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祭天

「公主真是神機妙算,怎麼就能想到陛下會逼迫您喝下墮胎藥?」

唐景瑜過來替慕長歡扎了兩針,隨後又給她放了點血,這倒不是慕長歡病情如何而是她頭痛的厲害,唐景瑜才用了這樣的方法。

只是心里還是驚慌,誰能想到天仁帝竟然親自賜給慕長歡一份墮胎藥。

那可是他的親姐姐,可他竟然毫無憐憫。

「做戲要全套,就想著本宮若真的小產,你們都該做什麼,便一項不落的做下去,千萬不要讓陛下起了疑心。」

慕長歡手指攥著玉星元給她的那把匕首,輕輕的交給了春懷說道︰「將這個交給曹直言,讓他想辦法換到祭台之上。」

「公主,你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這一把匕首?」

慕長歡冷笑著,這哪里會是一把普通的匕首,玉星元這個要求太難了,竟然要親手割破皇帝的手指,而她便是貴為公主,也沒有那個辦法。

為有祭天,需要天仁帝用匕首割破指尖落血如酒杯,祭祀天地。

如此,慕長歡才有了機會。

但她必須要拿到處置此事的權利,否則,便是有這個機會,她也沒用。

慕長歡做了置換。

還要讓天仁帝安心。

「他想要逼迫沈故淵回到京都,可本宮卻一定要藏起來,必須要等到祭天之後,才能決定這件事情後面的走向。」

說完,慕長歡看向唐景瑜說道︰「你要想辦法保住本宮的孩子,但在外人眼中,本宮需得是墮胎虛弱的模樣,這幾日的湯藥一刻也不能錯。府中肯定有天仁帝的眼線!」

慕長歡看著四周,忽然覺得這世界有些陰冷的可怕。

「只有本宮落胎,他才會安心。」

說完,慕長歡閉上了眼,所有的步驟都在眼前劃過,千萬不能留下什麼痕跡給對方探查。

他只有確保十分安全,才會真的動手割破自己的手指。

這個機會有且僅有一次!

「血!」

慕長歡流產總要在床上落下點血跡。

可是這個時候哪里去找那麼多的人血?若是雞血鴨血很快就會被認出來。

「要不,我割開手臂?」

慕長歡搖頭,唐景瑜的手臂可太重要了,他可是靠技術吃飯的。

「公主,奴婢有個法子!」

春懷貼在慕長歡的耳邊小聲的叨咕了兩聲,低著頭說道︰「公主,您覺得這個法子還行麼?」

當然!

當夜,春懷睡在了慕長歡的榻上,而她剛好來了月事,這一下滿床都是血跡。

第二天一早,春懷將床鋪收拾了,交給秋韞帶出去偷模模的找地方清洗床單,被子。

還有些慕長歡身上帶血的衣服全部都被焚燒。

隨後唐景瑜頻繁進出,再後來,春懷給沈故淵寫信,這消息是利用信鴿發出去的,消息倒是沒提慕長歡落胎,只是言簡意賅寫了一行字。

「公主病了,盼王爺速歸!」

這消息落在了六皇子的手上,他迫不及待的交給了慕容珂說道︰「先生,您瞧,我說的沒錯吧,公主她真的有了身孕,可如今她沒了!哈哈哈……」

看到這一切,六皇子很高興,他總算能擺月兌了與慕長歡暗中勾結的罪名,只是……

「不夠!」

慕容珂的臉上緊繃著,他從來都不是個很好說話的男人。

慕長歡在養心殿對他步步想逼,心里便已經算計好了此刻要對她的報復。

如果真的是墮胎昏迷,此刻,她的公主府該是亂作一團。

慕容珂貼在六皇子的耳邊,略微耳語了兩聲,兩人眼中都是寒意,但六皇子卻是很歡喜的點頭說道︰「這事兒便听你的!這次,定能看清楚,她是否真的小產了!」

太醫院準備的額藥,藥效凶猛,雖說不知道慕長歡具體是幾個月的身孕,但那藥下去,慕長歡這輩子也別想要孩子了。

這一次,他們是確定卯上了,不死不休的一場博弈。

慕容珂帶著慕容家押在了天仁帝的身邊,定是要將慕長歡和沈故淵拉下馬,他們慕容家才有可能會成功。

慕長歡和沈故淵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爭不過。

如今沈故淵離開,慕長歡懷孕,這個消息就像是老天都在幫她一樣,如果不抓緊這個機會,離間天仁帝和慕長歡,那他這被子都會後悔!

至于六皇子為什麼會支持天仁帝?

慕容珂也很意外,只是兩人出奇的互相信任,天仁帝對六皇子的信任,讓他意外卻又有些懂得那個黑衣人同他說的話了。

天仁帝對慕長歡那般怨恨倒是對這個更可能搶走他皇位的六皇子這樣信任,皇家只是果然有很多秘密。

慕長歡假裝落胎,對外宣稱病了,不見外客!

雖說如此,可慕容珂還是不夠安心。

所以,他要六皇子親自登門拜訪。

「我們公主身子不舒服,不見外客,還請六殿下回去吧。」

童玉生的臉色不怎麼好,他可是很清楚,在家公主的「病」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的算計,那一杯茶直接要了小主子的命。

為求真摯,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只有三個人知道,慕長歡、春懷、唐景瑜。

春懷是慕長歡的貼身婢女,即便她同童玉生的感情再好,可她也不會將慕長歡的秘密說出去。

她很清楚,這樣的保密對于童玉生和自己來說都是一種保護。

可童玉生還是會察覺公主的異樣,即便他不問,可他也知道慕長歡是在進宮回來以後才不舒服的,唐景瑜頻繁的進出,還有血跡,雖然春懷藏的很小心,可還是有人瞧見了。

昨夜,春懷眼楮紅紅的,抱了一個紅木匣子出來,什麼都沒同自己說,只是兩人悄悄離開府上去尋了一塊地將這紅木匣子給埋了。

這件事情做的十分隱秘,來去的路上春懷一句話也沒同他說過。

童玉生卻也能猜到了七七八八。

听著那個院子里嘆氣聲,也壓抑的哭聲,童玉生的拳頭攥的緊緊的。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罪魁禍首。

「本殿下可不是什麼外人,你這個奴才好大的狗蛋!」

此刻的慕雲瑯逐漸露出了他的獠牙,盯著童玉生眼中十分的輕蔑,而他的態度更是囂張。

一把推開了童玉生說道︰「滾開,狗奴才,本殿下想要來看看自己的長姐,你最好不要當攔路狗!」

他說著就要往里面闖,童玉生自然是要帶著人攔住,他不管對方如何辱罵他,只有一句。

「公主吩咐了,誰也不見!」

童玉生語氣不好,站在台階上,狠狠盯著眼前的男人,寸步不讓。

「你讓開,本殿下封了陛下的旨意來探病,你想要抗旨麼?」

旨意?

童玉生伸出手,「聖旨何在?」

「陛下口諭!」

童玉生冷冷看著眼前的六皇子,兩人就在原地僵持著。

他很清楚,這人會傷害慕長歡,所以他不能進去,拼了這條命也不能進去。

「公主病了,不願意見外人,這也是公主的口諭,若是六殿下想要進去,請您走一趟宮里,請陛下的旨意。」

「你這是不信本殿下的話?」

童玉生微微眯著眼楮。

「大夫說了,公主要靜養,您非要硬闖公主府,莫不是想要打擾公主養病?陛下同公主殿下姐弟情深,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六殿下非得要硬闖,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

「你放肆!」

六皇子是怎麼都沒想到就這樣一個護衛而已,竟然這樣難纏。

「你敢得罪本殿下!信不信……」

童玉生絲毫不怕!

「六殿下,末將童玉生全家被奸人所害,公主為在下家人洗雪沉冤,在下這條命都是公主的,六殿下不必以家人相攜,我沒有!」

說完,童玉生虎目一瞪,看著六皇子目光陰森。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誰都別想要傷害公主。我們公主要靜養,不待客,六殿下,請回!」

這是在公主府的大門口,童玉生這一番話,直接將六皇子那張好看的人皮給撕了。

主人病了,六殿下要硬闖,旁邊人听了都覺得有些不妥。

「這位六殿下干什麼要硬闖?」

「听說公主是被天仁帝召見,被這位六皇子硬灌了一碗湯藥,回來就病了。」

「這就難怪人家護衛拼死攔著了。」

「听說當年那個如貴妃跟六皇子有奸情被長公主發現,他這是痛恨長公主,故意在報復呢!」

百姓的話傳到了慕雲瑯的耳中。

而他身後的護衛也漸漸察覺了事情不太對,主動拉住了慕雲瑯說道︰「殿下,要不今天算了吧!」

算了?

當然不能算了,他若就這樣走了,就錯過了千載難逢的機會,日後他就會被慕長歡和沈故淵聯手對付,若在加上天仁帝,他哪里還有活路。

今日要麼舍棄了臉面,要麼丟了性命。

看著童玉生還有他身後護衛。

六皇子同樣不客氣的說道︰「我封陛下口諭前來探病,你這個護衛攔著不讓見,莫非你們暗害了公主?」

這是真的麼?

听著不太像啊,大家都知道慕長歡身邊這位護衛全家被一個壞官給殺害了,他求告無門,最後是慕長歡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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