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2 花期正盛

作者︰燻香如風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同為都尉,屬國都尉和軍門都尉,品秩並不相同。

屬國都尉,俸比二千石,掌蠻夷降者,稍有分縣,治民比郡,有丞。軍門都尉與關都尉類似,秩比六百石。華雄又兼領薊王宮舍人,秩千石。加官至雙千石俸。張遼久居邊郡,隸屬于輔漢幕府。待(幕)府(封)國並立,幕府僚屬,並四州屬吏,官俸方與薊國比同。

謂「同工同酬」。家國同構,品秩同而食俸等。幕府、封國,力同心。幽、冀、並、涼、雍,河北五州,吏民歸心。雍州五郡,亦漸安定。又謂「食君之俸,擔君之憂」。自御賜九龍華表,兼督四州,河北官俸,皆出薊王。即便雍州牧邯鄲商,為王允所舉,董侯任命。然心向薊王,毋庸置疑。

恰如,薊國客庸。庸金雖出東主,然卻皆由貲庫發放。簽訂券書後,是否按約履行。亦是由將作寺等,薊國相關機構,出具文書。如此,即便為僕,亦不覺低人一等。正因吏民皆「同食君俸」。就食于君,而非取食于民。義理如何傳遞?雇主有求于君,君命市樓代雇,客庸者亦求于君,君命市樓代佣。于雇佣雙方而言,皆求于君王,而得償所願。雇主謝君王,為我解憂。客庸謝君王,足我衣食。家國之下,二者之間。何來高低貴賤。

譬如︰

「篤篤篤!」

「門外何人。」

「匠人某某。」

「所為何來?」

「奉王命,為足下造樓。」

「有勞。」

如此,工匠不敢偷工減料,雇主亦不敢缺斤短兩。稍動歪心,便是欺君之罪。只為蠅頭小利,甘冒夷三族之險乎?

如前所言,薊王守護著所有看得見,及看不見的美好。

論禮賢下士,結交豪杰。薊王第一,張飛第二。絕非虛言(注)。

北宮,瑞麟閣。琉璃枝燈,堆光如晝。一壁之隔,溫潤如春。安長御步入內閣時,薊王正與諸貴妃,鏖戰演武兵棋。

時下,街頭巷尾,三尺見方,演武兵棋,隨處可見。漆木棋盤,微縮模型。陳列演武十器。田字軌路,圍繞日字溝渠。雙方約定,每合各行一步。雙方捉對廝殺。更有甚者,演武器所載機關兵器,竟悉數陳列。刺網、弩箭、發石、吐水,一應俱全。便是雲梯搭橋,亦活靈活現。如此,除考行軍布陣,還需熟練操弄,機關諸器。命中敵方演武器,方能制勝。

寓教于樂,寓學于趣。更加演武決勝,推波助瀾。演武兵棋,風靡國中內外,不過旦夕之間。

「夫君,時辰至矣。」安長御柔聲言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夜侍寢七妃並二夫人,早秋水望穿。薊王遲遲不見蹤影,這可如何是好。

「也罷。」薊王這便罷棋。再看琉璃座鐘,不覺夜深人定(亥時)。

「送夫君。」眾貴妃盈盈下拜。

「貴妃亦早安寢。」薊王一笑揚眉。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閣內貴妃,食髓知味。

「是。」貴妃皆露笑意。

待夫君離去,諸妃這便命人收拾殘局。

「此是何物?」安長御忽指一兵棋問道。此兵棋,貌似霹靂發石車,卻又似有不同。尤其高腳造型,又與港口機關塔吊,三分神似。卻不知「四不像」,究竟何物。

時人皆知。霹靂發石車,威力巨大。可投擲石丸、油甕、毒球、甚至人或動物的尸體。後世蒙古人遠征西陸,兵圍黑海之濱卡法城,久攻不下,遂將人畜尸體,拋入城內。死尸天降,滅頂之災。

尸體砸落,血肉迸濺,分崩離析。污染空氣,毒化水源,很快城內爆發瘟疫。卡法人先是高燒不退,腋下、大腿內側等部位,接著長出鵝卵般大小的黑紫色腫塊惡瘡,三天後,便在痛苦中死去。數月後,卡法城不攻自破。幾成死城,無人生還。

城破前,染疫士兵,偷乘小船,逃回墨西拿港。隨後數年,拜佔庭、熱那亞,威尼斯等,意大利各地,相繼爆發大疫。受醫療、衛生條件所限,及宗教神學禁錮渲染,疫情反復,交叉傳染,難以阻斷。肆虐歐洲三個世紀,先後奪走二千五百萬條生命。幾乎相當于中世紀歐洲人口的三分之一。人稱「黑死病」。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阻斷傳染鏈,至關重要。

言歸正傳。

「演武器十一。」安貴妃答曰。安素與安氏姐妹,情同手足,親密無間。

「有何妙用。」安長御又問。

「決賽可見分曉。」安素笑答。

「只此一器乎?」安長御追問。

「余下諸器,將作寺尚未造出。」安素知無不言。

正因機關兵器,威力凸顯。漸被國人所知。更加演武決勝,助推兵棋風靡。薊王宮中,上至二宮太皇,三王太後,薊王後妃,下至女官宮人。凡有閑暇,便擺開陣勢,捉對廝殺。引眾人圍觀。氣氛熱烈,群情激昂。宮中風行,民間可想而知。安長御好奇追問,亦是情理之中。

一里之回,七重錯落。凡檐牆、飛閣、廊道、平座,皆以清鋼琉璃壁密封。透光保暖,防風驅寒。更加窗明幾淨,一覽無余。內中亭台樓閣,雕楹粉金,山水迭石,走獸飛禽。更有美人如玉,衣袖翩翩,群芳競艷,層樓盡染。

置身其中,直令人心曠神怡,目酣神醉。

此時,游泳館。雲蒸霞蔚,氤氳生煙。二宮太皇,正相伴戲水。暖泉滋潤,溫湯浸泡。四肢百骸,無不舒爽。

如蘭吐氣,香汗淋灕。吹彈可破,嬌艷欲滴。正盛花期。

誰言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終歸「心里有事心里驚,心里無事一身輕」。

竇太皇,即來則安。倒是董太皇,難掩心思。二人相依為命,本該無話不談。奈何,唯有此事,竇太皇諱莫如深。不肯透露,片語只言。

竊以為。心憂董侯乃其一,心牽董驃騎乃其二。心系合肥侯乃其三。天下三分,叔佷相爭。更有董驃騎,與曹太保合謀。欲奪王太師兵權。

《尚書‧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hu n,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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