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王府大門,管家就著急的稟報︰「世子爺在生氣,好幾個時辰都沒說話了。」
府內丫鬟小廝們都不敢亂去後院,就怕惹南景臣不高興。
明彩輕聲抱怨︰「主子,奴婢之前說了,世子爺一定會生氣的,可當時您干嘛一定要那麼做啊。」
「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真多嘴。」明若華瞪了一眼明彩。
「奴婢知錯。」
明彩認錯很爽快,卻依舊是不認同明若華的做法。
管家在一側,著急的直跺腳。
就怕主子們鬧矛盾,讓宣王府上下都不得安寧。
這南景臣大半天不說話,整個宣王府內的人,都如臨大敵似的,大氣都不敢呼,縱然平日里南景臣和明若華對他們都不錯。
也就是如此,他們才會更期待宣王府其樂融融。
主子們的不和睦,很可能讓宣王府變天呢。
那到時候,大伙兒要找新的生計,特別是如今馬上過年,他們可不想在這個當口,沒有一份差事。
「世子妃,你去看看世子爺吧,只有您才能讓他開懷了。」管家斗膽道。
「我知道,你下去吧。」明若華回來之前,就知道南景臣一定會生氣,腳下步伐快,手里提著南景臣喜歡吃的醬肘子,朝著後院而去。
今日本是南景臣休沐,他要和明若華一塊去茶園的。
誰料……明若華竟然用了小手段,讓他多睡一會美名其曰是讓他多睡,其實手段有些齷齪,昨夜陪著南景臣喝酒,在酒里加了一點點「料」。
以至于,今日他醒來就已經是午時了。
「爹爹,這個好看,我就要這個。」明若華還沒進屋,听見里面傳來小樂樂,雀躍的聲音。這是明若華出門前,就讓管家做好的事,一旦南景臣醒來立刻把小樂樂給抱過來。
免得南景臣會去茶園找人。
「好,那這個給你。」南景臣把手中玩具遞過去,同時看了看窗外,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明若華應該回來了。
門口沒瞧見人,倒是聞見了明若華身上的荷包香。
他一下子就知道,明若華回來了,朝著門口,沉聲道︰「既然回來了,怎麼不進來啊,是心虛了嗎?」
南景臣見明若華一臉安然,又平安歸來,原本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定。
在看到她之前,一直都七上八下的。
「夫君說的是。」明若華一進屋,果然見南景臣生氣,沉著一張臉,就跟誰欠了他多少銀子似的。
他見明若華回來了,還測了測身,避免和她目光對視。
總之,一副很生氣的模樣。
明若華一說「說的是」南景臣轉頭︰「你還知道自己做錯了?既然知道怎麼明知故犯?」
那氣勢,讓原本就有些冷的屋內,平添了不少寒氣。
南景臣話語間,用鉗子,把炭火增加了一些。
屋內,暖了一點。
明若華沒啃聲,只靜靜的看著他。
她等著南景臣把怒氣給發泄出來,不然的話,她說什麼都是錯,這是在兩人長久相處一來,的來的經驗。
空氣有些凝滯。
小孩子都感覺出不對勁了。
小樂樂心里道︰哎,看來得我出馬了。
「娘親……您回來了。」
「是啊,娘的小寶貝。」
明若華抱著小樂樂,左右親親,也想趁機去親南景臣,他卻巧妙的避開了。;果然……還是在生氣呢。
小樂樂看兩人有劍拔弩張之勢,拉著南景臣的手,來回晃動︰「爹爹,莫要生氣,莫要責備娘親。娘親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你的眼神太冷了,會嚇到娘親的。」
明若華憋著笑。
這孩子說的這話,怎麼有點滑稽感。
「咳咳。」南景臣輕聲咳咳,免得自己好不容易緊繃的神色,分崩瓦解。
他想好了,今日要讓明若華知道他生氣了。
且沒那麼好哄的那種。
南景臣伸手遮擋小樂樂的眼楮,仿佛這樣,小樂樂就什麼都看不見,也不會知道了一般。
夢想總是好的,現實確實骨干的。
小樂樂拉開南景臣的手,義正詞嚴道︰「我是大孩子了,家里的事情,父親應當讓我知道。」
南景臣嘆氣,他能說啥,難道說,明若華用迷藥讓自己昏睡不成。
「我的小乖乖,你可真的是娘親的貼心小棉襖哇,不過是娘親惹你父親生氣了,所以呢……額……」明若華有些尷尬,抿著嘴。
小樂樂不以為然。
「就算是娘親做錯了事情,也是父親理所應當要護著娘親的啊。」小樂樂紅嘟嘟的小嘴唇,撅著。
明若華眉頭一挑,乍然一听,好似沒道理。可仔細一想吧,好似卻是這個道理哇。
男子讓著女子,不是理所因當嗎?
「夫君,你看咱們寶貝兒子說的話,好似有點道理啊,你要不就原諒我這一次,我只是不想讓夫君跟著過去操心。」明若華拉著南景臣的衣袖,輕輕的擺動,撒嬌賣萌。
南景臣就是不理會。
明若華見他不理睬自己,也不懊惱,也就是時間問題罷了嘛。
她眼楮滴溜溜轉悠,朝著小樂樂使眼色,讓他繼續幫自己使一把盡,還別說,這小乖乖著實很給力︰「爹爹,你是大丈夫,哪里有這等小氣的嘛。」
「我小氣?你知道你娘親過去,會有多危險嗎!她要去見一個壞人,你父親要去保護,可是她卻不讓,你說誰的錯?」南景臣直接讓自己兒子評理。
小樂樂嘆氣,皺眉︰「我還只是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父親這樣說,著實為難我啊。不過我覺得娘親也有不對,這樣好了,就讓娘親晚上不吃飯。」
「好。」
「不好。」
明若華和南景臣同時道。
明若華覺得不吃晚餐也沒什麼,明日補回來就是。
南景臣卻拒絕,他掃了明若華一眼︰「這是大冬天,你外出那麼久,肯定受寒,晚上要遲些暖身的食物,哪里能挨餓。」
「額……那听夫君你的。」明若華心里喜滋滋的。
縱然他很生氣,可是還是惦記著她是不是會受冷。
小樂樂也听出來了,父親根本不是想要懲罰母親,他攤攤手,拿過自己的玩具︰「我還是自己玩吧,留下時間留下空間給你們兩個,好好絮叨絮叨。」
說罷,小樂樂拉著女乃娘,在侍從的帶領下,在院子里玩去了。
明若華有點擔心外面冷,「外頭冷,你別出去了。」
「不礙事的,我一會跟著先生還要上晚課。」小樂樂也玩不了多久。
人家家里的孩子,讀書識字都是家長催著,明若華卻絲毫不曾為小樂樂讀書這件事耗費心思,這孩子自己想學東西,也喜歡學東西。
怎麼說呢,著實是生了一個讓自己省心的孩子。
孩子走了,屋內只留下兩人。
南景臣看了一眼明若華的手 ,有些微微發紅。
「明彩是怎麼回事,都不給你準備暖爐的嗎?」說罷,南景臣伸手,一把拉過明若華,兩只手護著她的手,還輕輕的搓了搓。
明若華是使了個小心眼,明彩要準備暖爐的時候,她說了一會慢一點送進去。
果然,還是有效果的。
「夫君,人家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明若華抬著眼,眨巴這水汪汪的大眼楮,直直的看著南景臣。
她一動不動的歪著腦袋,兩人氣息很近,南景臣哪里還有生氣的打算,「你啊你,是知道我舍不得對你動氣對吧!」
「夫君最好了。」
哄了一會,南景臣才消氣。
南景臣隨後問起了衛書陌的事情︰「他應該是氣急敗壞了,可又沒有法子對付你,你可得萬分小心。」
「我知道,我一定小心。再說有夫君你嘛。」
明若華咧嘴一笑,縱然並非當真需要男子的保護,可這樣說有利于家庭和睦嘛。
門口的小樂樂,趴在門框處,瞧著里面兩人,正你儂我儂︰「爹爹可真沒立場,生氣才生一會就作罷了。」
「小祖宗,你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明一也在一側偷看。
明彩揪著明一的耳朵,「你帶著小世子在這偷看?小世子要是好的不學,學壞的怎麼辦!」
「是小世子帶著我偷看,還有啊,哪里有壞的事情可以學啊,咱們小世子學的都是好的。」明一反駁,有些地方,他可是都自愧不如和。
小樂樂見兩人打打鬧鬧,怕是不會記得自己一回要去書房這件事。
遂提醒道︰「我要去上課了,抱我過去吧。」
這會子有小雪了,小樂樂可是牢牢記住了明若華的話,要學會保暖,在下雪的時候,能不走雪地就不走雪地。
「是啊,差點忘了正經事了。」明一跟進抱著小樂樂,朝著府內教授小樂樂課程的先生所在的書房而去。
屋內,南景臣和明若華繼續在說著關于衛書陌的事情。
「馬上就要過年了,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動作。」明若華看著窗外的飛雪,呢喃道。
南景臣也有一部分認同明若華的話。
「皇上很痛恨不讓人好好過年的人,想必七王爺不會在這個當口做什麼吧。何況現如今雪越來越大。」
明若華看著窗外的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
斷斷續續,已經下了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