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質子

沒了自由,而她心氣又高,這才郁結于胸,若非慕長歡剛好來到,她一直如此自苦,這病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了她的性命。

如今也算是因禍得福,只是她這條命仍舊在齊越人的手上,一如當年的李瓏生死半點不由得自己。

「當年他們只要你幫著芫嬪得寵,你已經幫了,可現在他們還在變本加厲,玨兒,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司徒玨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很快她便恢復了常態。

「當年我們同他們做交換,便是一命還一命,這可是同惡魔做交易,自然沒有那麼好說話,總歸要我這條命沒了,才能了結。」司徒玨有些喪氣地說著。

這些年,只有他們父女兩個知道這件事情。

司徒玨心疼女兒,平日便會對她多些關心,可這些在司徒瑾的眼中便是一種偏愛,她會覺得家人都更在乎妹妹,她是多余的。

司徒玨自小端慧,越是如此,越是比旁人更加敏銳,她察覺到了姐姐的心思,卻沒有辦法同她說清楚緣由,只能盡自己所能保護她的小心思。

「不要胡說,總會有辦法的。」

這不過是一句空話,他們都很清楚,司徒玨便是一個長久的質子,留在身邊的質子。齊越想要什麼時候利用他們便要什麼時候利用。

「算了,說些正事,左相從京都傳了消息來,陛下後宮空虛,如今只有一個麗嬪和賢妃算是高位,賢妃信佛,麗嬪跋扈,他們想要挑一個世家大族端莊女子進宮去,協理六宮。」

之前後宮是由慕長歡管著的,然後她嫁人後便有太子妃管著,如今太子妃病著,听太醫院的意思,怕是一時半會兒的不會好了。

就算是好了,她正是生育的年紀,只怕也是操心不過來。總不至于讓太子良娣管整個後宮,如此一來便要為天政帝充實後宮。

那些人上次來了一趟,意思便是要讓司徒玨進宮,他們會輔佐她成為皇後。

「父母之命,女兒自當遵從,不過左相為什麼會幫我?」

頓了頓,她又是一笑,「他們已經夠到那麼高的位置了?齊越人真是狼子野心。怪不得公主如此急切,親自到金陵來。她是已經看到了危機吧。」

司徒玨認出了慕長歡的公主身份,可她沒有同父親說,只是在這個時候心里忽然同丟下了棋子的湖面,漸起波瀾。

「今日所見的兩位慕容公子,你如何想,他們是假扮的還是公主的人?若真是那便讓你母親死了這條心思,別想著什麼百年豪門,門檻那麼高豈是瑾兒能跨的進去的?」

司徒玨听了這話,搖頭說道︰「看著不假,通身氣派定是大家族養出來的,只不過他們是不是公主的人,不好說,慕容家屬實有些神秘。」

「這樣,你找個機會在試探試探。」

司徒玨答應下來,離開密室司徒瑾的臉上劃過了一絲痛恨。

她並不恨父親,也不恨司徒家,當年是她自己答應的,父親與兄長都沒有逼迫過她。

可她日日受蠱蟲折磨,她痛恨的是齊越。

那群家伙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磨滅自己的心力,讓她乖乖順服,她似乎已經看到了一條死路,她可以听父親的話進宮做妃嬪,可做了妃嬪又如何?

還不是要成為他們的棋子,那個時候她就會更加被動,她若做背叛國,不做毀了家。

也許,只有一死了。

不過,到此刻她還沒有死,便是想要贏一局棋。

否則她這口氣,不要也罷。

目光飄向了京都地方向,她緊緊攥著手指,「你到底會不會來?」

慕長歡被沈故淵抱進了院子,這地方是慕容家的私產,沈故淵同人家借來暫住的。

進了屋子,沈故淵倒也不迷路,不需要人只因,很痛快的找到了兩人的房間,一腳踹開門,便將他抱了進去。

童玉生與春懷就在門口大眼瞪著小眼的互相看著,最後還是春懷平噗嗤一聲笑了,「人家是夫妻倆,咱們跟著操什麼心,大人若需要會叫咱們的,收拾一下守夜吧。」

「哎,我听你的!」

童玉生說著就去院子里抱被子。

公主府的規矩,他得住在院子里,放著外面有什麼事兒,尋常這該是慕長歡身邊的公公守夜,如今他們外出也不好帶公公,他便領了這個活兒。

畢竟廊下有些冷,才要蓋著棉被,可也不能真的睡死了,只是為了保暖。

春懷睡在門內,伺候茶水,手帕,隔著一張簾子,瞧著兩人的剪影,嘴角甜甜的笑著。

公主就是值得這世上最好的男人,真心相待一輩子。

就像現在,右相對公主甜到膩歪才行!

慕長歡被沈故淵抱了進去,在車上便已然不老實,如今又怎麼肯放過,在那玉門關里便已然將心結都解開了,如今更是食髓知味,咬著她的唇,同她一夜風流。

慕長歡因為喝了酒,今夜格外鬧騰大膽一些,沈故淵差點招架不住,還好她還是個新人,只是折騰,沒學會那些花花招數,否則他真是……承受不起了。

一夜春風近,小樓又添新。

沈故淵志得意滿地起床,輕輕將一個吻落在了慕長歡的額頭上。

昨夜胡鬧,早上才看出吃虧,沈故淵伸手剮蹭著她的鼻頭,慕長歡悶哼一聲將他推開。

「我不要了,好痛!」

沈故淵听他這話,某處倒是有了些反應,可還是舍不得弄她。

便吻了吻唇角起身練功去了。

司徒家的酒醉人啊。

早起,他才出門,司徒府的請帖便到了,說是司徒玨請慕容環到紫金山棋院去下棋,還說紫金山明日會有大雪,她帶了上好的松針茶,要去了最為精妙處的松雪入茶,剛好配著一身紅梅。

馬上就是春節了,她每年都要在山上小住幾日,除夕之日才要歸家,他們可以品茶賞雪,還要參禪下棋,若是慕長歡願意可同她一路。

這位司徒小姐還真不是一般人物,竟然這麼明目張膽的邀請一個男人同她去山上……

正當沈故淵要替慕長歡拒絕的時候,只听身旁的小廝忽然說道︰「這可真是我家公子的榮幸,每年五湖四海的棋王都要相聚在紫金山,哪里的風景美如畫,只是沒有這請帖一般人可是進不去的,二公子可真是本事啊。」

嗯?

沈故淵略微一挑眉,「不是只有二公子一個?」

對面的小廝即刻說道︰「自然不是,小姐還請了許多好友,每年都要在山上小聚,那紫金山棋院還有不少學棋的棋士,都是同好高人,小姐也是希望諸位能指點她們一二。」

原來如此。

可沈故淵還是不高興,他們竟然只請了慕長歡自己。

他不去……

「小姐也說了,大公子若是願意一同前去也可以同行,不過這山門一關定要到除夕才能下山,只怕耽誤了大公子的大事,這才不敢冒昧。」

說著又將另外一張請帖送了出來。

沈故淵看了一眼心滿意足,「二小姐果然通透人,阿弟還沒起來,等他起了,我同他說問問他的意思,多謝你家小姐吧。」

這邊說完,慕長歡便抻著懶腰從里屋走了出來,她剛才閉眼休息,卻還是將剛才的事情听了個七七八八,一出門便是說道︰「我自己去就是了,大哥你還是同薛家小姐多見見面,不要忘了正事,下棋而已,我也不會惹禍。」

這……

沈故淵頓時蹙了眉頭,然而童玉生確實一直給他使眼色,沈故淵只能暫時這樣答應下來。

等司徒府的人一走,童玉生即刻給他們送了消息過來。

「曹先生的消息,齊越提了和親,說是慶嫊公主已經從齊越入燕國,還是要將慶嫊嫁給陛下做皇後!如今太子沒說不同意,曹先生等著公主與駙馬的口諭麼?」

什麼?

臭不要臉!

沈故淵頓時踢翻了旁邊的石凳子,那凳子可不輕,可見他這一腳動了多大的氣力。

論說這件事情最生氣的該是慕長歡才是,那齊越竟然想要派一個小公主佔了她母後的後位,簡直就是不要臉。

此刻,慕長歡也顧不得沈故淵到底是因為什麼這麼生氣,倒是她即刻說道︰「曹直言是個廢物麼?本宮都說了,若是她敢將慶嫊接過來,本宮就讓他去了慶嫊!」

這……

童玉生有些為難地說道︰「公主,這事兒同曹先生沒多少關系,陛下那邊同意了,願意接慶嫊進宮,雖說不是做皇後,但給了貴妃之位,現在就是兩方都在博弈,曹先生他只能听陛下的……」

什麼?

父皇竟然同意了?

這一下倒是讓慕長歡有些吃驚了。

同司徒家猜測的那樣,齊越可不止做了這一方面的買賣,他們想了很多的辦法,燕國後位空懸,後宮之中並無掌權的女子,以前慕長歡以長公主的身份掌管後宮無人置喙,太子妃掌管後宮也算名正言順,可太子妃這一病,後宮空虛,所有人都盯在那個位置上。

原本還只是麗嬪和芫嬪在爭,但為了救雲蒼藍,他們舍了芫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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