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齊越殿下

慕長歡默然,怪不得他敲門,竟然沒有一個人來阻擋。這人瞧她沒吭聲,這才繼續說道︰「殿下讓我傳話給你,堅持幾日,他會想到辦法救你。」

白盈盈點點頭,眼中毫無波瀾,這個齊越男子深深看了眼她的臉,伸手要去踫她的面紗,慕長歡登時打掉了他的手。

「我說了我受了傷,不能接客,你以為公主會那麼輕易便放了我麼?」

瞧她死死捍衛面紗的樣子,對方也只是訕笑了聲,「你最好護住你的臉,殿下可不喜歡丑女。」

慕長歡沒有吭聲任由對方離去。

齊越男子,殿下?

慕長歡將這些關鍵細節記下,待見到沈故淵才與他說了。

齊越最近格外的活躍。

對于白盈盈他們的審問陷入了僵局,之前的錯判,導致他們失去了最佳的時機,不過曹直言告訴她一個好消息,玉星元已經到了京都。

當初他們離開的時候,玉星元說要等他娘親趕到才能離開,他們約定要在此處相見,若他貿然離開,娘親趕到必然會擔心,如今不僅他來了還有他娘親。

慕長歡還記得他們曾用過的探神術,能夠窺探人心底的秘密,慕長歡可是他們第一個受害者。

如今這法子,倒像是能幫她大忙。

玉星元有心效力,恰好這個時候讓他發揮實力,慕長歡那次是誤打誤撞,而這次面對白盈盈才是真正的實力。

玉星元不許外人參觀,他需要讓白盈盈對周圍感覺到安全,而什麼人能夠讓他感覺安全,慕長歡想到只有白雲司一人。

玉星元拿著一個特殊的工具,能夠讓白盈盈安心。

慕長歡他們躲在隔壁的房間,只能听到兩人說話,但沒法看到他在做什麼,玉星元也是擔心他們的出線會讓白盈盈太緊張。

開始問話,都是慕長歡準備好的問題。

先從本名開始問,由淺入深逐漸窺探她更深層次的內心,到了最後一步,玉星元的聲音十分干脆地問道︰「那個人是不是李玉琪?」

玉星元此刻進到了白盈盈的精神世界中,他的問題只是促進白盈盈的思考,而他可以真切的看到白盈盈世界中的那個人。

無法抗拒,無法說謊。

這話一問完,白盈盈忽然躁動了起來,猛地從哪個夢境中掙月兌出來。

玉星元瞧見她的模樣,便引導她回到真正的世界。

白盈盈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比沈故淵更加可怕。

玉星元不曾與她多說什麼,起身便向慕長歡匯報了實情。

「李玉琪不是那個人,但那個人與他有關系。」慕長歡蹙眉,剛想說他這探神術無用,玉星元便取來了紙筆,當場將他看到的白盈盈記憶中的那個人花了出來。

「她很害怕那個人。」

「那個人身高與沈故淵相差不多,看起來年紀不超過50歲,看過他的手臂有一塊胎記,狀若月牙就在手腕處,看他打扮並不像燕國人,因他梳著辮子,掛著金耳環,猜測可能是齊越人,還有他帶彎刀帶面具對于白盈盈也是十分戒備。」

玉星元補充說完。

沈故淵又問了句,「那他與李玉琪是什麼關系?」

玉星元蹙了蹙眉頭,「這是從白盈盈的情感變化中感覺到的,提到那個人,她的記憶中先是閃過了李玉琪,隨後問是不是李玉琪的時候,她才會看向另外一個人。依照經驗李玉琪與那個人有關,有可能是他替那個人送的消息,然後白盈盈才會接見,還有一雙鞋……」

原本眾人對他提到的這些只有三分相信,可當他提起了沈故淵也說過的鞋,便不由得加深了相信。

他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就審問了白盈盈。

「那雙鞋有什麼特別?」

玉星元指了指慕長歡腳上的,直接說道︰「就這個,每次白盈盈見他必要穿上這雙鞋,她曾嫌棄過這雙鞋不符合她的尺寸……」

這話一出,眾人都在好奇了,難不成這鞋還是別的女人留下的?

既然是這樣這雙鞋的來歷,倒是可以好好查一查。

正說著,曹直言進門了。

他進宮去查這鞋面的來歷,如今回來,想必是有了消息。

「如何?」

曹直言微微頷首說道︰「確實如沈故淵所說這鞋面是貢品,當時交給了太後,太後覺得這顏色不好,想要斥責織造府,還是大皇子妃開口要了去,說是要做鞋面。還要給宮里各位嬪妃公主們都做一雙。」

說道如此,慕長歡低頭瞧瞧腳上這雙鞋,即刻喊來了春懷,讓她查了檔案,若是宮里賞賜,必然會有記錄。這樣時間和人便都能夠確定了。

春懷處理事情十分的穩妥,很快就替慕長歡找到了出處,果然是母後過世那一年,太後賞賜的蜀繡鞋子。

「太後賞賜,那就該去宮里查檔案,既是賞賜不可丟棄,不可損毀,看看檔案里都賞賜了誰,誰沒這雙鞋子,那就是白盈盈腳上那一雙。他必然與那個人有關系。」

從這一雙鞋分析出這麼多事情,也算是運氣不錯。

當晚,春懷入宮去查太後賞賜的檔案,而其他人也是各司其職。

玉星元的探神術並不能經常使用,至少今天之內不能再用,所以他暫時休息。

晚上,仍舊住在慕長歡的公主府內。

夜里,起了風雪,景致清雅,外間想起了悠揚的簫聲,如泣如訴听得慕長歡百轉愁腸,便披上了大氅出去尋著簫聲。

入了後花園,抬頭便看到一人立在橋上吹響了《望月》。

簫適合吹奏起悠長細膩、恬靜抒情的曲調,所以用蕭來演這望月的天地山水之間,確實很合適。

吹簫的人渾身上下只穿了一身薄薄的春裝,白色的衣裙翻飛,月光下那張眸子,仿佛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般,抬頭看了看月色,蒼藍色的眸子如同深海般湛藍。

這是誰?

若讓外人瞧見了,只怕又要參她這個嫡公主一本。

家里有了蕭平關和沈故淵還不夠,又來了曹直言和玉星元,如今可好又來了這麼個蒼藍色眼眸的男人。

完了!

她都能想象這幾日會有如雪片一般的奏則放在天政帝的書案上。

頭痛!

慕長歡剛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制止下,卻听到不遠處傳來一聲相互應和的琴聲,八角亭中的男子穿著深紅色的長袍仰頭灌了一壺酒,手下撥弄琴弦發出一聲鏗鏘之音。

吹簫的慕長歡還不認識,倒是這喝酒彈琴的,她倒是熟悉。

「今日彈一曲望月,敬獻長歡公主,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笑容常在。」

剛好過了子時,沈故淵竟然給她準備了生辰賀禮。

這幾日忙于京都的事情,倒是忘了張羅,往常她最是愛熱鬧,定要好好準備兩場大戲,如今倒是沒有這個心思,只想先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好了。

听著曲音流淌,仿佛整個公主府內都被月光與溫情包圍,沈故淵一身舒朗,對著慕長歡笑的明媚。

走向八角亭,親自給他斟了一碗酒,「多謝。」

沈故淵剛剛端起酒便看到了從前院趕來的蕭平關,他正抱著一個精心打包的包裹,顯然是他準備送給慕長歡的禮物,然而沈故淵看到了卻不想讓慕長歡。

他伸手捉住了慕長歡的手,就這樣硬生生捉著她的手端了酒杯喂到自己嘴里。

「公主親自斟酒,豈能辜負?」

眼看著蕭平關抱著禮物的手越發收緊,沈故淵這才得意地笑著。

甚至看著蕭平關眼中嫉妒,便是張狂的偷親了慕長歡一口。

「沈故淵,你做什麼?」

慕長歡眼角撇到了在她身後的蕭平關,看到他才知道沈故淵做這一切的緣故,根本就是為了惹得蕭平關不痛快。

自己是什麼人?

繡紅樓的姑娘麼?被他當成炫耀的工具?

慕長歡是不想在小事上折騰,但她就是無法承受被人利用,不論大小,因為前世她被利用的太多,下場太慘,那種被控制的感覺,讓感覺窒息。

「長歡,我只是……」

「你是想要對我炫耀麼?」

沈故淵的得意只有一下,而備受刺激的蕭平關也被徹底惹惱了,他趕過來攔住了沈故淵想要抱住慕長歡的手,反倒是拽住了慕長歡將他帶入懷中。

沈故淵也隨即起身,他沒有將慕長歡從蕭平關的身邊帶走,而是伸手勾住了慕長歡的細頸抱著她,便深吻下去。

這一場賀壽,徹底亂成一鍋粥。

「公主,公主不好了!」

慕長歡正腦子被清空的時候,忽然听到春懷來喊她。

下意識地推開了蕭平關,也就推開了站在兩人身後的沈故淵。

三人皆是錯愕。

春懷跑來的匆忙,倒是沒瞧見剛才那一幕,可是看著三人聚在這八角亭中便覺得不妥。

只是其他事情還可以放一放,宮里的事情不能放了。

「陛下病了,請您即刻進宮,傳話的公公說陛下的病情凶險,還望公主早做打算。」

什麼?

三人听到這個消息都有些吃驚,天政帝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忽然如此?

難道?

慕長歡想起前世,父皇忽然重病,燕國四處起兵,她與太子勉力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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