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不說

慕長歡倒是嘴硬能說不在意,可她倒是覺得這事兒不尋常。

上一次是白盈盈,這人是為著齊越皇子藏著的,難不成次次都是?

公主有著身孕,素問大夫交代了不能生氣。

所以,這人來通報的時候,春懷壓了一邊,說的也沒有很嚴重。

她便是存了自己先來看一遍的心思。

如今看了,才知道問題比想象的嚴重。

這女人處處可憐的求著沈故淵給她一個妾室位置安身立命,說的好听,可自古都是夫人才能納妾,便是沈故淵再喜歡也要過了慕長歡那關,可她卻只求著沈故淵,完全沒有規矩。

這樣的女人,若是進了府,便是慕長歡的大麻煩。

別說慕長歡現在是跟沈故淵鬧別扭,就算是沒鬧別扭也會因為這樣一個救過沈故淵的妾室鬧出大別扭。

「公主有話還不說麼?」

沈故淵將自己的大氅蓋在了穿的很單薄的蘇夙身上,春懷看的實在是氣憤難當,便是直接說道︰「公主听說駙馬從戰場上帶回一個女醫,听聞此女為了營救駙馬身中劇毒,命不久矣,公主體恤此女功勞,特意讓春懷賞賜了一箱珠寶,還有公主府珍藏的各種珍貴草藥。希望女醫早日康復。」

春懷說完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故淵,可惜人家正忙著照顧蘇夙,瞧見她弱不禁風的就要昏倒,直接上手抱住了她。

直接將人帶回了房間。

春懷直接甩了袍袖,這事兒是必須得告訴慕長歡了。

再不然,這女人怕是作妖了!

春懷這邊一出來,慶嫊便堵住了。

「你都瞧見了?」

春懷重重點頭,可看著慶嫊還是忍不住說道︰「早上你看到曹直言,公主跟他沒什麼關系的,昨晚上,那素問送來的藥藥勁兒太大了,我們公主喝了就開始陷入了一種幻覺……」

「她就是忽然害怕,覺得周圍沒有人能夠保護她了,招了曹直言來護駕,昨晚上一屋子的丫頭都守著呢,什麼事兒也沒有,公主畢竟懷著孩子呢,她吃了藥犯迷糊,咱們不能跟著犯迷糊。」

不過……

春懷下巴點點里面的情況說道︰「這可是真的吧,駙馬爺這是動了真心吧,不過是稍微為難她一下,竟然這樣吼咱們,我可是從小跟著公主的,倒不是要什麼臉面,可駙馬對我這樣,足見他對蘇夙的心思。」

慶嫊在府里住了許久,春懷倒是很了解這丫頭的心思。

旁的不說,就她說的,齊越男人一生只娶一個妻子,他們成婚要向長生天發誓,絕不背叛。

可如今……

「你也不能這麼說,蘇夙救了他的命嘛!」

慶嫊越說聲音越小,她也察覺出了不對,只是不能讓春懷試探出來。

啊?

春懷看著慶嫊忍不住說了句。

「慶嫊公主,您不是愛慕駙馬麼?怎麼瞧著他帶了一個女人回來,不生氣反倒為他解釋?」

這……

慶嫊雖然說了喜歡,但那只是為了掩蓋兩人之間真正的關系。

可如今沈故淵大權在握,她以為自己不必在裝了,至少在慕長歡她的人面前不必,卻不想不是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春懷笑了聲,輕輕拍了拍慶嫊衣服上的雪花說道︰「同您說這麼多,倒也不為了別的,就怕您在公主面前多說兩句,您也知道公主現在的身子太重,受不得刺激,所以這件事情,您就不要在公主面前再說一次了。」

「好!」

慶嫊答應下來,只是為了慕長歡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她以前也挺唐景瑜說過,慕長歡身體不好,這個孩子都保的十分艱難,若非他醫術出眾,只怕早就要流掉了,而慕長歡若是這個孩子也沒保住,這輩子很難再有孩子。

同為女人,她不想慕長歡如此。

解決了丞相府的事情,春懷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回到了公主府。

「怎麼樣?」

剛一進院子,秋韞他們圍上來,一個個的都著急知道丞相府的消息。

「那個女人很厲害,她野心不好,現在是想要入府做妾,日後怕不知道還有多少的心思。」

秋韞不甘心的說道︰「她一個鄉野村姑也配同咱們的燕國的公主殿下相提並論麼?」

當然不配,可她除了是個村姑還是沈故淵的救命恩人,就這件事情,足以讓她與眾不同。

「是春懷回來了麼?」

慕長歡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春懷對其他姑娘比了一個噓,這才進了慕長歡的臥室。

「回稟公主,奴婢回來了。」

慕長歡不能受涼,他們這些姑娘只要除了暖閣在回到慕長歡這屋子里,都要在門口站一站,等到身上徹底暖了,才能進了屏風後面,同慕長歡說話。

不過慕長歡著急知道她帶回的消息。

春懷便站在屏風外面回話了。

「見到了?」

慕長歡自然也是听說了那個女人的存在,一絲懷疑更多的卻還是信任。

沈故淵既然想要在朝堂上再進一步,那她就不會對一個鄉野女子有多少的在意。即便在喜歡對他的王圖霸業無用的,終究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見了,模樣比之公主府的洗腳丫鬟也差不太多,同公主您完全沒有可比性,不過就是仗著救了駙馬的功勞,想要撈一些錢罷了。」

是麼?

慕長歡听到這話,倒是略微躺的實誠了,春懷去了多久,她的心便擔憂了許久,這兩日她總是心下難安,原以為是這個女人的出現影響了自己。

現在看,不值一提。

「公主還是擔心咱們駙馬爺,不若就給駙馬爺一個機會讓他當面跟您解釋解釋?不看僧面看佛面,您肚子里的小殿下最近這樣鬧騰,也許就是想他爹了呢?」

是麼?

听了這話,慕長歡多少還是有些在意。

但很快有問道︰「你去了丞相府,他就沒有讓你傳個話?」

春懷頓時也覺得不妙。

若是真的在乎慕長歡,又怎麼可能一句話都不留給自己呢?

除非是……

「沒見到駙馬爺,听說他正在書房給您寫信呢,奴婢奉命是去賞賜那個女醫的,徑直去了後院,那麼偏僻的一個地方,等消息傳到前院,奴婢早就跑了。」

若是春懷不解釋,慕長歡倒是沒什麼,可她說了這樣多,慕長歡才覺得不對了。

她可不是這樣的性子。

此刻,她說的越多,慕長歡不知道為何越覺得這件事情背後有什麼隱情,不過春懷總不至于會騙自己。

也許……

「春懷,你確定沒有欺騙本宮?」

春懷臉色一白,若非是這屏風擋著,只怕她此刻就已經露餡了。

只是听著慕長歡這樣說,春懷還是很肯定的說道︰「奴婢從小跟著公主,絕不敢欺瞞公主,那就是一個長相平平的鄉村婦人,機緣巧合救了駙馬,駙馬帶她回京都也是為了讓唐先生醫治她的毒,並無什麼私情,再說她一個天天吐血的殘破身子,還能撐多久?」

如此,慕長歡想了想說道︰「那就給她備一副上好的棺材,別叫外人說本宮薄待了她就好。」

「是,公主放心,若听說她沒了,奴婢定然一早將棺槨送了去,助她早登極樂,畢竟是丞相府的恩人,必不會虧待的。」

春懷身子暖了,卻又離開了內閣,往前院去準備棺材了。

慕長歡這法子倒是無意之中,能夠為公主出一口惡氣,若是能夠氣的那個女人一命嗚呼,倒也干淨了,省的她總是勾著他們家駙馬爺。

春懷準備好了棺材,正要送出去卻被曹禹潼給攔下來了。

這段時日,他一直在為慕長歡處理那些朝臣們的賄賂和請安帖子,還有一些來自封地的消息也需要曹禹潼先過目一遍才能送到慕長歡的面前。

他來找慕長歡是為了封地的災情。

蕭平關來信說,定川遭遇了百年不遇的雪災,不僅如此,齊越也是受災嚴重,按照蕭平關的推算,如此暴雪只怕會讓齊越百姓的日子過的十分艱難,若是如此,定會有南下掠奪。

蕭平關已經下令讓定川周圍的百姓都盡可能的留在定川城內,他是做好了掠奪的準備,可齊越人有些不正常,到現在為止,竟然一場掠奪都沒有,這很不正常。

曹禹潼雖說懂一些軍事和政治,可他畢竟年紀還小,听到這個消息,只覺得惶恐,尤其是蕭平關已經上書慕長歡,請求她增兵守衛,這邊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事情了,趕緊著來找慕長歡。

卻不想正好听到了春懷她們說這事兒!

哎!

曹禹潼在窗邊嘆了口氣,卻被冬玉听個正著,趕緊將他這個偷听的賊捉進了屋子里。

「你好好的偷听我們姐妹說話,你可要小心你的嘴,不管剛才你都听到了多少,最好一個字也不要傳出去,否則,你要仔細自己的小命!」

曹禹潼搖頭說道︰「如今丞相大權在握,他著大火正旺,你若此刻送棺材去怕是火上澆油,我勸你不要這樣做,不會氣到那女人,反倒會讓丞相覺得咱們公主太小氣了!」

听了這話,春懷也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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