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妙啊!」
張子龍與岳雲虎一通分析後,一臉的興高采烈,可就差沒對自己領悟林大人如此精妙籌劃而猛拍大腿了。
而林奕嘛,實在是忍不住錯愕,只能捂著臉扭過頭去干咳了兩聲。
張子龍與岳雲虎見狀,臉色頓時一癟,弱弱就問了起來。
「怎麼……大人,我等猜錯您的意圖了?」
「若這般都不對,那還請大人恕我們著實愚鈍了……」
林奕砸了咂嘴,便干咳道︰「那什麼,本官這是吃驚。沒想到你二人進步如此神速,看來今後斷案的重任交由你二人處置,我可以完全放心了。」
「哪里哪里,都是大人提點得當。」
「就是,也因大人平日教導,否者我二人怎可能想到這些需要顧忌的事?」
對于兩個壯漢的謙虛言論,林奕一時間有種老臉一紅的感覺。
畢竟他剛剛可還在惶恐自己說錯話後,要怎麼圓過去呢……
然而兩個壯漢謙遜了一番後,匆匆就道︰「可依大人的意思,我們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查閱寧王卷宗?」
「是啊,這卷宗閣雖說光線充足,可四面除了這出口外,都由精鐵橫欄圍住,根本沒有其他入口。我們若要進入其中,定然是逃不開剛剛那胖子眼線的呀……」
兩人剛說完,林奕可還沒來得及再裝模作樣的繼續反問一句‘你們猜。’
陳楠的腳步聲已經是從那內傳了過來,緊隨其後的便是其高調吆喝聲。
「大人,您要的卷宗到了!」
隱隱有種故意提醒三人自己要過來的意思。
似乎是看見林奕等人交談有種偷偷模模的意味,顯得很識趣的出言提醒有他人靠近,深得有些話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听的精髓。
陳楠返回,張子龍與岳雲虎自然沒再多說什麼。
而林奕也裝模作樣的擺出一幅深邃的模樣,接過其遞來的幾本書卷後,擺手便示意其退下。
秦湘茹卷宗到手後,林奕可不由有了種把其他事都拋之腦後的嫌疑。
哼哼,本大人現在只想搞清楚自己那娘子為什麼這麼古怪,其他事你們自己想辦法去。
怎麼混進卷宗閣悄無聲息的翻查寧王卷宗,跟我有關系嗎?
只是林奕滿心歡喜,故作淡然的隨手翻了翻手里那些卷宗,正暗自得意呢,可瞥見書中文字後,嘴角就不由一抽。
好嘛,又是那種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的文言文。
前不久林奕可連簡短的一句都沒看出是什麼意思,那就更不用說眼下這加起來足足都快有五本的書卷了……
我要能看完這些卷宗,那得到後年馬月去?
于是乎,林奕匆匆開口,直接就喊住已經轉身走出兩三步後的陳楠,「你等等!」
「大……大人,還有何吩咐?莫非大人要閱覽的卷宗還有差漏的?」
陳楠倒是匆匆停步轉身,拱手詢問了起來。
林奕眼楮一眯,故作淡然的對自己邊上的椅子指了指,「過來坐。」
這話可一時就讓這陳楠有些措手不及了,慌忙就道︰「大人……這……」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大人兩位心月復現在可都在一邊站著,還是因為但凡被林大人單獨叫到面前坐會有查訪的嫌疑,都使得這陳楠整個人滿是手足無措。
只是這陳楠猶豫之間,張子龍與岳雲虎可開口就冷哼起來。
「讓你過來坐就過來坐,杵著不動是個什麼意思?」
「哼,難不成還想讓大人將吩咐重復二遍與你?」
只見陳楠慌忙搖頭道︰「不敢不敢!」
說著,還真就只能顫顫巍巍的朝林奕指著的椅子走了過去,只是見林奕板著個臉,這陳楠暗自咽了咽口水後,緩緩坐到椅子上後,著實是如坐針氈。
卻見林奕緩緩將手中那幾本卷宗合上後,徑直就往這陳楠面前推去,然後幽幽說了句,「你念給本官听。」
「啊,這……這……」
本就如坐針氈的陳楠,听到這話後,可更是惶恐不定。
就連一旁的張子龍與岳雲虎二人,可都不由滿是狐疑的打量起了林奕來。
似乎是有種完全不理解林奕此番行徑的模樣。
恐怕林奕顯然是不知道,這卷宗閣里的卷宗,無論那一份可都是絕密文件。
既然帶了絕密二字,都已經不是說隨隨便便能夠看了,那就更何況是堂而皇之的念出來呢?
而林奕嘛,卻很是淡定,撇了撇嘴後,幽幽就道︰「本官這才死里逃生,身體還十分不適。看多了書卷會頭暈目眩,現如今讓你替我翻閱這些卷宗,你有異議?」
听到這話,陳楠恍然了,原本緊繃著的身子不免稍稍一松。
而一旁的張子龍與岳雲虎而紛紛眼珠一亮,只是無論林奕還是長長松了口氣的陳楠,壓根都沒有注意到這兩個壯漢這一閃而過的異樣。
陳楠緩了口氣後,弱弱笑道︰「大……大人何必如此勞累自己?應多做休息才是,倘若只是想要查閱有關夫人的卷宗,大可捎句話來,讓鬼面大人親自送您府上便是。」
听到這話,林奕直接在心里吐槽了句,我要這麼干,你給我找個適當的理由?
而且秦湘茹的卷宗若送到了林府,秦湘茹就在一邊盯著的話,我能看?
就在林奕暗自吐槽時,一旁的張子龍開口就冷哼道︰「大人讓你念,你念便是,廢話那麼多作甚?」
陳楠立刻弱弱笑道︰「這……這畢竟是夫人的卷宗,我一個外人如何好隨意閱覽?大人若現在不便翻閱,不妨讓大人兩位心月復給您閱讀,屬下應對暫且回避才是……」
林奕只眉頭一皺,他可是听說在古代文盲率簡直高得嚇人,正常一個村能有一兩個認識字的人已經是很了不得了,于是直接就暗自吐槽起來。
張子龍與岳雲虎這兩個家伙,看上去就五大三粗的,你覺得他們識字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萬一他們不識字,我能讓他們給我念?
真正的林大人還能不清楚自己的兩個心月復到底識不識字的?
而你這家伙既然身為卷宗閣的管事,那多多少少也算個官員了吧?
不識字都能當官的話,那不是扯淡呢麼!
就在林奕月復誹不以,卻又不得不思考要怎麼開口,才能不被察覺自己壓根就不清楚兩個心月復認不認字的時候。
卻見張子龍與岳雲虎倒是格外的配合,「因……因為我二人不識字。」
「對!我們不……不識字,不行啊?」
只是語氣有些結結巴巴,隱隱有種底氣不足的感覺,加上神情略顯慌亂。
愣是讓林奕都看出了這倆人其實是識字的,只不過此時此刻‘不識字’了而已……
然而或許是因為張子龍與岳雲虎長相過于凶神惡煞的關系,陳楠可沒敢輕易將目光挪到倆人臉上,雖是听出了倆人語氣有些結巴,但愣是沒多想什麼,只弱弱瞥了林奕一眼,試探性問了句,「大人,這……這真的合適麼?」
林奕裝模作樣的淡然道︰「你既能成為這卷宗閣管事,那便是自己人,何來外人一說?你如此劃分你我,不會真對本官有異心吧?」
「不會!天地良心,屬下豈敢對他人有異心?」
陳楠不由一慌,連忙解釋了一聲後,可真生怕眼前這位往日里威嚴十足的林大人誤以為自己有異心,匆匆就將面前那幾本卷宗攬到了面前,慌忙問道︰「大……大人,要從那一冊開始閱覽?」
林奕見狀,不免暗自得意,于是干咳了一聲後,緩緩便道︰「從頭開始,也就是從我那夫人出生,到如今的一切。」
這話听得陳楠有些詫異,只是見林奕板著臉,有種不可置疑的意味,只能慌忙點頭應是後,低頭就在面前幾本書卷中翻找起來。
陳楠是詫異的,可一旁的張子龍與岳雲虎完全沒有一點奇怪的感覺。
此時的林奕,可都不知道自己那讓陳楠從頭開始念的行徑,在張子龍與岳雲虎看來,是在為他們爭取時間……
而林奕只滿懷期待的等著陳楠開口。
就見陳楠抽出一本書籍後,匆匆翻開,指著上面的字便一個個開口念道︰「元朗十五年冬,傳南疆大雪異相,秦氏生。元朗十……」
然而這陳楠剛剛才念了一段呢,林奕就實在是忍不住開口打斷道︰「直接說意思。」
陳楠一愣,雖略微狐疑的抬頭瞥了林奕一眼,可見林奕根本就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能訕訕點頭後,改口就翻譯起來,「元……元朗十七年春天,南國公秦朝元帶著家眷進京面聖,先皇初見秦氏,夸贊她異常靈動可愛,格外喜愛。南國公便順勢開口,讓秦氏留在京都,陪伴方才四歲的公主,說這樣先皇也才好隨時能見到秦氏。先皇听了,好像很是高興,應允了南國公的提議……」
听到這話,林奕是不由有些愕然的。
在吐槽這古代年號多變,自己才記住現在是文久十三年呢,壓根就不知道所謂的元朗十幾年又是哪一年的時候,也不由暗自稱奇,我那位娘子,竟然還是一位公侯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