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赫的話,一條腿都邁出門的趙燕,猛地停住,轉回身。
「把衣服里的辭職信也拿出來吧。」李赫伸出手道。
「啊?!院長……你看到了啊……」趙燕臉突然有些紅。
「沒看到,也猜到了。畢竟昨天的事,你受到的驚嚇最大,她們都辭職了,你又怎麼會不辭職?」
「好吧。」趙燕低著頭,從衣兜里把她的辭職信拿了出來,想了想,還是解釋道,「院長,其實也不都是昨天事情的原因。是我家里覺的林城太危險了。
從很久之前,我家就準備賣掉房子搬去濟州城……昨晚出了事情後我回家一說,家里覺得不能再等了,準備今天就搬去濟州城,所以我才來辭職的。」
濟州城作為區域核心大城市,比林城高了兩個等級,人口經濟都不是林城都比擬的,官方馭詭者比不上京都也差不到那里去。作為普通人,生活在濟州城,的確要比生活在林城安全。
李赫听完,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很利索的給小護士趙燕辦了離職手續,送走了精神病院最後的護士。
送走趙燕後,他在起居室書桌前,重新坐下,現在很確定整個精神病院就剩自己了。
他沒有沮喪。
話說,自從他接到小叔李琦的三個目標後,就在思考,精神病院要如何運營才好。
要收容一百名馭詭者當病人?
光這一條,就不是普通精神病院能做到的。
畢竟馭詭者或者詭靈失控了,普通護士可控制不了。
想要完成這個任務,精神病院必須要走一條前所未有的路,進行一系列的改造。
從這個角度出發,所有護士辭職離開,從零開始,倒是沒有了束縛。
只是……
李赫抬起頭,目光落在起居室頂部的照明燈上。
從夜里出事後,照明燈一直沒有來得及關,就見此時照明燈正在不穩定的閃爍,幾秒後,像是走完了人生最後一段道路,「啪」的一聲黑下去。
燈又壞了一盞。
李赫嘆息。
雖說從零開始、沒有束縛非常好,但是怎麼開始,卻是個難題。
現在整個精神病院就他一個人,不要說收容病人了,光是維護住都不容易。
正想著,他听到外面隱約有人叫喊。
走到窗前,打開窗子,看到了一個女孩牽著一條狗,走進了醫院大門,一邊走一邊喊︰「有人嗎?有人嗎?」
李赫微皺了一下眉頭,走出起居室,走下樓去。
片刻,在大樓外面的小廣場,迎上了小女孩。
看了對方一眼,大約十一二歲的樣子,大眼楮、雙馬尾,穿著白色連衣裙,左手拎著大旅行包,右手牽著一只金毛大狗——狗的高度幾乎是女孩一半。
看到李赫,沒等李赫詢問,小女孩先有些抱怨的出聲︰「怎麼喊了這麼久,才有人出來啊……這樣對待住院的病人可不好。」
病人?送上門的住院病人?
如果是平時,他一定積極收入醫院治療,畢竟是一筆新收入……但現在不同與往日,只能拒絕了。
想了想,李赫看向女孩出聲︰「我是這家精神病院的院長,現在精神病院出了點狀況,需要一段時間維護,暫時不接受新病人了。所以,很抱歉……有住院治療需要的話,還是請去別的醫院吧,林城康寧醫院就挺不錯的,對了,記得叫上你的監護人。」
「啊?」女孩听了明顯有些驚訝,奇怪的看向李赫,打量半晌道,「你真的是這家精神病院的院長,真的不收新病人了?」
「對。」李赫點頭,把之前的話又重復一遍,「現在醫院暫時不接收新病人。」
「那舊病人呢?」對方問,「我之前就在這精神病院住,因為有事暫時離開了一個多月,現在重新回來住,不會也不讓我住吧?我可把錢都提錢交了呢,對了,我還有病歷,十一號。」
說著話,對方從旅行包里面掏出一本病歷遞過來。
哎?
李赫接過病歷,看了一眼,發現真的是林城第三精神病院開具的病歷。
不過編號有些奇怪,按照他了解,院里面的病人,都是以03打頭,後面是入院日期和編號。
但對方的病歷,卻是ST兩個字母打頭,後面也只有編號——ST11。
ST?三院特殊?林城第三精神病院特殊病人?
倒也能解釋過去。
舊病人?一個多月前離開醫院的?
李赫分析起來。
看樣子,對方是小叔李琦當院長的時候,被收入醫院的特殊病人。
也許,對方了解一些小叔李赫的秘密,知道小叔李琦跑到哪里去了。
想到這里,李赫望向對方,出聲問︰「你認識之前的院長,對吧?」
女孩點頭。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女孩繼續點頭。
真的知道?李赫眉毛不由得一挑,追問︰「那他去哪里了?」
這下,女孩搖頭了。
李赫疑惑,女孩解釋︰「我知道他去了哪里,但獲取不到具體信息,更不能告訴你。」
「怎麼會這樣?」
「因為我沒有得到相應權限。」
「權限?」李赫表情漸漸變古怪。
「權限!」女孩表情有些小鄙視,耐心解釋道︰「權限你不會都不知道吧?就像電腦上的賬戶,有的是管理員權限,有的是游客權限。如果是游客權限,那一些保密資料就不能訪問。」
「但那是電腦,你可是個人啊。」
「誰說我是人,你才是人呢,你全家都是人!」女孩突然有點生氣,一字一頓認真道,「我不是人,我是機器人!」
「機器人?」
「機器人!」
李赫突然想到了什麼,翻開對方遞過來的病歷,幾行字躍然眼底。
姓名︰安琪
描述︰有嚴重幻想癥,幻想自己是機器人,具體表現為……
好吧……自己差點都忘記了,對方可是個精神病人,不然也不會來他這精神病院。
這樣的話,從對方這里,應該是暫時問不出關于自己小叔李琦的事情了。
心里面嘆了口氣,李赫目光又落到安琪牽著的金毛大狗身上,伸手一指問到︰「這狗又是怎麼回事?你既然在醫院住過,那麼應該清楚,不允許養狗吧?你難道打算,帶著寵物狗一起住進醫院里面?」
「你怎麼能這麼說?!」安琪嘟嘴,「你不能歧視狗啊,狗為什麼不能住進醫院里面?它不是我的寵物,而是這醫院之前的另一名病人,有自閉癥,編號十二,喏,這是它的病歷。」
說著,安琪從旅行包里,又掏出一本病歷遞向李赫。
編號︰ST12
姓名︰阿黃
描述︰該患者具有嚴重自閉癥,難以正常溝通交流,另外存在持續性抑郁情緒,心情長期低落,不排除有自殺傾向……
李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