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情人

李夫人這話說得慕長歡和太子都有些不好看。

太子做主便讓司徒瑾在自己的院子里休養了。

可他們誰都沒想到,大夫不過是剛剛走,李夫人便給司徒玨施針,很快她便醒了過來,瞧見母親雙眼微紅,「母親,我差點害了全家。」

李夫人只是嘆了口氣,「你要做什麼,母親都知道,也許那個人不值得咱們托付終身。」

司徒玨狠狠地搖了搖頭,「母親,我們總要在拼一次,不這樣我們怎麼能扳倒沈故淵,他可是右相,當年他差點害死了哥哥,如果我們不強大起來,不是只能任人宰割麼?」

這話……李夫人听了只能落淚。

一面是女兒,一面是兒子,賭還是不賭呢?

「母親,我必須見他一面,他約了我明日在湖上見面,我總要問個明白,他為什麼要在半路上對慕長歡動手,慕長歡若真的死了,司徒家頃刻覆滅,我要听听他的解釋,否則我不甘心。」

可是太子親自守著,你要怎麼出去?

司徒玨想了想,重重咳嗽一聲說道︰「易容,明日我扮作母親,請您卯時三刻進來,我們更換衣衫,我替母親出去,母親留在這兒等我一個時辰,我會以母親的身份回來,到時候我們在換過來,母親,求您答應女兒吧!」

這……

禮服自然是為難地,可是她這個女兒自小吃了很多苦,尤其是為了司徒瑄吃了毒藥,身體一直不好,可她總是很听話,乖巧的 讓人心疼。

司徒玨從來沒對李夫人提出任何要求,這是第一次。

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好吧!」

李夫人瞧著司徒玨的懇切便知道自己即便是不答應,只怕她也會去想別的辦法,與其如此,還不如是自己呢。

慕長歡並沒有放棄對司徒玨的懷疑,不過太子提到的薛如雪的事情,倒是讓慕長歡開始更加懷疑司徒玨了,自己留在紫金山的事情從一開始就只有司徒玨知道,若不是從她漏出去的有些說不通。

可她能有這樣大的能量個,隔著一座城敢殺薛如雪,就在大皇子面前。

未免有些恐怖。

司徒玨之前的準備是將計就計,讓慕長歡假扮司徒瑾,一面告知抓錯了人,一面想辦法引起慕長歡與齊越的戰火。

然而她的算盤因為太子落空了。

太子氣急,直接讓人將司徒瑾扣住,因慕長歡被抓一事,要她負責。

司徒玨算是盡心盡力的籌謀,可是她沒有想到對方,自己剛剛將抓錯人的額消息放給對方,他們竟然會窮凶極惡到連自己與司徒家全家的性命都不顧了,要在半路上殺了慕長歡。

這件事情她無法理解,也無法承受,所以她必須冒險去見那個人。

第二天,司徒玨扮作李夫人出了門。

慕長歡最開始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因為她想要找到薛如雪身邊的丫鬟,當日她來見自己的時候便是一個人,身邊貼身的丫鬟並不在,當時慕長歡只覺得奇怪,但卻並未深想,如今才覺得這件事情可能就是找到是誰向對方透露自己身在紫金山的消息。

而且她身邊防備空虛的時間並不是很長,而他們去抓慕長歡的時間太過湊巧,司徒玨一定參與其中,只是她到底為了什麼?

為了擺月兌蠱毒的控制,還是她從未擺月兌過蠱毒的控制?

正在慕長歡調查婢女的時間,司徒玨跑出去了,她在按照約定時間見到了那個他朝思暮想的男人。

可她見到了,卻不敢輕易靠近,只是站在他的身後。

此刻眼前的男人,帶著面具站在船頭遙遙望著外面的天色,太陽剛剛升起,他置身船上,藏于雲霧之中,這個季節金陵很少游船了。

只是他披著斗篷逐漸靠近,看著司徒玨的眼中波光粼粼。

「我等了你許久,綰綰!」

慕容玨小字綰綰,綰綰這個字還是眼前這個男人給他取的。

他說︰覓向無人處,綰作同心結。

司徒玨將這一切都記在心里,然而他念叨這個名字的時候,卻如剜心一般的疼著。

「六殿下,您為何要刺殺公主?」

眼前人正是賢妃所生的燕國六皇子,慕雲瑯,他就像是出生的彩霞在那個陰寒的皇庭之中他是沒有多少光華的,但在金陵這方洞庭之間,便全都是他的芳華。

如今的他瞧不見難受,反而容光煥發,一副風流倜儻。

司徒玨曾經想過很多話,她不想一下便質問對方,他們明明已經那麼久沒見了,她司徒玨是六皇子的愛人。

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京都皇城的時候,六皇子身體病弱長居皇子宮中,本來是沒什麼相關的,只是司徒玨時常入宮給慕長歡作伴,偶有一次路過荷花池跌入池中,六皇子路過將她救了上來。

那種救命之恩,她很感激,尤其是六皇子本來身體就不好,為了救她差點搭上了半條命。

偏生如此,還沒有對旁人提起過,一來是為了保全她的清譽,二來是不想自己與司徒家有過多的牽扯。

他雖然是皇子,但他下面的才是太子,結交朝廷重臣會讓他落入險地,他不想害了司徒玨,所以故意疏遠,偏偏他這樣不動聲色的保護,更是讓司徒玨一直記著他的好。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這些年他們隱秘地通信,司徒玨心疼他被太子打壓,也怨恨慕長歡的暴躁任性,草菅人命,畢竟如今傳出關于慕長歡的名聲除了護短沒有半點好名聲。

之前,他說自己在京都過得艱難,慕長歡因為當年大皇子叛亂的事情,對他越發的嚴苛,听的司徒玨對他很是心疼,而自己想要同齊越決裂之前,這才做了這樣一個決定,用自己這條命幫齊越殺了慕長歡,也許這樣她會死,但六皇子能活。

她將慕長歡的消息送了出去,可是六皇子卻讓人在他們回程中埋伏,暗殺慕長歡。

「你誤會了!不是我做的,綰綰旁人不相信我,你還不相信麼?之前……我都不知道你要做什麼?」六皇子拉住了司徒玨的手,這樣做對一般女子來說有些孟浪。

「那都是齊越人他們背信棄義,如果不是為了找到你姐姐,我根本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齊越人,我是擔心他們將錯就錯,到時候害了你。」

是這樣麼?

司徒玨緊緊擰著眉頭,「我不敢在信你了,六殿下,他們差點就殺了公主,要不是她穿了軟甲,那一箭正中胸口,她若死在我的馬車上,整個司徒府都要陪葬,六殿下,齊越人一向狠絕,難道您什麼都不知道麼?」

說的急了,司徒玨忍不住開始咳嗽起來。

她的身子原本是很好的,因為那個蠱毒的日夜折磨將她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她實在是不想要堅持下去了。有些厭倦這樣的自己。

「綰綰,你怪我,我知道你是嚇壞了,我也沒想到,可我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六皇子看著司徒玨的神色,重重嘆了口氣說道︰「你也厭棄我是應該的,我本就不該在這世上,就如沈故淵說的,我是個一出生就該死掉的病秧子,一年一年的拖著,還要喜歡旁人,連累旁人做什麼?」

听了這話,司徒玨又是心疼。

「你不要這麼說!」

她眼楮微紅,「我只問你,是不是你要舍了我和司徒家,我拼了全族的生死同你共患難一場,你若負我……」

「不,我絕不負你,這些年我一直拒絕父皇的賜婚,就是為了等你啊!」

他攥著司徒玨的手還不夠,情到濃時,抱住了司徒玨單薄的身體,安撫著撫慰著,然而這一切都被不遠處地影子瞧見了。

可惜他們說話實在船上,他沒法靠近,只是瞧見司徒玨去見了一個陌生男人,這便回去稟告了。

而慕長歡也沒想到,司徒玨竟然這麼大膽。

還沒捋出頭緒來,太子忽然急沖沖地從外面進來了,當時摔了一根箭矢,冷哼道︰「這群瘋子,他們如今知道自己抓錯了人,但卻大膽的給阿姐你寫信,讓你去救人,他們當司徒瑾是什麼寶貝不成麼?」

太子對司徒家沒有什麼好印象,畢竟他們充滿了問題不說,還將他的寶貝姐姐給弄丟了。

「早就說金陵人算賬算的厲害,不能同他們交朋友,如今看著古人誠不欺我,這些個金陵買賣,算盤打的真響,一個官家女而已,值得讓一位公主去救,到底誰才是金枝玉葉?」

太子說的都是氣話,慕長歡听著只是微微一笑道︰「不必在這兒試探,阿弟,姐姐不會犯傻的。」

「這就對了,為了一個司徒瑾犯陷不值得,孤瞧著這事兒就是司徒家同匪徒合謀的,怎麼就那麼湊巧?」

慕長歡送走了太子,這才對著身旁的春懷說道︰「調一隊人馬,隨著本宮去試一試這個地方,到底有什麼等著本宮。」

什麼?

春懷差點以為自己听錯了,慕長歡這是要去赴約?

這分明就是羊入虎口,她死都不能讓慕長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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