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零一 大明作為上國,怎麼會奪取藩屬國的政權呢?

蘇詠霖確實需要一個安定穩定的河西之地。

有道是黃河百害唯利一套,寧夏平原和河套平原因為黃河的存在有著塞上江南的美譽,將這里經營好了,產出的糧食足以支撐明軍的進一步向西。

這里這可以說是明軍向西收復西域地區、向北進攻草原地區的重要戰略支撐點。

蘇詠霖需要這里起碼可以提供一個兵團級別的軍事力量發起戰略打擊的後勤支撐。

而這需要大量基層官員的進入,將散亂的農民組織起來,改變西夏原有的較為粗放的農業生產模式,並且恢復相當程度的和平與安穩,讓百姓可以安穩生產,沒有後顧之憂。

地方上是這樣,中央自然也是,倒不如說中央需要更高質量的能吏去恢復平定。

于是蘇詠霖精心挑選復興會員出身的正式職官一百五十人,以法部左侍郎周琳為首,派往西夏擔任重要的中央職位。

西夏這塊地方相當于大明的一個行省大小,之後也打算按照一個行省來搭建上層機構,所以蘇詠霖決定從現在開始就按照大明行省的方式重新搭建西夏的政治結構。

原有的西夏中央機構倒是挺完善,不大的一塊地方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官員數量也遠遠超過一個行省的規模。

大明一個行省根本不需要那麼多的機構和官員,對于一個國家來說自然不多,但是對于一個行省來說簡直是冗官到了極點,正好西夏原本的官員也死的差不多了,干脆全部裁撤,按照大明行省的規矩來重新建設。

等把西夏全國的行政和軍事按照大明行省級別的規制進行改造完成之後,差不多也就是大明正式收復這塊失地的時候了。

眼下這群大明派駐的官員們在名義上還是需要遵循夏國王和王太後的指令形式,通過夏國王和王太後的任命擔任官職,行使權力,向他們負責,為西夏的繁榮富強而奮斗。

但實際上,任太後和李純保這對祖孫組合只有簽字授權的權力,沒有說不的資格,所有大明方面提出的政令要求他們都要無條件認同,不能提出任何反對意見。

在生活上,他們將被軟禁在西夏內宮之中,不能隨意外出,一應吃穿用度全部都有明國官員負責提供,他們宅在宮中就可以了。

至于接見大臣、外賓、出席朝會等等正常的政務活動,所有的一切也會由大明官員為他們完美的處置,他們只需要當提線木偶就可以了。

當然了,大明皇帝不會很長久地把持西夏朝政。

大明皇帝鄭重承諾,現在他只是暫時管理西夏國政,避免西夏因為混亂陷入分裂,從而使得百姓罹難,家破人亡,等李純保小朋友長到成年,自然就會歸政于他。

大明作為上國,怎麼會奪取藩屬國的政權呢?

這是不可能的。

當然,至于西夏太後和小國王會不會因為其他的什麼理由決定讓西夏內附大明,主動結束獨立的地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正大明皇帝不清楚這件事情,完全不清楚。

嗯!

在蘇詠霖安排的官員全部抵達西夏接管政權之前,蘇海生以軍隊的強制力管束著西夏中央,展開了第一輪大清洗之後,又開始準備第二輪清洗。

因為佔據了西夏的核心精華地帶,又接著任得敬未盡的事業,通過種種罪名將西夏的高官顯貴鏟除了足足五分之四,通過抄家的方式得到了堪稱天文數字的財富和糧食,有了這筆錢和糧食,蘇海生就完全有繼續發動戰爭的能力。

並且這是得到蘇詠霖和參謀院、樞密院聯名授權的行為。

因為考慮到斬首戰術之後西夏地方官員和軍頭未必會心悅誠服坐以待斃,所以蘇詠霖授權給蘇海生,讓他擁有發動戰爭的權力。

當西夏地方官員和軍頭明確反抗大明統治的時候,允許發兵打擊。

這當然是有必要的。

比如本以為是出殯結果居然意外生還的任純忠和任得仁都緊趕慢趕逃到了右廂朝順軍司,就這樣還覺得不夠,又逃到了河套地區的黑山威福軍司,這樣才稍稍感到安全。

黑山威福軍司的負責人兀拉格不是黨項人,是逃到西夏的草原蔑兒乞部的斗爭失敗者,為任得敬收留,一開始作為他的親兵將領而存在。

後來因為勇猛善戰,兀拉格逐漸得到了任得敬的信任和提拔,在黑山威福軍司當官,因為直面草原和明國大同行省的威脅,所以掌握一萬步軍和一萬騎兵。

逃到這里,任純忠和任得仁還有跟他們一起逃跑的晉哥才算是覺得安全了,沒有進一步逃跑的打算,就打算在這里觀望局勢,看看下一步該怎麼走。

兀拉格早就得知了任得敬兵變的事情,還以為自己的好日子要來了,結果沒等封賞,任得敬的調兵令就送來了,讓他立刻帶兵南下勤王,協助興慶府防守明軍的進攻。

兀拉格大驚失色,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明軍就打來了?

他可是听說過明軍赫赫軍威的,之前明軍破襲草原,克烈部有那麼一些被明軍擊垮的族人就慌不擇路跑到了西夏來求取庇護,被兀拉格收留,通過他們,兀拉格得知了明軍的凶殘和善戰。

但是任得敬是他的恩人,他還是決定調兵南下幫助任得敬渡過難關。

這邊軍隊整頓著,正準備出發,任得仁和任純忠就逃了過來,十分狼狽的告訴他任得敬完了,西夏也差不多完了,明軍攻佔了興慶府,已經完全主導了西夏中央,大家現在都危險了。

兀拉格這下真的慌了,趕快命令軍隊就地防御,不要繼續南下,然後大量派遣探子南下打探消息,另一邊又把任得仁和任純忠還有晉哥藏了起來,讓他們避避風頭。

他打探樂一陣子消息,匯總了一下,得知明軍正在大規模處決任得敬同黨,整個興慶府周邊的西夏核心精華地區的大量官員、權貴,只要和任得敬有關系的,都被明軍殺了。

理由是任得敬殺戮國王,屠戮王族,不為人臣,罪大惡極,沒有阻止他的都是同流合污之輩,人人都有罪,需要處決。

這是西夏王室幸存者任太後和現任西夏國王李純保對大明皇帝的請求,于是整個西夏統治階層被殺的人頭滾滾。

兀拉格的心涼了半截,他猜測,以他作為任得敬同黨的身份,一旦被明軍知道了,恐怕難逃一死,盡管他手握兩萬軍隊,但是他相信明軍根本不會忌憚他的兩萬軍隊。

只要他感動彈一下,就會當場去世。

怎麼辦呢?

逃跑?

可是往哪里逃跑?

南邊?

肯定不行。

東邊?

那是明國大同行省。

北面?

那是弱肉強食的草原。

西面?

那是茫茫沙漠和未知的風險。

兀拉格忽然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在這樣的惶恐不安之中,兀拉格接到了來自興慶府的以王太後和國王名義下達的命令。

各地方官員、軍官需要主動向明國官員、軍隊將官投降,不得抵抗,不得違背他們的命令,否則一旦發生沖突造成傷亡,大家臉上都會很難看,但是——

在主動投降的基礎之上,地方官員和軍隊將領將不會受到追責。

明國對任得敬同黨的報復行動已經結束,只要地方官員和軍隊將領向明國投降,听從他們的調度,那麼就可以保證不被問罪。

不管他之前到底是誰的部下,听從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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