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劍、月瑩莎回拂衣院,一會兒,步夜明就來傳令,請拂衣苑主去寒罰洞避難。
步夜明見到應該關禁足的,竹劍竟然在拂衣院,立刻問明經過。竹劍與他交換滄桑樓的消息後,兩人面面相覷,久久無語。
月拂衣為過來人,明白當年的事竟然為舍命保護的,塑峰師佷獻計,只感救了白眼狼。
步夜明額頭冒汗。挽商君並不會無的放矢。從前信任的大師兄,竟然是如此惡毒、心性凶殘的人。他終于明白了,冷塑峰笑盈盈的面皮下的真面目。一時百感交集對竹劍歉意的笑。
月拂衣看了眼月族的後輩,咽下了口氣,決定听從月滄海的安排,先去寒罰洞,吩咐月夢池帶上行囊,收拾拂衣院後起身離開,迎面就遇上,冷塑峰似笑帶怒的前來。
冷塑峰心計決非常人可比。既然有疑,那麼解決便是。前來拂衣院,遠遠的,听到了步夜明、竹劍的交談。
心知滄桑樓呆不下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以言語挑撥。
他明里暗里的說,當年與拂衣苑主去執行任務的事,其實並非真意,而為有心人逼迫。又說竹劍怎麼出來了,不是關禁足了麼?又問夜明怎麼不相告一聲,讓自己有準備。
拂衣院的人,面色差到相當的地步。
步夜明拳頭緊握。
竹劍怒氣沸騰道︰「你說當年的事指什麼?」
冷塑峰心知他已中計,陰險一笑說︰「就是當年與拂衣夫人去外面執行任務,拂衣夫人失去清白的事啊。」他說著話時,更是陰陰的道︰「拂衣夫人,我可與你去見馮暗,他必會告訴你實情。」
「夠了。」月拂衣當場失控,怒道︰「別再說了。」說完就要離開。
月瑩莎立刻道︰「娘……」拉著她的衣袖開口︰「姐姐說過只要您願意,必會討回公道,給您報仇的,您……」
您別再壓迫自己了好不好?這些年來我知您過的不好,有機會我寧願與您一起面對。
兩母女抱頭痛哭成團。
冷塑峰火上澆油說︰「拂衣夫人,瑩莎小師妹與小姐都說過,可以為您報仇,您不如就與馮暗當面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吧?馮暗已經來到滄桑樓,他有心讓我帶您去相會。」
「報仇,報什麼仇?」月拂衣如失魂落魄的道︰「你承認當年的事,你事先知曉?」
面對迷茫的逼問,他不由往後退了步。
月拂衣面對這個模樣,苦笑萬分來到月瑩莎面前︰「你啊,跟在我的身邊,做我的影子太長時間了,你知道嘛,小蓉說為我報仇是為我的苦悶,而你需要的答案注定會失望。」
月瑩莎不懂問︰「娘說什麼?」
「走吧,你自小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月拂衣出了院里,就去了紫竹居的方向道︰「切記真相為傷疤,不傷人卻疼的入骨,刮開傷疤的口永遠不會愈合,只會愈演愈烈,甚至用死亡賠償。」
她對誰都沒有理會。冷塑峰已來拂衣院,有些事必須去面對。
她帶著一行人來了紫竹居。
月拂衣望眼月三蓉道︰「小蓉回來了,瑩莎在江湖歷練,給你添麻煩了。」
月三蓉冷眸還視了圈,盯著冷塑峰,恨不得給他一劍,問︰「你怎會與姑姑前來?」
冷塑峰心涼半截︰「拂衣夫人……」
「我問的是你。」月三蓉手拿著門生的劍,集靈元指向他道︰「你別狡辯,說。」
「小姐,我……」冷塑峰跪下道︰「是我錯了,我只是不願拂衣夫人懷帶遺憾,才會……」
月三蓉不願听解釋,要送他的命入歸途。
暴怒的人起劍,劍閃若飛花,華光璀璨奪目去了他的要害。
月滄海輕輕抬手,深呼吸道︰「小蓉,他死在你手里,會髒手的。讓為兄來好嗎?」
自己的小妹從來不畏世態;冷塑峰為滄桑樓出力良多,若這時把人處死,著實寒了外蒼月的人心啊。
月滄海咽下苦澀,按壓數人的暴亂,道︰「姑姑,這里沒您的事,您來了正好送叔父回寒罰洞休息吧?」
說著把重傷的叔父,交給人帶去養傷。
月拂衣淒淒一笑道︰「滄海,請容我說完吧。」
「小蓉。」她沒看馮暗一眼。
馮暗的雙眼卻在她身上打轉,再度看著月瑩莎的容顏,更是笑的猖狂。
月拂衣拉過了月三蓉的手道︰「我听瑩莎從前念過君公子人很好,這回她去江湖歷練,說是君公子帶去的對嘛?」
月三蓉不明其意,壓下怒意點頭。
她輕笑,完全不知這段時間,月三蓉、君義奧發生的事;只記得古樓玄學開時,閨女提過的在意。
月拂衣的一生被馮暗毀了,不願閨女也與自己相同。
她開口︰「小蓉,瑩莎為你的妹妹,往後的你可得多照顧人,明白嘛?」
月三蓉回答︰「姑姑,我會。」
她輕笑,隨後才對月瑩莎道︰「你想要問什麼就問吧,他就在對面。」
「娘?」月瑩莎一個勁兒哭。
月三蓉冷眸一瞥,看向竹劍。竹劍上前在人耳邊低低的述說經過。
馮暗卻不放過︰「拂衣,決定跟我去離凡道了麼?你放心小丫頭不能回去的,你作為滄桑樓的人回去離凡道,必定不會虧待了你。」
她似輕笑,似悲傷問︰「你我糾葛到最終,依然不離睿山離凡道;馮暗你可知瑩莎已經長大成人了?」
那是你我的女兒,卻從來沒有喊過你爹;而你的目地也從來不是我。
為什麼兜兜轉轉的你我依然沒有干休的時候?
馮暗好笑卻也輕聲開口︰「今天,是滄海遺珠先上交了離凡道想要的東西;否則,你認為我爹會放過她?你別傻了。」
月三蓉數次要打斷兩人對談。
稽天涯不放人離開。
月滄海讓竹劍帶著叔父回去寒罰洞後,也拉著小妹道︰「小蓉,姑姑與他的事,再怎麼樣都需要一個結局,你別擔心為兄在這里,不會出事。」
「兄長。」月三蓉極度不安道︰「姑姑不願求生。」
稽天涯搖搖頭道︰「蓉蓉,路上你就不該答應小丫頭,有機會毫不猶豫的報仇。」
月滄海忙問︰「天涯,什麼報仇你們在說什麼?」
稽天涯道︰「就是我曾調戲小丫頭,蓉蓉勸小丫頭說會為拂衣夫人報仇啊。」
「小蓉?」月滄海也感有事兒超出範圍之外道︰「你說清楚怎麼回事,你答應過瑩莎什麼?」
「兄長我…」月三蓉隔了會才道︰「竹劍說開當年姑姑的恩怨為計,我……」
「你說過會報仇?」月滄海苦笑,自己的小妹冰雪聰明,又怎麼會想不到這些呢?
紅塵翻轉,月族雙花情竇初開;月滄海看了眼,在旁邊哭的正凶的小丫頭月瑩莎,听了姑姑的話,有些心煩意亂。他壓下了絲絲不安,小心翼翼顧全大局。
月三蓉沒明白兄長苦笑之因,只感心煩意亂。站在兄長、好友身邊走神。
月拂衣沒理會背後的議論,帶月瑩莎上前︰「我並不傻,瑩莎,你想喚他爹嘛?」
月瑩莎眼里有祈求、渴望,更多的為害怕,娘不過去他身邊,她更不願多走動,搖搖頭,說不出是失落、是痛恨的心,幾度滋味在回轉。
馮暗幾不可察對馮閏點頭;馮閏毫無人情的臉上,帶有訝異一閃而逝。
月滄海、稽天涯心神一緊;月三蓉還在游神當中。
月拂衣一心只在閨女身上道︰「瑩莎,你要記住今天的決定與滋味,就算你帶了離凡道的血液,也不會被他承認,你明白嘛?」
「你要的答案,我早告訴過你不必去追問。可你就是較真的性子。」
「自小,滄桑樓對我們母子倍加珍惜,無論何事都不會算到我們出力。」
「瑩莎,你不小了必須明白,無論何事離凡道都不是你的歸屬,知道麼?」
月瑩莎似怒非怒、似懂非懂、要問什麼卻無法出口,難受的只知以淚洗面。不斷點頭,沒一會前襟被淚水糊滿了。
月拂衣擔憂的神色一閃而逝道︰「你回滄海那里吧,余下的為我與他的事。」
馮暗冷眼旁觀全程,既不上前澄清,也不否認她們母女的對話,只是等說完才道︰「月拂衣啊月拂衣,當著我的面教她恨離凡道,你真的很識大體啊。」
「你並不害怕不是嘛?」她笑的有股慘淡道︰「你也始終不會在意的對吧?」
馮暗陰鷙冷笑道︰「可是我不爽啊,你是否想好了呢?」
「什麼?」
「跟我回離凡道。」
「哈,我沒興趣。」
「哦?」馮暗冷眼微抬看著她風韻猶存,眼露貪婪道︰「看來你很有覺悟啊?」
月拂衣淡淡的道︰「我的覺悟來自于對你識之甚深。」
月瑩莎回到月三蓉身邊,眼帶祈求道︰「姐姐,你快去幫幫娘親啊,她只願為過往討回公道,你說過會幫我們的?」
「瑩莎安靜。」月三蓉愁上眉稍回答︰「我說的是親手除馮暗,並非讓姑姑前來。」
月瑩莎才感有什麼超出想象,更覺得從開始就做錯了什麼道︰「你說我不該把娘叫來紫竹居?」
「你是腦子有病。」稽天涯暗中戒備,話不留情的似吼出聲道︰「蓉蓉說過的親手為拂衣夫人報仇,哪里說過要讓人出來面對豺狼了?你到底是想拂衣夫人生還是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