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僧憶三仙往事

九仙山從海上往東天際處,有一狹長型的島鏈,猶如一條巨大的長蟲橫亙在神州大地幽雲十六州的東北向一角,狹長島鏈名為扶桑群島。扶桑群島由數千個大小不同的島嶼組成狹長的島鏈,狹長島鏈呈南北向分布于七大洋的太平洋上,于是扶桑群島便素有千島之地的稱謂。

在這千島之中,扶桑群島最南端有一島名曰扶桑北島,這個扶桑北島是扶桑千島之中距離神州大地最近的一處島嶼。扶桑北島面積不大,島上世代居住著一個部落名為︰吉田部落。吉田部落有一對雙胞胎,哥哥名為吉田上善,弟弟名為吉田下邪,倆兄弟因為是雙胞胎所以長相一模一樣。在兩百年前兩兄弟還是少年時期,便和來到東海游玩的剛從龍蛋中孵化而出的麒麟神龍成為很好的朋友。

後來因為扶桑北島的島上火山噴發,導致島上吉田部落的人們都葬身于火山噴出的熔漿之中。在萬分危急關頭,麒麟神龍將扶桑北島上兩個唯一幸存的雙胞胎少年吉田上善、吉田下邪救走,接著便帶著這兩位雙胞胎少年一直向東飛至九仙山,最後將兩位雙胞胎少年托付給元始仙尊,元始仙尊見這兩位少年具備極高的仙靈修行天賦,于是便將他們收為關門弟子。

第四年,果月上旬,百里扶蘇和龍守約辭行月老,二位少年御氣飛行到神州大地,然後沿著東吳國進入幽雲十六州,再沿著幽雲十六州薊州的海邊一直向東走向扶桑北島。

最終兩位少年在第四年,果月下旬,才到達扶桑北島。

兩百多年前,扶桑北島火山噴發出來的岩漿痕跡依舊留存至今,黑色的石塊在山體之上,宛如群山之翼,圍著蜿蜒的山體成一條條綿長的平台,扶桑北島上幾乎所有可用于耕地的農田都掩埋在岩漿之下。

在這樣巨大的自然力量之下,百里扶蘇和龍守約都感覺不論是仙靈界、幽冥界、亦或是人界都是如此的渺小與不堪一擊……

正當百里扶蘇和龍守約在火山岩漿遺跡面前佇立許久之後,這時上善僧便出現在二位小少年身後。

見到上善僧,百里扶蘇先開口說道︰「您應該就是上善僧吧。」

上善僧說道︰「是的,你是百里扶蘇吧,四年多不見,都長成這麼大啦。」

百里扶蘇說道︰「嗯,還是要感謝上善僧四年前的相救。」

上善僧微微一笑說道︰「其實你不用謝我,因為如果我不來救你,師兄南軒松也會來救你,畢竟你是九星辰之一的武曲星轉生。我四年前去救你,也是因為,我想讓自己內心好受一些,畢竟你們百里世家遭到唐皇李玉的屠殺,皆是因為我雙胞胎弟弟下邪君贈送你外公黃潮歌偃月斬魔刀造成的。」

百里扶蘇安慰道︰「其實這是宿命注定的,百里世家終究有這一劫難,是禍躲不過,此前听傾城仙子講過你們雙胞胎兄弟曾經發生的事情,可是中途傾城仙子被周清洛來拜師的事情打斷了,後來便再無時間向傾城仙子請教了,如今遇到當事人,可否請上善僧告知一二。」

上善僧說道︰「你想知道,我就都告訴你吧。」

于是,上善僧便開始回憶那段他們兄弟二人和傾城仙子三仙的往事。

一百多年之前,自從元始仙尊仙逝之後,在執行一次惡靈之谷除魔的任務時,死了十人和吉田下邪一輩的師兄師姐,且十人均尸體爆炸而死,只有吉田下邪和江宗權活了下來。

那十人是吉田下邪兩百年前入門之初,便結識交好的師兄師姐,年少時一起嬉鬧玩樂,一起刻苦修行,修到大雪埋了半邊身子還仍然堅持著,多少次月下飲酒交心,多少次在幽冥險境中同進同退。

如此摯友,通通死在那場蹊蹺的惡靈之谷除魔任務中,連尸體都化作一攤血水,消弭無形。

吉田下邪親手做了那十人師兄師姐的衣冠冢,擦拭掌心的血跡,在墳頭起誓,窮畢生之力也要找出元凶,還他們一個公道。

第到吉田下邪和江宗權回到九仙山時,吉田下邪便被江宗權指認入了幽冥界的魔道。再用預先準備好的證據,證明那十位師兄姐之死是吉田下邪所為。

自從元始仙尊仙逝之後,吉田上善便成為梵淨仙山天啟峰上的戒律門宗主,這場對于戒律門宗主弟弟的刑訊,理應由傾城仙子主持的。可是吉田上善偏偏執意要大義滅親來主持。

在戒律門之中,當場吉田上善便命人將吉田下邪胸前的衣物扒開——一尊幽冥邪靈印記赫然烙印在吉田下邪的胸前,「吉田下邪,你可還有什麼說的?」

被幽冥邪靈所殺之人,身體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膨脹爆裂而死,尸骨無存,確實與那在惡靈之谷除魔死去的十人的死法一致。

與那死去十人關系要好的不止吉田下邪一個,一時間,那死去十人共同的好友團群情激憤。

吉田下邪本想咬舌自盡,以自證清白,之後被雙胞胎哥哥吉田上善一瞬間攔住了。吉田下邪牙齒染血,仍然執著地跟雙胞胎哥哥吉田上善解釋,「哥哥,你信我……」

最後,吉田上善便命令戒律門的一眾弟子將吉田下邪拖下去嚴刑峻法,但是要留其性命同時不能毀了他的仙靈修為。

許久之後吉田下邪是被戒律門的弟子拖上來的,受過鞭刑和水刑的吉田下邪整個人已是遍體鱗傷,有看不過眼的老者替吉田下邪披了件外衫,稍稍遮掩了慘狀。

于是九仙山很多在場之人,那些吉田下邪後一輩的修仙靈弟子都在贊揚吉田上善為人剛正不阿,這位可是戒律門宗主吉田上善唯一的雙胞胎弟弟。

同元始仙尊一輩的那些老者,但是仙靈修行修為遠不如後輩的那些老者,都是看著吉田下邪長大,紛紛表示不相信這一事實,也不願意接受這一事實,看著這一切已經不可改變,紛紛目露不忍,一部分老者當場憤怒離場,一部分仍在現場的老者紛紛撇開臉,不忍直視。

吉田上善問雙胞胎弟弟吉田下邪,是否承認之事,雙胞胎弟弟吉田下邪依舊咬牙否認。

因吉田下邪自始至終矢口否認,仙靈界的四宮主、青蒼宗宗主珞心、掌管一線天的傾城仙子以及七幻寶殿總殿主仙逸天,都講不出吉田下邪殺死那十名與吉田下邪關系極其要好師兄師姐的作案動機,

無可奈何之下,總殿主仙逸天只能命令戒律門宗主的師弟吉田上善將吉田下邪罰至雲頂仙山的青蒼峰面壁崖思過,由勸導弟子悔過自新的清微天一眾弟子去負責看管。

看守的弟子憎惡吉田下邪,每日只肯給吉田下邪一個干巴巴的饅頭果月復,連干淨的水都吝嗇。江宗權和吉田上善來到雲頂仙山的青蒼峰面壁崖中探視吉田下邪時,二人進入思過牢房之後,吉田上善蹲在吉田下邪的身邊,抬起吉田下邪的下頜說了一句「張嘴」,然後從腰間拿出一顆丹藥喂進吉田下邪口中。

吉田下邪張口之後,只覺得這個丹藥入口即化,清涼甘甜,連身體各除皮肉的痛楚都減輕許多。

吉田下邪說了一句︰「哥哥若是喜歡傾城仙子,去追便是,雖然我也深愛著傾城仙子,但是弟弟不會和你去搶的。」听完雙胞胎弟弟講完,吉田上善一句話不說。

這時,站立于吉田上善身後的江宗權蔑視地看著吉田下邪說道︰「從小到大始終被仙靈界寄予厚望的核心弟子淪為人人唾棄的魔物,不好受吧?」

接著,吉田下邪看了一眼江宗權又對雙胞胎哥哥吉田上善說道「哥哥你內心是相信我,我是被人陷害的,可是為什麼又為了我們倆同時喜歡傾城仙子的事情,來這般詆毀弟弟我呢。」

吉田上善听完便又一句話不回,便立馬起身離開了思過牢房,最後在思過牢房之外駐足片刻,便低頭深思緩步離開。

「吉田上善,你還好嗎?」江宗權看著低頭深思不語的吉田上善輕輕踫了他一下說道。

于是吉田上善抬起頭轉身看了一下江宗權的眼楮,只見江宗權的眼神漆黑深郁,深藏著一種吉田上善所看不懂的情緒,之後吉田上善回答道︰「沒事,我還好。」

數月之後,在吉田上善和傾城仙子在梵淨仙山天啟峰上戒律門準備成婚那天,吉田下邪在雲頂仙山的青蒼峰面壁崖的思過牢房中听聞看守的兩個弟子在交談中說起此事。

經過數月,已經恢復功力的吉田下邪一瞬間失去理智,驅動胸前一尊幽冥邪靈印記,一下便召喚出一尊幽冥邪靈將看守牢房的兩名弟子當場擊殺,而後那兩名弟子當場整個身體便膨脹爆裂,尸骨無存。

之後,吉田下邪便發了瘋一般的沖出思過牢房,一路上將那些準備去梵淨仙山天啟峰上戒律門通報的一眾弟子統統打死。

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吉田下邪帶著那一尊幽冥邪靈出現在梵淨仙山天啟峰上戒律門之前,殺氣騰騰,怒火重重。

成為新郎的吉田上善看到雙胞胎弟弟如殺神一般的站在婚禮現場之外,一下便楞住了。成為新娘的傾城仙子垂下頭,涂滿胭脂的薄唇抿出蒼白的顏色。

一會之後,吉田下邪便不由雙胞胎哥哥做任何解釋,沖進婚禮現場就是一通亂殺亂砍。

直到,那天夜幕低垂,星河似乎近在咫尺,有海風凜冽地刮過,兩兄弟從婚禮現場纏斗到天啟峰的峰頂最高處,此時的天啟峰上夾雜著一股濃厚的血腥氣。

听著吉田上善還在天啟峰的峰頂最高處解釋著這一切,吉田下邪內心充滿了暴躁與殺戮,如同他身邊那一尊幽冥邪靈那般凶惡。

站在天啟峰的峰頂最高處的吉田上善眼見著雙胞弟弟殺紅了眼,如同惡魔降世一般,心中心如死灰,萬念俱下。

全然不再相信雙胞胎哥哥的吉田下邪,將那一尊幽冥邪靈同自己的身體融合在一起,這時一陣又陣烏黑濃郁的黑煙從吉田下邪周身彌漫開來,已經徹底成魔的吉田下邪猛地朝峰頂的最高處殺氣騰騰飛去,以不要命的打法一掌拍向吉田上善,這時已經心如死灰,萬念俱下的吉田上善沒做絲毫抵抗的動作,就想任由雙胞胎弟弟吉田下邪一掌拍死自己。

站在距離峰頂不遠處的傾城仙子見狀,大喝一聲「不好」,便急忙飛身撲上去願意以身相抵。

可惜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吉田上善的心髒被吉田下邪一掌擊出一個窟窿,來不及感受疼痛,吉田上善伏倒在弟弟身上,目眥欲裂的最後說道︰「弟弟」

吉田上善死的那一刻,距離峰頂只是數米遠的傾城仙子發了瘋一般,在半空中,一劍便將已經成魔的吉田下邪的心髒部位刺出一個窟窿。

失去心智成魔的吉田下邪,一陣吃痛之後,便抱著哥哥的尸體往天啟峰峰頂之下的懸崖墜落。

雙胞胎兄弟二人抱在一起墜入懸崖的那一剎,傾城仙子不顧性命地沖到崖壁邊緣,絕望地試圖去抓吉田上善的手,但是她看到的卻是和吉田上善長相一模一樣的吉田下邪在一遍又一遍的狂笑著。

傾城仙子看著無可挽回的這一切,在天啟峰峰頂哭嚎大哭起來,一遍又一遍重復著︰「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傻。

情之所往,心之所向,一往無深,百死無悔。

「之後,幽冥界總宗主龍傲天便將我們兄弟二人的尸骨從懸崖之下帶到我們兄弟二人出身的地方,也就是此處,扶桑北島。」

「然後龍傲天便用往生咒將我們兄弟二人死去的身體融合在一起,于是就造成現在這樣子。」

「被龍傲天用往生咒復生後的我們兄弟二人,便是仙魔同體,上半年雨月、風月、花月、生月、沐月、芒月白發長成即成邪君,號下邪君。下半年果月、獲月、霧月、霜月、雪月、寒月白發月兌離即為善僧,號上善僧。」

「四年前雨月,變為上邪君的我將龍傲天的父親元始魔尊曾經所使用過的魔刀偃月斬贈予你外公黃潮歌,你外公黃潮歌吸收了此刀中的一絲魔氣,于是在那年的霧月發動推翻大唐王朝的霧月起義,最終就釀下了你們百里世家被唐皇李玉滿門抄斬的大禍。」

「後來在龍傲天的一番運作之下,此處便成了幽冥界的第四地,于是幽冥界便有四地一山的疆域,四地便是︰斷魂之地、惡靈之地、黑翼之地、扶桑之地,一山便是幽明山,不過幽明山具體在那里,我只知道有這一地,卻從未去到過,可能就連我弟弟下邪君也沒去過。」

「想起曾經在九仙山時,下邪君還是吉田下邪時對江宗權信任如斯,想要在吉田下邪的住所和吃喝里動些手腳,實在是再輕易不過的事情。」

「然而那時的我還是吉田上善的時候,吉田上善對雙胞胎弟弟吉田下邪是愛之深責之切,畢竟那一日,有幾個後一輩的弟子親眼看著吉田下邪魔性大發,險些要了江宗權的性命。當時吉田上善作為戒律門的門主那樣處理完全是為了保全雙胞胎弟弟吉田下邪的。」

上善僧一句又一句講著過去的往事,百里扶蘇和龍守約都沒有說什麼,只是心情無比沉重的听著。

過了許久又許久之後,上善僧的回憶結束之後,三人沉默了好長時間。

之後,龍守約才問起上善僧關于「麒麟雙角」在扶桑北島的事情。

上善僧告訴龍守約說︰「麒麟雙角已經被上邪君唯一的入室弟子秦義絕帶到扶桑千島之中,你們兩位少年還太小,扶桑千島之大恐怕你們是找不到秦義絕的。」

隨後,上善僧便轉身跟百里扶蘇說道︰「百里扶蘇,你從斷魂之地出來游歷也快半年多了,你應該回斷魂之地去看看夢婆了,可能你覺得夢婆對你不夠親近,那是因為夢婆經歷了一場刻骨銘心的情劫之後,才變成那樣的,她跟誰都有疏離感,而我也經歷了類似的事情」

百里扶蘇听完之後,跟上善僧保證,這次回去一定多听夢婆的話,之後兩位少年在扶桑北島游覽了十幾天,

第四年,獲月的第一天,兩位少年才折回斷魂之地。

七言小結︰

扶桑北島之介紹,上善僧回憶往事,

三仙過往前塵事,皆因江宗權而起,

龍傲天背後密謀,最近九仙少二仙,

幽冥界多出一地,兩少年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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