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換藥

安晴和宋媽在一旁不停地忙活著給她擦面換藥,他始終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的面容,絲毫不敢眨眼。

或是因著藥粉灑在傷口處有些疼痛,她忍不住哼唧了一聲,秀眉微蹙。

關黔南立刻緊緊攥住了輪椅的扶手,幾乎是咬唇說出的這句話,「大夫,她情況如何?」

這大夫原本就是東苑的常客,見的關黔南的神色,自然知曉他十分關切床上這位夫人,便小心翼翼地回話,「回六爺,夫人如今的傷勢已經無礙,只不過傷口撕裂較大,疼痛非一般人能忍,所以才暈厥了過去。不過,只要按時喂藥和補品,不日後便會醒來。」

關黔南嗯了聲,然後便讓宋媽包了銀子送他出去。安晴似是沒有看到身邊人的眼神,則繼續給洛雪沉擦著面頰,清洗傷口。

「出去罷,剩下的我來。」

安晴想著還要給洛雪沉換衣裳,似乎有些不妥,便打算婉言拒絕,「六爺」

可當她眼楮觸踫到關黔南的眼神時,像是撞鬼了一般,手中的帕子都嚇得掉在了地上。她突然想起,剛剛揮舞著鞭子鞭笞關奕朗的人是如何的暴戾,所以就連聲應了下來。

安晴出去後,偌大的屋內就只剩下他們兩人,鐵銹夾雜著鮮血的氣息仍舊彌漫在空氣中,燭火劈里啪啦地炸開,一如關黔南的心情。

沉默了半晌後,關黔南轉動著輪椅緩緩上了前,抬手將銅盆里的帕子擰干,輕輕地擦拭著她傷口處的血跡。

應是時間過的久了,一些血跡凝固在了傷口邊,形成了一道道令人觸目驚心的血痕。他小心翼翼地處理著,生怕弄疼她。

將血跡擦干後,關黔南取來了以往皇帝賞賜下來的金創藥,緩緩地灑在傷口處,很快那些藥方便同剛剛上的藥融為一體,滲進了皮膚里。

關黔南見狀,便將一旁剪好的紗布將她的傷口纏繞了起來,最後輕柔地打了個不松不緊的結。

望著床上女子依舊安靜的睡顏,他這才松了口氣。突然想起以往自己臥病床榻之際,她也是這般照料自己,心中一片柔軟。

若不是她今晚候在床榻邊,想必也不會遭受不測,

她拿著佩劍與關奕朗等人殊死搏斗的樣子再次在腦海里浮現,以至于他不禁彎了唇角,自言自語道︰「你倒是勇敢,不過我不會讓今日之事再次上演了。」

心里篤定她听不見自己說話,便斷斷續續地同她講了許多。

燭火悠悠,將他的剪影映在了窗戶紙上,隨著風搖曳不定。

等到天邊兒泛起了魚肚白,關黔南才意識到這冗長的黑夜終是過去了。

熬了一宿,不禁有些疲倦,正準備示意他推自己回里間兒歇著,榻上的人突然發出了異響。那聲音如同貓咪一般低聲哼著,斷斷續續撓人心肺,「哥哥,父親!」

關黔南伸手去觸踫她的面頰,一片淚痕。

還處于半夢半醒中的人兒,突然覺得面上一陣冰涼,奮力睜開眼皮後,引入眼簾的是那雙比女人還美的似水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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