃射出來的雙眸,楊掌櫃登時脊冒冷汗,背心寒栗直滾,連忙驚恐道︰「小的閉口不言,絕不會胡亂瞎說。」

辛康輕輕一笑,似乎對他這樣說甚為滿意,但是依舊語氣森森地說道︰「那好,我且相信你一回,如若此事之後,他們一家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讓你知道我辛康是如何處罰那種口無遮攔之人的。」

說完之後也不管楊掌櫃是何反應,便扭過頭來對著曹二牛說道︰「你現在可以放心大膽地說了,他是怎麼要挾你,你是又在何地見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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