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厚恩說了這話,雲香這才說道︰「公主出嫁,按理說各宮也該出一份力,如今陛下又說要各宮節儉,這嫁妝給添多少,總要有個定數,陛下在前朝受了委屈,這後宮諸位不敢做這個主,尤其是我們娘娘,年輕,不知道如何做主才要請教了公公,給個主意。」
沈厚恩可是功臣,雖說只是個太監,但因為他曾救過天政帝的命,這輩子慕氏皇朝不倒,他的尊榮不少。
「這事兒咱可做不得主,還是得娘娘請了陛下的旨意,不過咱倒是可以挑個陛下高興的時候給您送個消息,免得撞在槍口上。」
听了這話,雲香便是感激的掏出了銀票。
沈厚恩趕緊推掉,「姑姑使不得,分內之事。」
「嫌少?」
沈厚恩瞧了里面一眼,「娘娘如今便可以來,陛下剛剛見過了公主,如今心情還不錯,咱們是在陛邊做事的人,不受這個。」
說完,沈厚恩便進了內廷。
雲香看他進去這才回去與麗嬪說了剛才的事情。
「陛下給了公主一座城池作為嫁妝?」
慕長歡加封公主之時便有一座城池,如今出嫁左相他們攔著陛下沒法給她旁的嫁妝,竟然給了一座城,不過給就給了,為何要私下說?
麗嬪有些懷疑便叫來了芫嬪與她商議,芫嬪听到這話也有些詫異。
「陛下會如此大方,若如此,慕長歡不過一個公主封地可就要比皇子都多了。」
尋常皇子不過是封個城池,喜歡的封個富庶之地,亦如金陵城或者洛陽城,若不喜歡的便如大皇子那般送到嶺南那般苦寒之地,別說享福了,還要日日練兵抵擋齊越。
一般皇子陛下都會將他們的封地靠近邊疆,以此來制衡封疆大吏還有督軍,亦如蕭平關之流,然而公主的封地一般為一座小城,比如臨安,姑蘇等江南小城,如此地方修身養性極好,可陛下封了雍州。
那地方緊鄰慕長歡的封地仙游,雖然不大,確實個關隘又是交通要地,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原本以為陛下會派一位親信駐守此地,沒想到會是慕長歡。
陛下舍得讓慕長歡到她的封地去麼?
顯然不會,可若不去,這封地又是給誰守著?
「會不會陛下想要蕭平關幫著公主守住雍州,日後若嶺南失敗,這雍州是必爭之地,在往下可就到了昭關和定川,這兩個地方才剛剛穩定難以形成戰斗力,若被困住恐生變數,如此雍州便成了必爭之地,陛下如此信任慕長歡?」
麗嬪好歹是武將之後,听到雍州敏銳的察覺出他的戰略目的,可是如此還不夠。
「陛下卻是信任航公主,也許也是考慮她手下強將眾多,如今又與沈故淵強強聯合,若非她是個女兒身,這太子也是做得的。」
說道此處,麗嬪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咱們這位太子倒是以為空架子,心思簡單不說,性子也柔軟。」
芫嬪自然不敢接這樣的話,只能笑笑,「太子是被公主和陛下保護的太好了,若是經歷些事情也就好了。畢竟太子是中宮嫡出,在諸位皇子中最為顯貴,陛下沒有撇了太子封其他皇子為太子的道理。」
听到這話,麗嬪的眼中忽然閃了一絲光亮,下意識地月兌口而出,「確實是這個道理,只是太子若不在了呢?」
麗嬪說完了,才看向芫嬪,「瞧我這嘴,胡說慣了,妹妹可不要傳揚出去。」
「這是自然!」
芫嬪從房間里出來,別有深意地往里面看了眼,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這個麗嬪一向心機不深,什麼心思都怪在臉上,自以為自己使了心機,也做了掩飾,可還是很容易就被人看了出來。
「為了你的兒子,還真是拼命了呀。」
麗嬪剛才那話雖然未曾明說,可她的意思在明顯不過,若太子沒了,諸位皇子便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了,如此,他的兒子未必沒有機會,畢竟小皇子很討陛下的喜歡。
天政帝如今身體還不錯,堅持十年,那些兄弟都老了,只有她的兒子年紀剛好……
麗嬪倒是做了好算計,只是可惜她想的太美,慕長歡豈是會讓其他人踫了太子?
慕長歡回了公主府,對于沈厚恩的話很是在意,太子妃中毒吐血,如今還不敢叫人去,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下毒的人與東宮有關,一般人不敢查,二是太子的意思。
慕長歡正分神呢,玉星元忽然出現了,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可如今的他卻有了幾分仙風道骨。
「你若這般面貌進宮,父皇定要封你做個國師,你這樣瞧著下一刻就要得道飛升了。」
說著,慕長歡讓人將唐景瑜準備的藥送到了他的手里。
「吃了吧,好歹補回一些元氣也好。」
玉星元笑笑,他剛才對常青使用了探神術,如今正是虛弱,他平日都在摘星閣養著,若非前幾日慕長歡傳召他來批什麼命格,他才不會下山呢。
「多謝公主,不過我這身子也就如此了,能解決了雲蒼藍這個隱患,便是死了也值得了。」
慕長歡用香囊砸了他一下,「別說什麼死了值得,你給本宮听清楚了,你若死了,本宮第一個拆了摘星閣,讓你辛苦積攢的一切都沒了,瞧你還敢不敢死。」
玉星元苦笑著,雖然知道慕長歡是在嚇唬他,可也知道慕長歡是在給自己活下去的力量,旁的都可以不在乎,他現在最在乎的便是這摘星閣,他好不容易給巫醫證明,摘星閣就是他的里程碑。
「這是問道的消息,確保無誤!」
慕長歡翻開看了看他的板子,自從曹直言接管了隱雀樓以後便定下的規矩,不論是探神術還是用審問得到的情報線索全部都要記錄下來,分明主次承報給慕長歡。
翻開了里面的消息,一多半都與白盈盈有關,這個女人果然身份不簡單,若是在繼續查下去肯定會查到更多關于她的消息。
只是如今看,白盈盈還是頗為神秘的。
她既是白雲司的女人,又與那個人牽扯頗深,如今看這個常青似乎專門與她接頭。
「這些消息你怎麼看?」
玉星元吞了一粒丸藥,這才說道︰「他們在京都有一張網,又密又緊,如今暴露應該是有所圖謀,結合之前沈故淵的話,他們怕是想要在大戰之前策反沈故淵,只是沒有成功,按照他們組織的嚴密性,應該會有第二批人來接頭,他們不會放棄這個任務。」
頓了頓,玉星元又說,「不過我倒是感覺,接觸沈故淵只是他的任務之一,還有另外一個任務,暫時不知。」
咳咳!
玉星元咳嗽了兩聲,這才繼續說道︰「這個常青受過特殊的訓練,他對探神術會有一些抵抗,因此,我無法迅速的擊潰他的精神,獲取有用的消息,如今這些是能夠確保正確的。還有一些,只是一種朦朧的感覺,公主他與那個人有關系。」
他們當然有關系,他們都與白盈盈有關,而這個白盈盈她的記憶完全沒有查到與常青有關的消息,這未嘗不是一件怪事。
「辛苦你了,這件事情先到此為止,如今常青還是交給沈故淵去審問,你的能力暫時不要去用,第一次還可以,若用多了便會讓他有了戒備,我們還需要你獲得最核心的情報,回去好好休養,我們面對著這樣級別的間諜要有耐心。」
玉星元將情報交了上來,正要出門,忽然轉頭說道︰「他的記憶中還有一個女人,我瞧著有些眼熟,好像是宮里的人。」
听到這話,慕長歡不由得緊張起來。
宮里的女人?
「過幾日,本宮讓人先將各宮娘娘的畫像給你送來,你認一認,盡力找出來。」
玉星元答應下來才離開。
慕長歡等到了唐景瑜,這才動身進宮去瞧一瞧太子妃的中毒的情況。
路上與他說了情況,可是沈厚恩與她說的模糊,慕長歡一直掛心著,如今帶了東西前來拜會,又擔心太子妃中毒甚重起不來,所以先去看了夏嫵。
瞧見她的時候,正紅腫著雙眼,跪在書房內,太子端坐著滿臉氣憤。瞧見慕長歡來了,也只是勉強收起了怒氣。
「阿姐,你怎麼來了?」
原本慕長歡也說此刻不好親自去見太子妃,便讓唐景瑜扮成小太監替自己送點東西地明目給太子妃瞧一瞧中毒的情況。
可她想著太子妃畢竟是內眷,若是有人查出來唐景瑜外男,指不定如何編排,自己別害了太子妃,這便帶唐景瑜親自來瞧一瞧她。
「之前太子妃身體微恙,本宮瞧著宮里太醫的藥一頓不落的喝下去,可她的病卻總也不好,便請了唐景瑜來為太子妃看看,瞧瞧是哪里出了問題,他們唐家的本事,太子信得過吧。」
太子顯然是有些為難地看向了夏嫵,慕長歡瞧出了他泛紅的眼眶,頓時察覺出問題並沒有那麼簡單。
慕長歡落在太子身上,太子妃到底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