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天政帝駕崩

慕長歡讓人檢查太子身上的毒,而她則看著地上卑微求生的女子,慕長歡對她再無任何的憐憫。

太醫對慕長歡耳語兩句,太子果然是中了蠱,只是什麼蠱他們不知道。

周圍的宗親開始竊竊私語,他們都在懷疑一個中了蠱毒永遠被一個女人拿捏著性命的太子,能夠真的擔當起大燕的未來。

「公主,如今太子病情不明,而這女人之前又在眾人面前讀了假聖旨,不殺不足以平民怨,如何?」

問話的人是慕長歡的叔叔,父皇的兄弟所剩不多,如今這位平日駐守熙寧,他年紀比父皇少了不少,是慕長歡最小的一個皇叔,在父皇他們爭奪皇位的時候,他不過是個吃女乃的女圭女圭,誰也沒將他放在心上,是以成全了他的榮華富貴。

如今,其他皇子死的死,囚的囚,他倒成了最尊貴的人。

有時候命運真的很難解。

「太子人品貴重,至于這個妖女為了活命,在諸位宗親大臣面前胡言亂語!」

可是……

「小叔叔!」慕長歡攔住了他的質疑,直接說道︰「太子登基之日,本宮親自燒了這妖女,憑此證明太子的身體與她毫無關系!」

如此才平息了眾人的懷疑。

眾人忙活天政帝的身後事,而慕長歡則是單手撐在桌子上,她這幾日過得水深火熱,每一日都入宮被放在熱鍋的煎熬,如今看著被蓋上了靈被的父皇,她的眼淚無法自抑地留了滿臉。

她曾是這個皇城內最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因為她的父皇,她是這個世上最幸運的孩子,而如今那個庇護她,保護她的男人倒下了。

她不得不撐起整個燕國,眼前都是過往天政帝對她的溫柔慈愛,身子稍微晃了下,沈故淵伸手將她抱在懷中。

「公主,不怕!」

他的聲音像是劃破黑暗的光,慕長歡緊緊攥著他的手臂,「沈故淵,以後,我在沒有父皇了。」

「你還有我!還有太子,我們會永遠陪著你的!」

慕長歡任由眼淚流了許久,她不喜歡擦去她們,那樣就像是抹去的悲傷,可悲傷停留和悲傷覆蓋沒什麼區別。

慕長歡在天政帝面前跪了半刻鐘,為父皇守靈。

對外只說太子仁孝,听聞天政帝崩逝,悲痛不能自已,傷痛之下猝然昏倒,不省人事。

外人都在夸太子對天政帝仁孝,只有慕長歡默默守著他。

剛才牛吹出去了,如今面對太子和司徒玨她確實不得不去做個壞人了。

太子被喚醒後,瞧見慕長歡的瞬間,眼中滿是驚駭。

直到身邊人同他說了司徒玨所作所為之後,冷笑了聲,「阿姐,她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

慕長歡拎著一把匕首,放到太子的手心,然後將匕首對著自己的心髒。

「阿弟,你不是不相信姐姐麼?現在刀在你手上,你一刀了結了阿姐,從此,你就是真的孤家寡人了。」

太子的手一抖,他根本就攥不住慕長歡給他的刀,臉上也滿是慌張。

「阿姐,我從來不想傷害你!」

慕長歡眼淚落下來,看著眼前的太子,恨不上,怨不起。

「你們兩個的蠱毒是怎麼回事兒?」

太子將眉頭擰著一個疙瘩,他說不出口,看著慕長歡的眼中都是祈求。

「不管因為什麼,現在司徒玨必須死,而且得當著眾臣的面死!」

「不行!」

太子攥著慕長歡的手,他眼中的恐慌不能裝假。

「我同她的命連在一處,我被她騙了,又一次,我喝醉了酒,不知為何在她的床上醒來,她說這事兒若是被父皇知道,我的太子之位會被廢,阿姐會受牽連,而她要死,司徒家也會受到牽連,她……」

處處做低,委曲求全,太子一時心軟,將這件事情隱匿起來了。

後來,她一次次地找太子到寢宮聊天,太子不願,便用這種方式威脅,隨後太子發現,自己中了蠱。

她的身子便是蠱,誰踫了她便會中蠱。

慕長歡忽然覺得一陣心悸,當時慕長歡讓唐景瑜為司徒玨檢查過,就擔心她的身體內藏著什麼蠱毒是為了謀害父皇,誰想到她最終害得竟然是太子。

亦或者,這是司徒玨的自救。

她進宮就發現天政帝時日無多,為了活下去,她選擇了太子,原來是這樣!

「阿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慕長歡閉上眼,這個時候在責怪他又能如何呢?

「她給父皇下毒?她給太子妃下毒都是你默許的?」

沈公公已經將太子和司徒玨之間特殊的關系告訴了慕長歡,若是什麼都不知道就算了,現在她知道的真的太多。

怪不得,太子想要將她關在東宮之中,只有這樣,她才能什麼都不知道,因為在養心殿,兩人幾乎不避諱,或者說太子根本沒辦法反抗她。

「這個女人就是齊越送來的麻煩,你安心養好身子,以後燕國都在你的肩上,至于司徒玨,本宮會有辦法的。」

太子不敢相信,可他此刻也只能抱著慕長歡,除此之外,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當夜,太子妃薨了,慕長歡讓夏嫵安排太子妃的身後事。

自己則單獨去見了司徒玨,她如今被下了大獄,渾身在沒有了光芒,可眼中仍舊是倔強。

「這個時候,能有閑心來看我的也只有你了。」

司徒玨看向慕長歡的眼眸充滿了挑釁,她總以為慕長歡拿她沒有辦法的。

「你為六皇子籌謀至今,卻不想被他當成棄子,你自己執手下棋,最終卻只能淪為棋子,司徒玨,是你自己把自己活成了一個悲劇!」

她總是對著世上苦命的女人多了一份共情,然而這樣的共情,與公主而言是一種致命的毒藥。

「如今,我還有翻盤的機會!」

慕長歡搖頭,「不,是你親手葬送了你自己的性命,還有司徒家全族的榮耀。」

在司徒玨的眼中,蕭平關從門外進來,看到他,司徒玨的眼中頓時出現了絕望的光。

「同樣的蠱毒,蕭平關也中過,本宮也中過,只是我們都吃下了解藥,所以這個蠱可解!」

不可能!

司徒玨這一次才是真正的驚駭。

「他說了,這個毒沒有解藥!」

誰?

慕雲瑯麼?

他還真是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啊。

慕雲瑯,皇家的無暇白玉。

當年,慕雲瑯出生的時候,慕長歡伸手為他抓的名字,天政帝當時笑的很高興,說她會有個如雲般純潔,似白玉般通透的弟弟。

慕長歡嘴角笑著,可是看在司徒玨的眼中確實最深的恐懼!

「到現在,你還相信那個男人麼?真是可悲。」

司徒玨被蕭平關攥住了下巴,直接將一碗黑乎乎地湯藥和著慕長歡和蕭平關的血喝了進去。

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這種蠱毒如何解開,可玉星元給了一種辦法,用蕭平關和慕長歡的血足以制成解藥,若是在用一些中和的藥材,足夠解了她的身體內的蠱毒。

這個蠱,誰先解,誰承受!

司徒玨狠狠吐了三口血,而她的血里面滿是蠱蟲,那一刻她很害怕,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將你親手送上了絕路,司徒玨你自詡聰明,可卻總也不信紅顏薄命。」

慕長歡說完這話便從這個房間里退了出去,目光看向一旁早已等候的玉星元說道︰「將她所有的記憶全部消除,從今日開始她改名叫小姝,是本宮貼身婢女,因為傷了頭,神志不清,本宮念在她伺候本宮一場,留她在皇家別院休養,不苛待,不傷害……」

蕭平關微微垂著睫毛,他特意來陪慕長歡進來演這樣一場戲,無非是讓司徒玨的心完全絕望,只有這樣,玉星元才能夠得手。

他們根本沒辦法!

剛才慕長歡說的話,都是他們在司徒玨面前演得一場戲。

蕭平關是听說京都有變,為防宮中大變,這才從定川奔回護著慕長歡。

他同其他將軍不同,他是慕長歡封地的將軍,他只听慕長歡的命令,雖說不可調動大軍,但帶五千人入京保護慕長歡,沒人會說他是要造反。

听著里面司徒玨靈魂燃燒痛苦的嚎叫,慕長歡忽然覺得一陣悲涼,她曾非常喜歡這個聰慧靈秀的女子,可她現在不得不做個壞人。

「尋一個女死囚,化妝成司徒玨的模樣,在摘星閣上燒死!這事交給你去做!」

好!

蕭平關就坐在她旁邊的石凳上,一個人喝著悶酒。

如今外面亂成一鍋粥,慕長歡確實獨自坐在廊下看著天上的星星,今晚星星很好,原本灰晦暗紫薇星再度明亮起來。

她看著卻只覺得心里沉重。

「公主,太子求見!」

這個時候,用的上求見了,慕長歡抬頭看了看韓煜,瞧見他臉上的尷尬,嘴角冷笑,「請!」

韓煜對著慕長歡恭敬的行了禮,往後退了一步,又行了大禮,這便是同慕長歡認錯了。

可他做錯了什麼呢?

慕長歡揮揮手,韓煜退下去,太子進門看到蕭平關的瞬間,眼中有些不太一樣的光芒。

「听說罅隙走廊雪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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