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挽辭啊楚挽辭,你當真是好狠的心。
讓她失去向來都引以為傲的美貌,更是讓她的兒子變成了這般。
若她死了,留下楚景時一人在這世上,又該怎麼辦。
楚挽辭就是要她這般痛苦的活著,他要讓她體驗到這時間所有的疾苦和磨難。
「景時,為娘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才好啊。」
她痛苦的喃喃著,內心中的煎熬幾乎要將她千刀萬剮一般。
皇後抱著楚景時,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直到哭的那雙眼楮都快要看不清楚了,眼淚都已經干了,神廟中號號的吹著風。
夜幕獎勵,四周的樹如同鬼影婆娑般將這黑漆漆的神廟籠罩。
她摩挲著點了燈,依偎在自己兒子身旁。
唯有從楚景時身旁,她才能察覺到一絲一毫的溫度。
而此刻的皇宮里,卻是燈火通明。
大寶二寶神色緊張的看著,太醫跪在一旁檢查她身體上的傷口。
好在大多數都是皮外傷,沒有內傷,也沒有傷到骨頭。
不過瞧著小丫頭那白白女敕女敕的身上都是青一塊兒的紫一塊兒的,大寶二寶眼里都燃燒著熊熊怒火。
「該死的壞女人,要不是她被蛇吃了,我一定要把她碎尸萬段!」
太過分了,他們自小就寵在手心里的妹妹,被抓去之後居然被人又擰又踹的。
想都不用想肯定就是那個壞女人干的!
二寶稍稍沉穩些,但表情也不大好。
「二位小殿下莫要著急,好在是沒什麼大礙的。」
「都這樣了還沒大礙!」
兩小只沒忍住,異口同聲的懟了回去。
太醫一陣汗顏。
「哼,你自己沒有妹妹,肯定就體會不到這種感覺。」
「就是就是。」大寶附和道。
「涂抹一些藥就好了,注意飲食清淡些,這些日子,小郡主也受了不少苦。」
太醫說道,留下一些藥就走了。
阿奴替她穿上衣服,大寶走過來,掀開她手臂上和小腿上的衣料。
發現那身上都是被掐出來的痕跡。
「大哥哥不用擔心,小寶已經不疼了。」
想著小丫頭記憶中已經沒有了他們,卻還會反著過來安慰自己,大寶心里就是一陣心酸和心疼。
他心疼的用自己的小身板兒抱住小寶,語氣堅定的說︰「小寶,你放心,以後哥哥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再也不會讓壞人把你抓走了。」
小寶用力的點了點頭︰「嗯嗯,小寶知道了。」
「小寶以後也會乖乖听話的。」
二寶也心疼,只是向來不習慣表現出來罷了。
依舊是冷著臉,老氣橫秋的說︰「讓你不听阿奴的話,這回吃了苦才曉得誰是對你真正好的人。」
「是,二哥哥,小寶知道了。」
小寶羞愧的低下了頭。
阿奴將她抱起來,護在懷里,淡淡的說︰「時間不早了,小郡主累了,要休息了。」
「二位小殿下還請出去罷。」
小寶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襟,她心里很難過,因為自己的緣故,讓這麼多人為她著急上火,她真的是太不乖了。
要是娘親知道的話,也一定會生氣的吧。
「好了,小殿下都走了,別難過了。」
再難過,他該心疼了。
小丫頭兩只手抱緊了阿奴的脖子,臉蛋兒也貼在了他的臉上。
「阿奴,有一天你會不會討厭我啊。」
阿奴愣了愣,無奈的嘆了口氣,寵溺的模了模她的腦袋說︰「不會的。」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阿奴都會一直陪在小郡主身邊的。」
「可總有一天,阿奴會離開小寶的呀。」
「為什麼?」
「因為阿奴要娶妻生子,就跟爹爹和娘親那樣。」
阿奴︰「……」
小郡主小小年紀,怎的腦子里淨想些這種事情去了。
談婚論嫁什麼的,還早,他根本就沒考慮過。
「小郡主還小,這些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他是鮫族,注定只能與鮫族的女子結為夫妻。
一眨眼便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楚挽辭依舊沒有得到陸卿凌的任何消息。
她以劍自刎,想以此來得到解月兌。
痛失摯愛已經讓她萬念俱灰了,更別說在知曉楚淨知神魂俱滅之後的絕望和痛苦。
她一生殺人太多,身上的罪孽太過于深重。
她想,也許只有自己死了,一切才能歸于平靜。
自己本不該屬于這里,因為她的到來,死了太多無辜的人。
以前的陸卿凌不是這樣的大,殺伐果斷,從來不會考慮別人的感覺,可如今她心里裝了柔情,裝了天下,裝了異族的存亡。
冷漠的心,漸漸變得熾熱而沸騰了起來。
冥川是沒有太陽的,即便天空是湛藍色的,也不會有陽光的出現。
這里就像是世界最陰暗的角落一樣,沒有光明,沒有溫度。
冥主府里的婢子們還是如同往常一樣,不過現在不同的是,她們準備了許多新衣裳,大多都是款式新穎,且顏色艷麗尊貴的。
因為今天,那位自刎的姑娘,即將要醒來了。
冥主大人等了那麼久,她終于要醒來了。
只是她們想不通,冥主大人對她那般好,怎的就要自刎呢。
不過冥主大人說了,往後她們不能再提起任何與人族異族有關的事情,否則,格殺勿論。
記憶的取舍,遠在于一個人對人世間貪戀的執著程度。
而她對這人世間的執著,遠遠超出了林之的想象。
洗去她記憶時,才驚覺,有些人早已刻骨銘心了,生死不能相忘。
冥川的風輕輕吹過她的裙底,她總是喜歡坐在欄桿上,一雙白淨圓潤的腳丫子有一下的晃蕩著。
陸卿凌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竟然會穿越到這麼一個地方來。
腳丫子沒入水里,晶瑩的水珠從她腳上滑落。
「怎的又不穿鞋?」
記憶中,這個男人是她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
也是她刻骨銘心的愛人。
腦海之中明明有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可她卻對這個人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天又不冷,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冥川一年四季都如此,也不會生病。」
所以穿不穿鞋,也就不重要了。
林之皺眉,將她從水里撈起來,但陸卿凌很不習慣他的觸踫,推開他,自己獨自一人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