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天涯只感月瑩莎這丫頭就是來托後腿的。蓉蓉好好的一句話,她能理解成為要讓拂衣夫人、馮暗合。到底是想讓爹娘在一起?還是別有居心的只為給蓉蓉惹麻煩?
小丫頭差不多及笄,弱不禁風的、又是水糊的、動不動就哭。
稽天涯轉瞬就把後一個想法給斷去;只念對人情事故也太糊涂了吧?
他反復回旋小丫頭的糊涂,才沒有當面把人打死。
月瑩莎被他的話點醒,只感天打雷劈,腦袋轟轟響,淚也不斷流。更要求姐姐要救回娘。
月三蓉正逢心思遠走,又遇上她的哀求,心思更不在姑姑、馮暗身上。
就在她應下,小丫頭會救姑姑的剎那。
紅色的鮮血灑滿了臉。
馮暗、馮閏提前的照眼,月拂衣幾次三翻的拒絕之後,終于沒了耐性;兩人如白駒過隙的相對,主僕心意相通,各自手起劍式,一擊致命落在月拂衣要害。
月拂衣早知現身,會被他除命,更似正等待這一擊落下,既不上前,也不避開,更似微笑、淒清的去面對。
月滄海對上馮暗可以周旋,叔父倒下了,與稽天涯連手。稽天涯輔用門生的劍交手,就去了半條性命,鮮血灑在了月三蓉的身邊。
月三蓉的世界無聲的只剩下,寂寂寂的叫喚。撇下小丫頭接過稽天涯、姑姑,拽退兄長。起月寒術打在馮暗、馮閏的身上道︰「天涯?」
稽天涯似乎想笑,更想心安道︰「蓉蓉,你讓我睡會吧,記住別離開。」
她不由落下了淚道︰「我不離開你別睡。」說著傳送極陰戰印之冰焰靈給人,護住心脈不讓黑惡之氣侵蝕道︰「天涯你听到了嘛?不能走,你若是敢離開,我……」
話沒說完,月瑩莎來她身邊道︰「姐姐,娘親有話對你說,快快救娘親。」
月三蓉看了眼月瑩莎落淚的臉頰,不知怎麼的,總感有事超出了很遠,把人交給兄長,兩兄妹位置對換道︰「姑姑。」
月拂衣疼痛道︰「小…小蓉。」斷續開口︰「瑩莎為我一生的牽掛,從小就沒有你的光芒萬丈,你往後務必對她多多關照。」
「姑姑,我會。」月三蓉不知是何滋味道︰「往後我會關照瑩莎的,您不必擔心。」
「我有你的保證,比滄海的承諾安心了十倍。滄海……」
月滄海運靈元給稽天涯穩住傷勢,跪在她身邊道︰「姑姑。」
「你平時笑吟吟的,我知你的底線是滄桑樓不入危。瑩莎這些年來多有勞煩,我要你對她不離不棄,將來尋個好夫家,風光讓人出嫁。」
月滄海連想剛剛天涯的話,又聞姑姑的交托,不願輕易的放過疑問。分心運轉的靈元,再起永恆決,秀氣的眼里,不但有面對死別的哀痛,更有不願徘徊者徒留遺憾的周全。
「姑姑,您看到了什麼?為何要特意交代清冷的小蓉顧全瑩莎的往後?」
月拂衣︰「果然還是瞞不過你。」
月滄海︰「我對您太熟悉了。」
月拂衣︰「滄海,瑩莎……是我的女兒;無論她往後會做什麼,還請你看在她出自拂衣院這脈別為難;小蓉有這個實力周旋,我只求瑩莎一世幸福,別步上我的後塵。」
「姑姑兄長。」月三蓉不明他們在說什麼問︰「你們……」
月滄海搖頭阻止小妹開口,望向旁邊哭的沒邊的月瑩莎的臉色,帶起疑狐以及不解道︰「姑姑,人在做天在看,您沒有抹黑滄桑樓,我為您自豪,瑩莎我承諾只要還是滄桑樓的樓主,不會輕易放棄。至于其他事,您……」
月拂衣輕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知足︰「我了無遺憾。」隨後看向月三蓉開口︰「小蓉,切記別為過去留下遺憾,命里有時終須有……」
「姑姑。」月三蓉大喚。
「娘……」月瑩莎更是悲痛欲絕。
馮暗、馮閏月兌開冰封的月寒術;見到只死了月拂衣,稽天涯還吊著口氣,月族雙珠卻如沒事人。又想要偷襲搞小動作。
月三蓉靈元如沸騰,睿山離凡道,每回都撿空檔。她拾起兄長的玄機劍,反手起冰焰,焰轉青天成冰藍,藍光閃過,劍鋒寒、影如光,如白駒過隙,去了馮暗的周身。
馮暗的小心思還在轉,回神就見月三蓉快不及眼的一劍來到。眼如痴呆、不知所措。
馮閏的使命是保護他的安全。殺招來時往前擋。
月三蓉一劍直取馮閏的咽喉。馮閏護之不住,偏移右臂玄機劍來時,他的眼前升起血花。
「馮閏!」馮暗大聲叫喚︰「月三蓉,你再敢胡來我今天必要你滄桑樓陪葬。」
「睿山卑鄙無恥。」月三蓉清冷道︰「今天你敢來試試,退下。」
馮暗扶著重傷的,馮閏離開滄桑樓的範圍︰「看來你是不識好歹,並且要自討苦吃了,那好,我再給你們三天時間,你們最好別想著逃,否則離凡道天涯海角追殺你們到底。」
「走。」他說完話帶著馮閏轉身離開滄桑樓。
月半重傷、月拂衣已死;月滄海有朱白涉在看著;月三蓉去離凡道已經板上定釘。他也知剛剛偷襲月拂衣佔不住理,月三蓉的暴發力使他心驚,馮閏受傷的當下,還真不想與月族硬踫硬,不吃虧的他沒人撐腰,立刻走人。
三天後,馮閏好點再倒回來,到時直接帶走滄海遺珠、稽天涯回離凡道。
月滄海看了眼小妹,平時帶笑的面色,多絲心疼與舍不得;稽天涯都知人染上了塵埃,不再如從前;兄長又怎不知?
「小蓉。」他開口喚回一身寒冰籠罩的人,接過劍,放下姑姑的尸體道︰「怎麼如此沖動,江湖歷練遭回來倒讓你越來越……」
「兄長,我無礙。」你周旋滄桑樓這些天,早就到了透支的邊沿,否則怎會讓天涯受傷?
月三蓉咽下沒出口的話,接過好友道︰「我先回棲月居。」
「去吧,來人。」月滄海喚了親傳道︰「去喚竹劍回棲月居侍立小姐身邊。夜明你陪小姐先回去,切記仔細打點那里,我處理諸事,會前來關心天涯的近況。」
「是。」親傳弟子以及步夜明向寒罰洞、棲月居而去。
月滄海這才轉身看向眾人,開口︰「諸位盡快安置傷者,統計死者匯報于紫竹居。傳令月雙處理手頭諸事,立刻去趟棲月居。」
竹騰終于空下手中的事,來了他面前道︰「挽商君,月雙為救老先生已經昏迷。」
「嗯?」月滄海微點頭︰「我知了,你也幫著處理後續吧。」
竹騰點頭稱是離開。
冷塑峰一直跪在地上,想要走。
月滄海閉上眼,玄機劍在手轉了幾轉,最終放下沒有取他的性命。
冷塑峰困苦,離開了紫竹居範圍,見到月族門生、弟子的尸體,跪在山門磕了三個響頭,毅然離開了次北固山。
月滄海並不知道,自己的一念之仁,會讓冷塑峰成為攪風攪雨的數個人之一;當務之急為先處理滄桑樓戰後後續,這樣忙了三天。
他才有時間去棲月居關心。
月三蓉守著稽天涯的身邊,不斷傳送靈元、極陰戰印冰焰靈,給好友體內。
「小蓉?」
「兄長,你來了。」
此去務必小心,先以性命為重,睿山若要動殺,則不必留手,切記與為兄保持聯系,萬不可獨攬全部殺伐。
我知兄長,小蓉必會小心謹慎,帶回好友生機,一起離開睿山慎獨台,不讓兄長擔心。
無言的沉默,短暫的相逢。面對今昔不同往昔的時局,兩人並沒有許多的言語別離,更多的為彼此的體諒與擔心;滄桑樓受創不小,離凡道更是殺伐連連。彼此都需要保重。
日上三竿時分,竹劍不舍的前來匯報︰「挽商君小姐,馮暗帶人馬來山門叫囂。」
「呃。」稽天涯撫頭殼,頭重腳輕的起身問︰「蓉蓉子樓兄你們這是干什麼?」
「唉,天涯可有好些了?」月滄海加了道符咒,扶著人走了數步。
稽天涯這貨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見到他如親人,心念︰那可是蓉蓉才有的待遇勒。因此也沒顧著內傷,笑的眼楮找不到縫。
「你啊。」月滄海搖了搖頭,稽仲府為娘的親族,稽天涯確實比其他兄弟好無數倍道︰「與小蓉萬事小心,我還是一句話滄桑樓不怕事更不畏事,你們不可滅了月族的名頭。」
「啊?哈哈」稽天涯尷尬的笑了說︰「子樓兄,你就不能別說的煽情?搞得好像我們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與蓉蓉是去搞破壞的,你是沒見識到,蓉蓉在樊城的沖勁……」
「多言。」月三蓉簡潔一句話,卡死了他的娓娓道來,徑直走出滄桑樓,來了外面的山門。
稽天涯模模鼻,有這會工夫恢復力十足道︰「蓉蓉,我與子樓兄說話,你能不能顧著兄長的面子?」
「不需要。」月三蓉冷眉向馮暗以及重傷的馮閏,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意味十足。
馮暗猙獰一笑,見到他們出現,挑釁道︰「看來月姑娘對待族人死亡的態度,也是冷意十足啊,只不知對短命的姑姑是不是也沒有去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