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水泊邊,那塔旁的松鶴樓,喬峰每日都要來,飲水酒一碗。
松鶴樓,是高泰雲臨時選址,為了會面慕容復,專門搭建的酒樓。
竹樓換成了了瓦房,周邊蘆葦蒿草割去,水塘密布,養魚無數。
松鶴樓兩邊,已經成了集市,草棚有六十余座,人山人海,極其熱鬧。
經常有文人來,到此登塔,觀梁山泊,留下不少墨寶,酒樓的生意日見興隆。
洛陽花會結束,喬峰攜帶五萬丐幫之眾,也到達這里,如今附近已經有了城鎮般的規模。
乞丐改行,結網而漁,他們學會了劃船,也學會游水捕魚,偶爾行乞,還能有魚湯喝。
捉得了魚,填了肚子,很多少年有了生路,面色逐漸有了血色,喬峰在幫中威望日重。
「啊,掌門到了,快發傳訊迎接!」塔上一名少年高呼呼,點燃了號箭。
「哇,這里如此多人?」數里外,傳來一名少年驚呼。
只見那官道上,來了數十人,除了一名老人,多是佩劍少年。
少年們牽著矮馬,逐漸近了,是無量宮玄門南下,到了梁山泊。
「蒙師哥,大篆師到了!」一名少年進了松鶴樓,大聲說話,是蔡青陽。
「叮咚咚!」樓上下來一名佩劍少年,正是蒙術!
高泰雲很快過來了,旁邊是化了妝的蕭遠山。
起初蕭遠山不想南下,他的面貌特別粗獷容易辨認,大宋很多門派是他仇敵,被認出來會很麻煩。
但這對于高泰雲,不是難事。
前世做電商,手里那四個主播的化妝術,堪稱神跡。婦女變少女,少女變老太婆,輕而易舉。
高泰雲尋一些幼豕,剝皮制作了數張面具。
讓蕭遠山剃掉須發,套了面具,粘上假發,畫了眉須,面貌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這手法,讓蕭遠山佩服不已。
「參見掌門!」道路兩邊,眾多玄門佩劍弟子。
她們來自大理仙都宮、陝州天一宮、登州虛渺宮和遼國無量宮,少年如龍,英武朝氣,戰意昂然。
「這次相聚,只為一件事,問罪慕容世家!」高泰雲說道。
慕容皇族,與大宋同休國體,實乃中原第一世家。
如果走官面上的流程,他動不了慕容世家,但是暗中宰幾個狗腿子,還是可以的。
這慕容復四大家將,明面有幾大山莊,他進不了太湖,但這個梁山泊,卻不能留。
「蕭老伯,這慕容世家爪牙無數,水泊對面山峰那個水寨,就是慕容復的赤霞山莊。」高泰雲示意,讓蕭遠山知道目標。
「至于那慕容博,骨髓已中玄門奇毒,必然隱身少林藏經閣,設法盜取洗髓經解毒!」高泰雲肯定地說道。
他的玄門,跟蹤這慕容博,直到那少室山下莊園,才不見其蹤跡。
以千機散的毒性,中毒之人要想法解毒,排除骨頭里的毒素,需要用藥物中和。
然而武林人腦洞大開,想運功解毒,必然是洗髓伐骨。
洗髓伐經,當世唯少林洗髓經莫屬,可惜百年來無人練成。
武林無人知曉,少林的洗髓經早就不見了。
而玄門有洗髓經,還在高泰雲手里,他不會傳功法給仇家。
醫治玄門千機毒,又有誰知道解毒秘方,是依據體重計算藥量,用鐵粉按比例配豆腐水解毒呢?
鹵水有毒,誰敢喝鹵水?
鐵不消化,誰敢吞鐵粉?
玄門弟子加緊練習游泳,高泰雲向來慮勝先慮敗,讓弟子做好保命準備。
蕭遠山在一處蘆葦堂,也在游泳,白花花的肉,在水里滾來滾去。
這天氣熱,下水涼快,蕭家老頭兒也不例外。
他是遼澤的人,遼國與天斗,部落同地爭,到處是湖澤草地,遼國人大多騎馬游泳都厲害。
那日他看著梁山泊,就有種跳水游過去的沖動。
高泰雲好說歹說,拉住了這不要老命的老頭兒。
數百里水泊,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水深浪急,坐船都是晃悠厲害。
深夜,近百漁船,放下水泊,直向梁山悄然劃去。
船上所有人,都精神振奮,還有幾十丈就要靠岸邊了。
這次每個人,都配備了分水刺,這是高泰雲特意定制的,適合水中搏殺。
終于靠岸,高泰雲望著周圍下船的弟子,不斷聚攏過來,看來這赤霞山莊的人,並不適合做水賊啊。
一行人悄然模近樹林,高泰雲讓大家閉目休息,抓緊時間恢復體力。
估模還有兩個時辰,天就會亮了,他吩咐弟子起身,模向岸邊船上,趁夜深人睡,解決了守船的莊丁,把所有船都離開岸邊。
山寨里,不斷有悶哼之聲,天色微亮之際,除了梁山泊後寨,赤霞莊水寨已經沒了活人。
後寨院子里,不斷聚攏人影。
「誰?」有守衛大廳的莊丁,突然發現了人。
「哼!」蕭遠山鬼魅似的身影閃過,幾個莊丁倒下。
「有敵人上山啦!」一名莊丁,起早床尿水,回來看到滿院子的人,立刻大呼。
「噗呲!」一名少年的劍刺出,那莊丁倒在牆邊。
「是何方高人,居然到我赤霞莊撒野,來人!」大廳里有聲音傳出。
「拿命來!」蕭遠山飛撲過去,一掌擊出。
「砰!」大廳飛出一道身影,正是赤霞莊主公冶乾。
他手提判官筆,指東打西,但是步法混亂,顯然受了重傷。
「啪嗒!」公冶乾倒在地上,正想起身,喉嚨處被指著幾把劍。
「你們是誰?為何要侵入赤霞莊?」公冶乾大駭。
「說,慕容復在什麼地方?」高泰雲拔劍,走了出來。
「啊,凌雲子?」公冶乾明白了,這是玄門找上門來了。
「你玄門和我赤霞莊,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要毀滅我山寨?」公冶乾大聲地問。
「慕容復和鄧百川呢?他們在遼國干的好事,居然屠殺我玄門無量宮弟子!」高泰雲狠聲道。
「我家公子怎會屠殺你無量宮?」公冶乾驚恐,他是怎麼也沒想到,慕容復在遼地做了這樣的事情。
「現在解釋也沒用了,人死不能復生,我玄門弟子的命,要慕容家的人血債血償!」高泰雲憎恨這些造反不成,反而誤了旁者性命的人。
「你慕容家要干驚天動地大事,本來同我無關。可惜你們,總是來招惹我!」旁邊弟子搬來兩張椅子,高泰雲和蕭遠山坐下。
「想來,風波惡的事情,你必然知道。說吧,他躲什麼地方去了?」高泰雲也奇怪,這風波惡消失得無影無蹤。
「唉,我勸過公子,可惜他沒听,依然讓老風去尋你!」公冶乾臉色頹敗,嘆了口氣。
「你說,這慕容家族干的啥事?整天痴心妄想,都幾百年了,還想干大事。」高泰雲嘴角撇了撇。
「你!你,你怎麼知道慕容家的事?」公冶乾簡直嚇得魂飛魄散,這等隱秘之事,居然暴露了。
「我向來佩服江湖豪杰,你家公子名刀明槍來,我也不懼,總是耍那些心思,還不如讓我提前滅了他爪牙。」高泰雲也是很氣憤,來中原就被人惹毛了。
「凌雲真人,你大人大量,我替公子和老風謝罪,來吧,殺了我!」公冶乾目光中淡然無懼。
「行了,我也不是辣手之人,通知你家公子,今後這梁山泊是丐幫的,讓他不要同乞丐爭魚吃。」高泰雲收了劍,心里很不舒服。
「謝凌雲掌門不殺之恩!」公冶乾掙扎著起來。
「慕容復和風波惡到底在什麼地方?」高泰雲問公冶乾。
「公子去遼國後,還沒回來,老風傷了你,做錯事,躲去了海外。」公冶乾這次說了實在話。
「慕容復居然還沒回來?」高泰雲也奇怪了。
他不知道,慕容復和鄧百川等人,翻山越嶺,走山路,躲開官道,已經在山里迷路了。
宋遼邊境,那邊是恆山,山高谷深,大山連綿,幾人都吃盡了苦頭。
「我是玄門掌教凌雲子,幫我尋找你們丐幫的幫主!」松鶴樓前,高泰雲叫住一名少年乞丐,看打扮是三袋弟子。
「你找我們幫主何事?」那乞丐眼楮咕嚕咕嚕亂轉。
「我送他一處安身地方,想來他會要的。」高泰雲說道。
「好,我去向長老說一下,在哪里尋你?」那乞丐听聞有地盤送丐幫,立刻不再猶豫。
「這松鶴樓是我建的,來我這里就可以。」高泰雲給了那乞丐一文錢,讓他離去。
「少幫主,如今我丐幫到了這梁山泊,好生興旺,可惜沒地方落足,到處是有主之地。」一處窪地,幾個壯年乞丐蹲著,正在蘆葦叢烤魚吃,說話的是白世鏡。
「是啊,丐幫長期流浪,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喬峰正在提著囊喝水
「稟少幫主,剛有三袋弟子全冠清來報,玄門掌教有事尋幫主。」蘆葦扒開,一名乞丐進來,正是八袋長老呂章。
「喔?約在什麼地方?」喬峰抬頭問。
「是那塔旁的松鶴樓!」呂章拱手道。
「我先去替幫主打探,你們飛鴿傳書幫主。」喬峰起身,搖了搖水囊。
「嘿嘿,少幫主,你酒癮犯了吧!」是胖子馬大元的聲音,他正在提著兩尾魚烤著。
「哈哈哈!還是大元兄弟明白,我去找那玄門掌教要酒喝!」喬峰拍了拍水囊。
「哈哈哈哈!」蘆葦叢里傳來一陣豪邁笑聲。
松鶴樓前,來了幾個青年乞丐,抬著兩框魚過來。
「听說玄門掌教,是個少年?他要尋丐幫的幫主,我上去看看!」喬峰對酒樓的人說。
酒樓伙計對這青年乞丐已經熟悉了,經常見他,有時帶人提著魚,來換酒。
「你去樓上等吧,凌雲掌教一會兒就到。」伙計招呼他上了樓。
喬峰坐下後,伙計給他上了兩個小菜,拿了一壇酒。
他喝了兩口酒,這松鶴樓的酒不錯,便宜實惠,正要嘗一下這松鶴樓魚肉。
「 !」只見樓梯口,上來一名瘦弱少年,身邊有兩名護衛。
只見那少年坐下,伙計跑過來,他悄然同伙計說著什麼。
一會兒,那伙計端來六七個菜,拿了兩壇酒。
「這少年豪爽,莫非就是凌雲子!」喬峰心道,他舉杯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