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這話,頓時有些唏噓,這都是重弓才能成為名弓。
「有人因此嘲諷了司徒先祖,此人很是高傲,此生沒讓人說過一個不好,自此許下誓言,他就要用此功射殺敵將,掠奪他們弓箭上的寶石嵌在弓上!」
一听這話,那上面的每一顆寶石豈不是都是一個敵國弓將的性命?
此刻再看這弓箭卻已然非同凡響了,韓公還想說這上面最大的那顆黑寶石,是從初代齊越王地寶弓上取下來的。
可瞧著慶嫊那一臉不服氣的樣子,他只是笑笑並未說出口。
「司徒小姐,你能做到一呼幾射?」
司徒瑾抱拳很是虔誠地拜了一下,這才說道︰「學藝不精不抵先祖一般,一呼四射!」
韓公點頭,「天賦異稟,怪不得你爹將這弓傳給你。」
原來,這弓箭隨著寶石增加,重量增加,如今瞧著是滿寶,可它的重量已經同一般的弓箭沒什麼區別了,如今加長了射成,可也減弱了速度。
最開始的時候司徒先祖能做到一呼吸之間射出十六箭,而到最後的滿寶他也不過是一呼吸射出一半,便是這弓箭太沉的緣故。
如今司徒瑾地年紀,射出四箭,已然是天賦異稟了,何況她還是個女女圭女圭。
「兄長臂力強勁,他用的是重弓,如今也能一呼四射,同他相比小女這些本事不足夸獎。不過是姑娘家的把戲!」
韓公搖搖頭,確實對司徒瑾更是在意了些。
誰都沒想到,兩位公主拿著寶弓,卻都比不上司徒瑾手上這一只弓,原本以為有這麼多文官來看他們這一場小小地弓箭比賽就不錯了,誰想到太子听了這有熱鬧,竟然也下了帖子,親自來了。
這一下,比賽升級了。
三人都算是女弓翹楚,又都手持名弓,此刻不再是各人之爭,而是名弓之爭。
天色已經晚了,傍晚的時候,光線不是很好,可是慕長歡並不在意地說道︰「靶場四周燃起燈火,增加光亮!」
黑暗之中,慕長歡手上的射雲發出幽暗的光亮,太子看向慕長歡的時候,眸光深沉。
這幾日,他在東宮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才找了個機會出來,可慕長歡非要拿出射雲,這個名字就讓他很不高興。
是以,旁人看著太子從頭到尾臉色都很陰沉。
「太子是擔心公主比不過吧,畢竟齊越女子擅長騎射,這慶嫊雖然年紀小,可她畢竟是齊越的公主,听說騎射俱佳,可是得到齊越王地夸贊,再說司徒瑾是鷹王的重孫女,家學淵源,只有公主……」
「公主嘛,漂亮就夠了!」
這話一出,童玉生不高興了,他扭頭看了眼這人暗暗將他的名字記在小本本上。
只不過他是暗中記住,曹直言則實在多了,「柳大人,你這就錯了,咱們公主可是一件將那雲蒼藍從城牆上射下,極大地震懾了軍心,可見公主的箭法也很不錯!」
這些人哼了聲,「在下怎麼听說那雲蒼藍是停在半空任由公主去射,即便如此,公主也沒能一箭取她性命,可見這箭準頭不行啊!」
曹直言還要反駁,誰想到太子竟然轉過頭說道︰「雲蒼藍中箭是為了掩人耳目,佯攻定川直奔昭關,這事兒無關箭法,只是謀略。」
這……
曹直言有些奇怪,太子竟然沒有幫慕長歡說話,反而還將這件事情輕描淡寫地揭開。
今日沈故淵招了這麼多人前來,不就是為了讓眾人知道慕長歡的真本事,如今朝堂上對于太子被沈故淵關在東宮頗有怨言,眾人都在討論慕長歡和沈故淵太過跋扈,尋了個機會便將太子軟禁,日後太子登基,只怕沈故淵會有不臣之心。
慕長歡已然有心淡出朝堂,這些文臣也跟擔心沈故淵會成為權臣,有人甚至會偷偷向天政帝諫言,希望天政帝能夠約束沈故淵。
沈故淵知道事情嚴重,趕緊尋了個機會將這些文臣弄個到家里來看她慕長歡表演射箭。
希望,眾人看到太子與慕長歡關系和睦,沒有軟禁太子,然而……
太子似乎對慕長歡生了怨氣。
慕長歡正在準備比賽,她本想要隨便比一比,如今,形式逼著她不得不認真起來。
第一關,十箭,靶子的距離越來越遠,他們也是逐漸淘汰,要是每箭射中靶心便算通過,射不中則淘汰,剩下的人繼續。
剩者為王。
慕長歡拔出了第一支箭矢,箭靶在十五米外,很近,她不費什麼力氣就射中了。
一連七關三人都過了,如今距離增加到了五十開外米,風忽然大了。
「公主,該你了!」
慶嫊故意提高了音量催促慕長歡快些,每一箭都要在三個呼吸內.射出去,否則便算是棄權。
如今她一催促,更會讓人心急。
嗖!
箭矢月兌手而出,正中靶心,慶嫊看著結果擰著眉頭,「僥幸罷了!」
慕長歡送下了手,轉頭看著慶嫊說道︰「該你了,你不會比我射的還慢吧,你可是擅長騎射的齊越公主……」
哼!
慶嫊憋了一口氣,故意加快了速度想要超越慕長歡,可是風速突然變了,她月兌手之後箭矢偏了方向,沒有射中靶心。
慶嫊頓時跳腳,「這風……」
她剛要生氣,看最後還是癟著一張臉,「願賭服輸,我射不中司徒女官也未必,剛才那一件她就射的很勉強了!」
是的,司徒瑾用的是短弓,這種弓是用來速射的,遠射很是費勁。
司徒瑾笑了聲說道︰「無妨,換一把弓就是了!」
說著她便對著女侍招了招手,另外取了一把長弓來。
這下慶嫊不高興了,「你怎麼還換弓?這不公平!」
司徒瑾笑了下,「大燕同齊越不同,齊越一人只背一把弓箭,但我們大燕擅長使用器械,有長弓有短弓,也有弩箭,激射弩箭,快射短弓,遠射長弓,各有各地用法,只能說齊越的弓法落後燕國,可不能說我欺負你!」
「你!」
慶嫊頓時沒法好說了,氣鼓鼓地等著司徒瑾說道︰「換了弓箭你也未必能射中!」
話音未落,只听嗡鳴一聲,箭矢飛出,正中靶心!
慶嫊將弓箭往面前一摔,看著沈故淵滿眼地委屈,倒是司徒瑾拿出了師父地款兒訓誡說道︰「勝不驕,敗不餒,若是誰輸了都要這樣摔東西,那豈不是讓人笑話?難道這就是齊越王族養出來地王女氣度?」
這一下,慶嫊徹底沒話說了。
蹲子撿起了弓箭,對著司徒瑾乖巧的行了禮,「慶嫊,謝師父教會!」
司徒瑾點點頭,她這才退下場去。
慕長歡同司徒瑾又比了兩箭,正中靶心,並不能分出勝負。
「公主,只剩我們兩人了,心中倒是激蕩萬分,還是第一次遇到公主這般高手,我們不妨增加些難度如何?」
司徒瑾拿出了酒瓶點了點說道︰「佔你些便宜,我們比一比我家祖傳的本事,極射。」
這便是司徒瑾故意在人中表演了,既然被人家認出來,若是不操練一下,難免會讓人說她只學了個皮毛,有辱門風。
慕長歡頷首,司徒瑾眼中都是笑意。
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自己。
「獻丑了!」
說完,司徒瑾便讓沈故淵向著天上扔了一個酒瓶子,而司徒瑾則是連續射了四箭,調整酒瓶子在空中的姿態,然後我穩穩地落在了早就準備好的台子上,眾人看過竟然一時間沒人開口,便是沈故淵也有些驚訝與她的本事了。
「司徒小姐,這一手箭術真是驚為天人!」
司徒瑾笑了笑,她能從父親手中接過這弓足以證明她在弓箭上的天賦,要知道在她之前這弓可是傳男不傳女,可她的本事太強,強到司徒將軍也不得不承認司徒瑄遠遠比不上。
在司徒家之外,沒人知道她的優秀,但此刻司徒家的兩個女人都是那樣光彩照人。
「司徒女官巾幗不讓須眉啊!」
慕長歡看了一眼沈故淵手上的瓶子,她微微搖頭,「本宮不成練過,今日服了!」
司徒瑾拜了拜這才說道︰「公主與下官是救命之恩,下官只有感激不盡,今日在公主面前獻丑,也是希望能夠為公主所用,不必如尋常女子一般一生困在籠中……」
什麼?
慕長歡沒想到司徒瑾竟然忽然提出這話來。
緩了片刻才知道,她這是今日才冒出的想法,就在剛才她捏著弓箭站在場上地時候,自己是那樣的耀眼而自信,只有這樣的她,才是真正的她,為什麼一定要同司徒玨去比她的聰慧,怎麼就不管沖出去,為自己殺出一番天地來?
所以,她在百官面前表現,又來求慕長歡的恩典。
但…太子在這兒。
慕長歡看向太子,「太子以為呢?司徒將軍這一身武藝若是藏在宮中確實委屈了。」
太子看著司徒瑾,又瞧了瞧慕長歡,他將臉色繃得緊緊的。
「她既然是求阿姐做主,那阿姐做主便是,孤今日不過是來看個熱鬧罷了。」
這話一出,眾人看向慕長歡的目光再度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