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夏珠之死

「這位姑娘的意思,公主與右相便高于陛下的旨意了?」

這話有坑,夏珠在皇城里混了一輩子她哪里會听不出來,神色一寒,「陛下從未下旨不許公主同駙馬通信,你分明就是在故意為難我!」

對方哼了聲,直接掛了牌子,「滾吧,趁著本官今天心情好,否則對你這個小娘們兒不客氣。」

夏珠也是氣急,她跟在慕長歡身邊多年,何曾被下士如此瞧不上,頓時有些惱怒地說道︰「我可是公主貼身六品女官,你敢羞辱我!」

對方仔細瞧了瞧,夏珠生的好看,可她這一路風塵僕僕的滿臉都是疲倦和灰塵,那城管仔細瞧了瞧,冷笑一聲,嘴里不干不淨的說道︰「我管你是誰的女官,不過就是個娘們兒,那公主不過也就是個娘們,生的好了些罷了……」

「你敢羞辱公主?」

夏珠頓時暴怒,直接從腰間抽出了皮鞭,對著眼前的城管便直接揮舞了一鞭子。

自小在宮里,陛下就給了他們特權,誰敢背後議論公主,四位貼身宮女可執鞭刑,如今天政帝不再了,可慕長歡作為燕國公主的氣勢卻不能輸了。

夏珠抽出了鞭子,那城管生生挨了一鞭子,頓時暴怒,直接抽出了刀,便同夏珠兩個人斗上。

夏珠原本是震懾,對方也就是個死腦筋,他從偏遠之地來,當城管的大爺當習慣了,不知道這京都到處都是比他大的爺,便是這麼個小丫頭也是不能得罪的。

夏珠的功夫很好,她騎在馬上,鞭子舞的虎虎生風,之前是被禁軍給擒住了,穿了琵琶骨,否則她們四個貼身婢女在,拼命也是能將慕長歡送出東宮的。

夏珠將那城管打了一頓,這人心下不大,頓時發了狠,對著夏珠呵斥道︰「我可是陛下的守城官,你敢打我?」

「別拿陛下嚇唬人,我還是陛下親姐姐地貼身婢女呢,先皇可是有口諭誰敢侮辱公主,本女官有權抽他鞭子,你口不擇言,辱罵公主該死!」

對方知道自己打不過夏珠,轉過頭去,便去喊人,幾個城管像是流氓,拽住了夏珠的黃風駒,硬生生地將夏珠從馬上拖了下來。

夏珠反抗打到了兩個人,這一處便熱鬧了起來。

城門外,有一個男子坐在馬車之上,掀起了簾子,看了看前面,向著馬夫問了句,「出什麼事兒了?」

「回公子的話,長公主的婢女要進城守城官不讓,還罵了公主一句,婢女抽出鞭子打了他,如今他們一班侍衛要將她抓進大牢。」

哼!

車內的人目光落在夏珠身後的包裹上,嘴角冷笑了聲,對著身旁的車夫說了句話,車內人合上了車簾,而車夫則慢慢的靠近兩人爭執的現場,從包里攥出了一個銅錢,看著身後的守城官,從指尖一射,守城官頓時向著夏珠捅了一刀。

夏珠正被人拽著手,這一下直接捅到了後腰上,鮮血如注。

「我…我沒想殺人!」守城官被嚇了一跳,他只是嚇唬夏珠,在城牆根地下殺人,他還沒瘋呢。

可現在刀在他的手上,夏珠渾身是血!

夏珠捂住了後腰,轉過頭來,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你敢殺我?」

可是血太多了,她根本就抵不住。

夏珠下意識的去模自己腰後的信件,可是什麼都沒了。

心如死灰,夏珠只能緊緊扶著腰,倒在了地上。她口中不停的喊著,「曹大人!我要見曹大人。」

城邊巡邏的侍衛趕了過來,瞧見這樣,趕緊為夏珠止血,抬著她就去了城內最近的醫館。

夏珠重傷,這消息先到了曹直言的耳中,他負責情報,自然最先听說。而且夏珠一直喊著曹大人,也自然是不做第二人選。

有且只有,他這位公主嫡系,鑒察院院長。

這個時候,慕長歡將貼身的婢女送到京城來給沈故淵送信?

而這個貼身婢女還重傷在了城門口。

這事兒怎麼看都透著詭異。

「公主的信不能落在其他人手上,快將醫館包圍!」

曹直言帶著人來了,夏珠已然因為失血過多昏迷過去,她身上的行禮已然全都不見。

「該死!」

曹直言看到這副樣子,心里莫名的生氣,看著夏珠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他的心也有些擔憂。

「她還沒死,我要同她說話?快想想辦法!」

醫官點頭,伸手取了金針刺入夏珠的穴位,用參湯給她吊起了精神,曹直言將夏珠抱在懷里。

只听她有些混亂的念叨著,「公主,公主有話讓我轉達給曹大人,公主說……陛下,陛下不可……」

夏珠的話只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不是她撐不下去,而是從窗外射來一直弩箭,正中胸口。

曹直言只覺得後背發冷。

公主到底要傳遞什麼樣的消息給他呢?至于讓人接二連三的滅口?

曹直言回了鑒察院,他第一個瞧見的是沈故淵,他從六部趕來,因為他听說夏珠的事情,就讓擎宇趕去見夏珠,得到地消息是人已經沒了,曹直言給她收尸,人已經送到義莊,這幾日送回到別院去。

知道是曹直言辦的事兒,沈故淵便直接來找他要信。

「信?」

曹直言笑了聲,「我到的時候人已經厥過去了,一口參湯一根金針吊命,還有人從窗外射了一支弩箭取她性命,什麼也沒得到!」

這麼狠?

這是絕對不許慕長歡將這句話傳給曹直言了?

什麼事兒這麼急?

「要不,你連夜去一趟皇家別院!」

沈故淵直接搖頭,「咱們這位陛下讓我進宮,不進宮就是抗旨,還將城門關閉,這是故意不讓我知道公主的意思。」

曹直言吐出了一口濁氣,「今夜我派死士出去……」

「來不及了!」

沈故淵看著催他進宮的韓煜面露無奈,「若我有去無回,你只管告訴公主,讓她照顧好自己,定川太冷了,她若喜歡可以去金陵,司徒家的風水很養女兒。」

「別說這種話!」

沈故淵笑而不語,他們都知道天仁帝並不是真的如他的封號那般仁慈。

當夜,沈故淵進宮了。

等待他是一場鴻門宴,他心里知道但卻不得不去。

如今剛過了喪期,可天仁帝為了表現自己對于父皇的追思,仍舊不會在宮里大肆歌舞,便是宴請沈故淵也只是請了一位琴師,在院中彈琴。

沈故淵在琴瑟苑等著天仁帝,沈公公說陛下公務繁忙要沈故淵等上一會兒,可他已經等了有兩炷香的時間了。

听著琴師從高山流水,彈到平沙落雁,再到如今的十面埋伏,沈故淵嘴角冷笑,這調子可是越來越急,可見陛下步伐越追越緊。

天仁帝並沒什麼忙的,他只是要見一個人,一個今日才來京都的貴客,慕容珂。

當初沈故淵冒充過的那個男人。

他離開了瑯琊山,親自入世,並且將手上的帶了血地信封親自交給了天仁帝。

「這是什麼?」

天仁帝看著眼前這封信,上面寫著沈故淵親啟,信紙是蘇州印花,背上是慕長歡的私戳。

這封信無疑是慕長歡發給沈故淵的。

「入城的時候,听到一婢女同城官爭執,爭吵之間瞧見這信封落在地上,草民看到落款想到這可是皇家之物,那城管粗暴野蠻,怕他不甚損毀,便親自保管,送到陛下面前。」

天仁帝看著上面的落拓毫無被拆開的痕跡,隨口問了句,「這可是阿姐給右相的家書,慕容先生應該親自交給右相,朕以為右相定會十分感激。」

慕容珂不置可否,他笑容滿面的說道︰「確如陛下所言,不過在下乃是燕國子民,在京都不認得什麼右相只認得陛下,這封信乃是陛下長姐所寫,皇家之物豈能落入外人之手。」

「便是尚了公主的右相,他也只是陛下的臣子而已。君臣有別,請陛下恕慕容珂先君後臣,只想向陛下盡忠,顧不得他了。」

哈哈哈!

天仁帝听了這話十分的高興,可以說這是他這幾日听到的最高興的話了。滿朝文武大臣都在向著沈故淵倒戈。

他們嘴上說著仁義道德,可每次都要站在沈故淵身後,附和他所有的言論,他氣,可他沒轍,因為他還沒有成年,沒有親政!

可他的歡喜還是要藏起來,看著眼前的男子,他將手上的書信往旁邊一放。

「不過就是一份信,朕會讓人轉交給右相。」

慕容家是有敕封的,但這個官職在慕容珂地爺爺身上,他沒有,所以他進宮只是一個白身,因為祖上的榮光,天仁帝對他格外的寬容。

瞧著他通身的氣派,倒是與沈故淵不遑多讓。

一個是經年累月養出來的官威,還有一個是世家大族培育出來的氣勢,都是大燕不可多得的人才。

瞧著他對自己的尊崇,天仁帝對他也有了招攬之心,直接說道︰

「慕容先生出身豪族,果然見解非凡,朕身邊正缺少您這樣一位良師益友,不知你可願意在朝堂謀求個一官半職,就當陪朕做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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