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他來了

慕長歡看了眼仍在熟睡的父皇,對著太子微微頷首,便起身去了殿外,他這樣著急,外面定是出事了!

慕長歡急匆匆地走出殿內,沈厚恩趕緊上前一步,急切道︰「公主殿下,前殿傳了消息來,左相帶著諸位臣工正往養心殿來,他們要跪請入宮為皇上侍疾。」

呵呵!

這還真是千古奇聞了,宮里地太醫和宮女死絕了,還是妃子公主都咽氣了要他們這些大臣進宮侍疾?

「左相那自己都拿不住筷子了,進宮來這是誰給誰侍疾?」

沈厚恩搖頭,快一步解釋道︰「左相上書,外嫁公主回宮侍疾,夜宿養心殿不和規矩,眾位大臣請公主殿下回府,不然他們就要跪在殿外……」

原來是沖著自己啊!

太子在殿內也听到了說話,站出來,直沖沈厚恩追問︰「他們還說什麼?」

沈公公做事妥帖,都是問清楚了才回答︰「大臣們好像相約串通一氣,他們不知哪里听地風聲知道公主在養心殿侍疾,這邊聯名上書,折子已然到了尚書省,只是還沒進宮,他們嚷著要見陛下,請陛下恩準,說公主已經外嫁,宮內有貴妃侍疾,公主不應長久待在宮中,尤其是晚上!」

沈厚恩看著慕長歡有些難以啟齒,慕長歡點頭道︰「沈公公但說無妨,本宮承受得住!」

「他們還說公主名聲不好,夜宿養心殿怕對陛下的名聲不好!」

「混賬!」

慕長歡頓時大怒,她雖說養過些面首,可如今沈故淵進府,她別說面首了,連個好看的侍衛都沒了!

如今竟然懷疑她會對父皇做什麼?

豈有此理!

慕長歡被氣得不輕,太子也是臉色一寒,顯然有些氣到了。

「這幫庸臣,阿姐不必在乎他們所說,讓他們跪著!」

他這話音剛落,就听外面一聲高呼︰「陛下,老臣泣血求見陛下!」

說完,眾多大臣地聲音一同響起,太子跳腳,「左相這老兒,他是要逼宮麼?去召集禁軍,將他們全都趕出宮去!」

慕長歡滿是疑惑,司徒鈺剛走,大臣們就上來,自己進宮時間不多,而且如今天色漸晚,自己並未明說是否留宿,他們怎麼就敢在宮門下鑰之前進宮?

就這麼篤定她要留宿宮中?

還是……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

鬧這麼一出,究竟是怕自己在宮里礙著了誰的事兒,還是他們擔心自己查出了什麼人?

左相還是司徒玨?

瞧著他們配合的未免太默契了些。

真不知道這些大臣忽然闖宮,是否也與司徒鈺有關?

若真是這樣,只怕,父皇的病情真的與她月兌不開關系?這個女人的瘋病是越來越嚴重了,自己若非被人抓走,她也不能順利進宮,只是她同齊越的事情,難道就不怕自己解她老底?

當初在定川不過是一句口頭約定,她們就真的信了自己?

亦或是,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的自救?

原本,慕長歡還不太相信沈厚恩的話,可如今她越發擔憂。

京都這潭水更深了!

司徒玨和左相背後一定有問題,但是誰的問題,她還需要時間一樣一樣的都要調查才能清楚。

她拍了拍著太子的肩膀,緩聲說道︰「太子,當下不是同這些大臣置氣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如何給大臣們理由,才能讓本宮留在養心殿為父皇侍疾,咱們要分清輕重!」

兩個人低頭思索,太子突然抬頭看向慕長歡,十分認真地說,「要不……阿姐你今晚先回去?今夜,孤在這兒守著,明日阿姐在進宮,也免得這些老臣嗦,他們罵起人來,孤…有些頂不住!」

武將一拳能斷人命,可這文臣只靠一張嘴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慕長歡仍低著頭,雖說太子這話看似為她著想,可現在的情況是出宮容易,進宮難,是太子想的太少?還是……

慕長歡突然看向太子,四目相對地瞬間,太子一錯愕,眼神瞬間避開了去。

他對自己還是不夠擅長說謊。

慕長歡起身說道︰「太子不必擔心,本宮自去面見群臣,給群臣個交代。」

太子心虛了些。

見到慕長歡起身自己也跟著起身,而沈公公低著頭,余光輕輕從太子身上刮過,瞧著太子亦步亦趨地跟著慕長歡,便是出聲提醒道︰「前面消息,駙馬也來了!」

听到這話,慕長歡不知為何心下安穩不少,太子卻是緊蹙著眉頭。

「怎麼?」慕長歡看著太子的神色有些不對。

太子目光落在殿外,目露不屑,似乎下定決心般說道︰「阿姐打算如何給群臣交代?」

「這個時候直接面向群臣恐怕會引起群臣的不滿,那幫言官可都是認死理的老頑固,阿姐可有把握說服他們?若沒有……」

太子抬頭,鄭重地看著慕長歡,堅定的對她說︰「若沒有,孤便出去同那些老臣說,父皇正拉著阿姐的手,只有阿姐在父皇身邊,父皇才覺得安心,這樣說阿姐一刻都無法離開父皇的身邊,若想父皇好,便不得攆阿姐出宮!」

太子看著慕長歡,他想著先讓她回府,但慕長歡才說過擔心有人對天政帝投毒,似乎忽然緩過來,只有慕長歡守在天政帝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太子身為儲君,父皇病重,你該承擔國事,照顧父皇的事情本該是我分內之責,他們如此敏感,無非不想讓我晚上住在宮里,怕是做賊心虛,太子可與右相一起,總有些明白事理的大臣!」

陛下重病,太子與嫡公主侍疾本是應當,他們這般用自己的名聲說話,分明是故意的!

雖說不情願,可慕長歡說的對,這個時候不能在意其他的事情太多。

先將眼前的麻煩解決了!

「阿姐,可信我?」

慕長歡挑眉,對著他溫柔的笑著,但很快便攥住了他的手,堅定的說︰「當然!阿姐要在這兒守著父皇,替你與自己一起守著!」

外面的流言蜚語,她扛著,只要太子可以順利繼位,她這些年的操勞也就到頭了。

太子面向門外對她微微頷首,似乎受到鼓舞,在听著外面喊什麼泣血求見也不會心焦了,他背身與慕長歡說道︰「阿姐,你可一定要記得父皇今日的話。」

不等慕長歡有反應,太子便已走出了大殿去。

慕長歡跟在他們的後面,人還在養心殿內,卻走到門口,隔著一扇小門,努力听著太子與群臣爭論。

在養心殿的門縫,他看見群臣中一個熟悉親切的臉,沈故淵。

太子經過了上一次地逼宮,又立下戰功,如今在朝中越發的有威信,一番話坦蕩地講出去,倒是讓這些老臣一時間沒怎麼開口。

等了一會兒,左相大人才道︰「太子的意思,公主一個出嫁地女兒要留在父親房內,貼身照料?」

「父皇病逝纏綿,只有阿姐在身旁父皇才覺得安心,否則覺都睡不安穩,這病如何能好?」

「公主畢竟是外嫁……」左相才說了一句。

太子坦言︰「左相大人,阿姐奉旨入宮侍疾,如今衣不解帶照看父皇,乃是孝道,左相大人何苦逼她離開,難不成你是有旁的打算?」

這一句話將左相逼到了角落,群臣們啞口無言。

可他不會輕易的就這樣認輸!

左相轉頭看了眼沈故淵說道︰「駙馬,您以為呢?」

這個老匹夫自己說不過便推了沈故淵出來,他略微掃了一眼左相,「君臣父子,先是君後是子,既如此便該以陛下的心思為準,陛下既然選了公主侍疾,本官自然是沒什麼話說!」

只是……

左相當即站出來說道︰「老臣倒是以為,如今陛下神思昏聵,公主同太子一母所生,若是由公主照料,日後若真有個萬一,太子繼位會被人詬病!」

呵呵!

這個左相思路還真是清奇。

太子有些惱怒,「左相不要忘了,阿姐可是有護駕救國的功勞!」

「如此,才不該由公主侍疾,再說如今宮里已然有了貴妃娘娘,她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公主不許貴妃靠近養心殿,單獨與皇帝在寢殿之內,同起同臥……公主又聲名狼藉,男女之事上……」

呸!

太子直接吐了他一口,「左相,你再敢說阿姐,孤可要打你的板子了。」

左相老實兒在在,听了這話也只是哼了一聲,再度跪在了宮門口,嚎啕大哭,「陛下,太子要打死老臣,老臣還要泣血求見陛下啊!」

太子苦笑了聲,他就知道這個老匹夫根本就不想听他說什麼,只是為了鬧而鬧!

今日來的都是左相一黨的人,除了沈故淵之外,他們就是為了讓外人瞧見他們這位大人地風骨,他們是為了固守禮教,泣血求見。

太子一掃袍袖,「想跪就跪著,別再殿前往外些,繞了父皇休息,病情加重你這顆頭可不夠砍的!」

左相抬起頭看了太子一眼,慢悠悠地讓人扶起來,然後一轉身跪在了台階前面。

看著年歲很大,好像隨時會倒地不起,可他晃來晃去地就是不倒,這家伙很知道如何安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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