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柔看著眾人把雲逐月保護起來,抬進了帳子里。
她全身打著顫,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這個賤女人!
雲逐月居然搶在她之前先受傷了!
人群里傳來了稀稀落落的議論聲,宋輕柔看到剛才還在給自己加油吶喊的小姐們圍在了一起,小聲說著話,不時的還伸手指向她所在的位置。
甚至有一些公子毫不避諱的也朝著她的方位指桑罵槐︰「若是平日里有仇那就大大方方的討回公道,這般陰險毒辣私下借比武尋仇的我還是頭一回見。」
宋輕柔此時真是有理也說不清。被雲逐月倒打一耙!
她猛地一跺腳,滿臉怒氣的朝著場外大喊道︰「你們知道什麼!牆頭草!」
話畢就朝著與眾人相反的方向,跑走了。
兩位主角都走了,一時之間,試練場靜了下來。
片刻後,大家轟然散去,差點忘了,今日可不是來看比試的,今日是秋獵啊!
眾人這才四散進入林中,開始了圍獵。
就這件事,沒多久就在整個秋獵中傳開了。
而此時帳中,太醫給雲逐月已經包扎好了,帶著宮人退出了帳中去煮藥了。
賬內只剩下雲逐月和綠星。
雲逐月躺在床上,臉上已經恢復了紅潤。
其實肩上的傷口並不是很深,她習武這麼多年,自然知道怎麼讓自己少受些傷。
她剛才雖然故意撞了上去,卻控制好了深度,以及力度。
絲毫未傷到筋脈,稍微將養個三五日自然就好了。
只是這宮中的太醫自然是不能這樣開方子的,若是自己草草了事,惹得江州王生氣了,那也是無端的禍事。
太醫讓她養病一個月,還下了許多名貴的藥材,這才滿意的走了。
雲逐月躺著覺得有趣,不知不覺的笑出聲了。
站在一旁的綠星听著這笑聲,詫異的回過了頭,這是受傷的樣子麼?
「娘娘!你怎麼還笑起來了,你剛才受傷的時候我心髒都停了,你不信模模,現在都還沒跳利索呢。」
綠星憋著嘴絮叨起來,彎下了身子側著,兩手抓起了雲逐月的手就往自己心口貼著。
雲逐月任由綠星抓著,一臉笑意的回看綠星,感受著她的心跳。噗通,噗通。
別說,這心跳挺健康,但話不能這麼說,不然又得惹綠星一陣哭訴。
「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雲逐月討饒了。
綠星這才放下了雲逐月的手,還仔細的放進了被子了,給她掖好了。
「娘娘,你怎麼會被她傷著呢,她那三腳貓的功夫可是遠不如你的!」
雲逐月的功夫如何,她自然是了然于胸的。
能傷著雲逐月的人,怕是在場的都數不上十個,但這其中絕不包括宋輕柔。
綠星的問號都寫到臉上了,雲逐月沒辦法只好先給她解答。
「我與她實力懸殊你我知道,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那你仔細想想,她既然知道又怎麼會來挑戰我呢,那必然是她可以肯定這場比試不會比到我贏她負,她這個人天性狡詐,不擇手段,自然是只想借我的手傷了她,好讓我落人口實。」
「只是她沒想到,我把她的法子用了,她才亂了手腳。」
雲逐月解釋完,綠星馬上就懂了,合著娘娘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
雲逐月見綠星表情從懵懂轉換成了然,又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手腳安慰道︰「你看我,手好的很,是那老大夫太鄭重其事了,我當心著呢。」
綠星確認雲逐月真的沒受重傷,這才把挎著的臉收了起來。
雲逐月現下受傷了也不需要參加圍獵了,就在帳中與綠星吃著水果聊聊天,轉眼就到了傍晚。
林中圍獵的人陸陸續續的都出來了,幾乎人人都帶回了獵物,有多有少。
綠星不時地跑到帳門口探頭探腦,看著自己家王爺啥時候出來,這都進去一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只是每回瞧見的都是其他大人,一直沒看到祁墨蕭。
來來回回跑的雲逐月都暈了,讓綠星坐下等著,綠星就是安耐不住,只能由著她來回跑。
天色越來越暗了,祁墨蕭還是沒回來,這時候雲逐月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祁墨蕭向來是個老謀深算的,若是單單秋獵,定然會隨著眾人一同早早回來,斷不會拖到眼下這個時辰。
照著眼下這個情形看來,祁墨蕭可能在林中遇到事了。
雲逐月心頭一緊,不禁的開始擔心祁墨蕭。
這場秋獵本就疑點多多,萬一林中早有埋伏,祁墨蕭不知人手有沒有帶夠。
她腦子里各種想法竄來竄去,一下子在床上就躺不下去了。
雲逐月從床上坐了起來,靠著枕頭把綠星喊來了床邊。
雲逐月讓綠星出去外頭打听打听,看看除了祁墨蕭還有哪家的大人沒回來。
綠星應承了下來,連忙小跑出去,發現外頭已經亂作一團了。
綠星眼珠子到處打轉,忽的發現自己眼熟的一個婢子,是自己平日買菜常遇到一起作伴的戶部侍郎家的如意。
綠星快步跑了過去,從背後扯了一下如意的裙擺。
如意回頭看到是綠星,退後一步,拉著綠星一起躲在帳子後的暗處。
「你怎麼來了?」如意一臉茫然的問綠星。
現在整個圍獵場都亂成一團了,綠星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干什麼。
「我家王爺到現在還沒回來!王妃著急才讓我出來打听打听,其他府上可有大人尚未歸來?你知道麼?」
如意左右看了一眼,才湊到綠星的耳朵邊壓低聲音說道︰「除了皇上跟王爺,其他人都回來了。」
綠星瞳孔一震,難怪場上人都慌成這樣了。
她連忙別過如意,跑回了自己的帳子。
綠星剛進帳子,滿臉慌張的就對著雲逐月喊了出來。
「娘娘,娘娘,我打听到了。」
「快說快說。」
「除了王爺以外,還沒回來的只有皇上!」綠星將听到的消息趕忙一股腦倒了出來。
雲逐月心頭一震,怕是要出事了。
她從床上翻來,綠星趕緊伺候雲逐月穿好了鞋襪。
雲逐月穿好了就往外走,肩上這點傷對她來說根本影響不了她的行動,她只是借著傷勢在帳子里歇息而已。
雲逐月出帳的時候,外頭已經在集結士兵了,帶頭的正是盧玉蓮和他的父親盧將軍。
每個士兵手中都拿著火把,今日若是尋不到,怕是要將這整個林子都翻過來了。
雲逐月穿過來往的宮人,踩著碎步走到盧江軍面前,端正的行了個禮。
「盧江軍,我家王爺也未曾回來。」雲逐月將祁墨蕭一同失蹤的事情趕緊報給盧江軍。
「王妃放心,這事我父親已經知道了,我與父親必然將皇上與王爺都尋回來!!」盧玉蓮搶在盧江軍之前回了話。
盧江軍滿意的掃了一眼盧玉蓮,才轉頭向雲逐月抱拳說道︰「王妃放心,定不辱命!」
「盧江軍可否帶我一同前去。我自小習武,功夫談不上頂尖,卻也不差,定然不會拖將軍後退的!」
雲逐月心里焦急,讓她坐在這里等消息,真是跟油鍋里在煎一樣。她
她想跟著盧江軍一同去林子里搜查,要是祁墨蕭真的出事了,她也能第一時間出手相助,而不是在這帳子里坐立難安。
「王妃還請留在此處,如今天色已晚,林中野獸眾多,現在不是在白日,又有搜尋的任務,無法保障王妃的安全。」
盧將軍面色凌然,一口否決了雲逐月的提議。
他可不想再帶個女眷進去搜山林,免得旁生枝節。
雲逐月正欲再開口,身邊眾人忽的向入林的路口涌過去。
仔細一听還有人在呼喊。
「王爺跟皇上回來了!快來人!」
「快傳太醫!」
雲逐月剛听清說的什麼,腳已經先腦子一步跨了出去。
盧將軍也跟在身後跑了起來。
雲逐月跑到圍著的人群邊上看到回來的人真的是祁墨蕭。
此時的祁墨蕭肩上挎著的是皇上,皇上看上去身受重傷,身上隱隱還能看到血跡。
皇後帶著宮人很快趕了過來,將皇帝從祁墨蕭手里接了過去,所有人都跟著皇帝往里走,留下祁墨蕭一個人。
雲逐月趕緊上前牽住了祁墨蕭。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可有受傷?」
祁墨蕭身上看不出什麼傷口,但是保不齊傷在里面,亦或者血跡並未滲出來。
畢竟皇帝的身上有血跡,看了哎林中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祁墨蕭敢扶著皇帝出來,那想來他應該能洗月兌嫌疑,只是到底是誰在這秋獵設計殺害皇帝呢?
看著眼前的祁墨蕭,她也沒心思去想這里面的陰謀詭計了,她現在就想給祁墨蕭拉回帳子里,剝去了衣衫好好看看他到底受傷沒。
雲逐月拉起祁墨蕭就想往帳子里走。
祁墨蕭側過頭安撫的說道︰「本王並未受傷,月兒不用擔心。」
說這話,回握住雲逐月的手,緊緊地牽在了手心。
忽的祁墨蕭眸色一深,臉上的笑意全消失了,滿臉厲色的問道︰「你的肩怎麼受傷了?是誰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