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天地真的太大了。
與之相比，生靈少得可憐，除了那些先天靈性少得可憐的凶獸，也就是一些先天神聖了，不過在天道有序後，那些凶獸誕下的後代慢慢的開啟了靈智。
三族老祖賜血更是加快了這一歷程，使得洪荒天地開始百族齊放。
太一、帝俊、羲和找上了女媧、伏羲兄妹，一番商量之下，居然定下了妖之一族。
妖，泛指化形修道的後天生靈，是傳道最好的對象。
與此同時，巫族的巫道，三族各自的修行法，猶如四座充滿寶藏的大門，向洪荒百族打開。
顧直來到了一座大山前，定楮一看，就了然此山真名，武夷山。
隨著他靠近，此山還在變大，名山大川自帶類似陣法的地勢，甚至是先天法陣，不然的話，其中的寶物豈不是任人取之。
「悟道茶祖根。」
顧直一步邁出，落在山頂上，崖上生長著一株茶樹，葉片閃爍寶光，猶如一枚枚符文，顯得十分不凡。
嗯？還真的有！
在那悟道茶祖根所在之地，居然有一方混沌洞天，這可是孕育先天寶物之地，若後世傳說屬實的話，那麼這件寶物就是落寶金錢。
先天靈寶有緣得之。
顧直進入那方混沌洞天，不過並沒有看見落寶金錢，只有一團混混沌沌的寶光，要想帶走這件寶物，需要念出對方的真名。
這就是所謂的有緣。
「落寶金錢。」
混沌洞天瞬間破碎，殘余的先天法則涌入那團寶光之中，接著一枚長著一雙翅膀的銅錢飛出，落入顧直手中。
交易規則嗎？
以自身氣運福緣向洪荒天地購買寶物。
顧直打量了一下落寶金錢，反手就將它掛在了悟道茶祖根上，他來洪荒天地可不是來尋寶的。
就算是尋寶，也得是混沌鐘、盤古幡、太極圖、先天五方五色旗才能讓他提起興趣。
亦或者，誅仙陣圖、誅仙四劍，與弒神槍。
但既然這些殺戮至寶與洪荒天地無關，那麼就和羅有關了。
想到這里，顧直摘下一些茶葉，心中默念紫霄宮，向前踏出一步，就來到了天外天。
「師弟、師妹，這是我記錄的山海經，上面囊括了天地間的所有生靈，你們可以拿去解悶。」
顧直將寫好的山海經送給金童玉女，然後才進入紫霄宮。
道台上，鴻鈞半眯著眼，突然開口問道︰「玄元，仙道之法可有缺陷？」
啊這！？？
這題又超綱了。
顧直分身諸天萬域，見過的法門不止多少，其中荒天帝的以身為種之法，堪稱戰力無雙無二，一世之尊法，在大羅之前，堪稱道法玄妙莫測難有與之媲美的修行法。
而鴻鈞傳下的仙道正統法門，他只能評價兩個字，完美。
「你看！」
鴻鈞伸手一劃，虛空生出無數景象，光影交替間，顧直看到了洪荒的未來，而且是注定的未來。
元始天尊截取洪荒本源，演化封神大世界，道德天尊在他之後，同樣截取了部分洪荒本源，演化出西游大世界。
而通天教主則是走出洪荒天地，以截天之道，演化無數世界，其中就有一世之尊世界。
「元始的順天應命之道，衍生出了禮教為主的封神世界，但卻是仙神萬代，沒有變數，最終的結果是仙道腐朽，神道自崩。」
「道德的太上無為，存續之道，包容萬千，海納百道，比之元始要好上不少，但諸道並行，天地永爭，眾生沉淪，誰人敢稱仙。」
「至于通天。」
鴻鈞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笑意，無論是傳說，還是真實，這位道祖還真的最寵愛通天，一句此子類我，不知羨煞了多少先天神聖。
「截天之意，就是以我為主，雖然亂，但變化莫測，仙道在他手下衍生了不知多少種法門，他比元始與道德走的遠。」
說到這里，他看向顧直，仙道文明的未聖，承載興滅繼的小徒弟。
「如今再看，你覺得仙道有什麼缺陷？」
是了！
放眼諸天萬界、無艮混沌海，其實還有有許多世界沒有仙道，甚至是仙道在那個世界滅了。
由此可見，仙道確實有所不足之處。
緣法、根骨、悟性、福運，法侶財地……
如果非要說缺點，那就是仙道所需的外物太多了，唯有集齊一界之造化的天命主角兒才能走到高處。
「仙道太高了，非常人所能及，難以惠及所有人。」
作為一個創道者，自然希望自己的道傳承不息，越發壯大，不然的話，鴻鈞何必在紫霄宮開講，悶聲發大財不是更好嗎？
「這就是你這個未聖該考慮的問題，你的根底源于一方絕靈世界，若你能讓那樣的世界都有仙道流傳，那就算是證得了聖道。」
那個絕靈世界，秦皇漢武晚年為了求仙，硬生生從明君變成昏君，可見長生對于人的誘惑，堪稱古今第一大欲。
在這樣的世界為仙道另闢蹊徑，必然能拓寬仙道的方向，使其永恆不磨，教化諸天。
顧直點了點頭，接著拿出茶葉，一番行雲流水的操作下來，為鴻鈞倒上了一杯。
「老師，那羅到底是怎麼來的？」
他頂著紫霄宮門人的身份走遍洪荒天地，寫出了山海經，但愣是沒有發現所謂的無盡魔窟，更別說什麼羅、誅仙陣圖與誅仙四劍、弒神槍了。
這個洪荒天地與傳說之中的洪荒，有著很大的不同。
對于源的馬甲，羅，顧直還是十分的忌憚，那可是一尊與鴻鈞對弈過的諸天霸主。
「那個老東西！」
鴻鈞抿了一口茶，接著說道︰「他亦是聖，滅天絕地的聖，與盤古的聖道截然不同，一個佔據了元初，一個佔據了終末，所以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魔道之祖。」
在先天混沌神魔誕生之前，一切都是虛無，有了先天混沌神魔之後，才衍生出了重重概念，甚至是修煉。
盤古以力證道，威震混沌，更是以開天闢地之功成就己身聖道，可以說盤古那樣的存在，已經殺不死了。
因為，她是一切的源頭。
在盤古之下，就是源最強，她有很多名字，羅、魔祖、主神之祖、黃昏……
當一個世界衍生出滅、魔、絕、惡、邪……等概念後，她就能投影那一方世界，連洪荒天地也不例外。
說羅是仙道之敵根本就不準確，那東西根本就是眾生之敵。
「你去西方須彌山，是想找誅仙四劍與誅仙陣圖，還有弒神槍，估計你也猜到了，這幾件殺道至寶，確實不是所謂的先天寶物，而是羅降生之後，以西方地脈、龍漢大劫的煞氣養成。」
顧直還有一個疑問。
「那混沌鐘呢？」
如果說洪荒傳說之中，攻伐之威能以誅仙劍陣、弒神槍為最，那麼論全面的話，肯定是以混沌鐘為最，這口先天至寶本身就超過了一般的大羅存在。
「洪荒的先天寶物，每一件都對應著相應的規則、秩序，而混沌鐘最為特殊，它本身就是秩序。」
陰陽圖是平衡，落寶金錢是交易，乾坤鼎是造化，彼岸金橋是距離……
先天寶物是天地間一種規則所化，不然也稱不上先天寶物。
「這方天地秩序未立，它自然不會出現。」
顧直恍然大悟︰「老師的意思，它已經誕生了，只是在等待一個主人。」
等待一個為天地立秩序的人。
換句話說，混沌鐘其實是天帝專屬寶物。
也不對，洪荒傳說之中，混沌鐘是東皇太一的武器，所以又叫東皇鐘。
「你想要的話就去爭取它的認可，除開為師的造化玉蝶，以及羅打造的誅仙劍陣、弒神槍，混沌鐘就是洪荒天地最強的兵器。」
鴻鈞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道︰「秩序和規矩可不能劃等號。」
說著，鴻鈞彈出手里的茶杯，落在顧直的眉心，將他的彼岸道果、準仙帝道果、混沌魔神道果悉數抽了出來，隨手一扔，直接扔到了永生之門，落入顧直的道場偽主神殿——太清宮之中。
「換個角度看一看洪荒天地，你就明白了。」
「回去吧。」
顧直只感覺眼前一花，等他再看清周圍景象時，已經回到了武夷山，那棵悟道茶祖根之下了。
「變成凡人了。」
是要我從頭走一遍仙道修行路嗎？
還有秩序並非等同于規矩。
顧直盤膝坐下，先天靈氣頓時匯聚而來，頃刻間他就做到了煉精化氣，不過鴻鈞抽離的很徹底，他那一身疊加了重童、先天聖體道胎、無殤之體、元光不滅體、黃金神血的最強後天體質也沒了，現在的他就是一個見多識廣的凡人而已。
所以，僅僅是完整一次煉精化氣就把他給撐著了。
唳——
一聲鶴鳴驚醒了顧直，他抬頭一看，一只蒼天白鶴正在好奇的打量著他，這應該是天地間第一只蒼天白鶴，生的很是靈秀。
「去！」
顧直輕喝一聲，掛在悟道茶祖根上的落寶金錢騰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直奔那只蒼天白鶴。
就算顧直失去了一身修為，但他仍然是落寶金錢的主人，一件先天靈寶足夠他欺負這只小白鶴了。
果不其然，那只蒼天白鶴躲閃不及，頭上被砸了一個寶，筆直的墜落下來，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小白鶴，偷窺別人修行可是大忌。」
顧直上前模了模那只白鶴的頭，果真是靈性十足，修道的好胚子，這時間段出現的後天生靈，就沒幾個稟賦不好的。
何況，這只白鶴還出生在武夷山。
「還好我是個好人，我教你呀！」
懵懵懂懂的蒼天白鶴看著眼前的顧直，頭頂的包變成了大大的問號，這個人佔了它的家，搶了它的寶物，居然還要收它為徒。
不對，不是收徒，看著樣子是要收它做坐騎。
都這樣了，還敢自稱好人。
顧直可不管蒼天白鶴的想法，自顧自的開始講道︰「修煉之初，煉精化氣也……」
講完之後，顧直就使喚蒼天白鶴去摘果子，而他則是懶洋洋的躺在一塊巨石上曬太陽。
自從修道以來，他一路走來，都必須追求更快更強，永遠面對著讓人窒息的敵人，突然間拜入鴻鈞門下，成了仙道的未聖，雖說修為還沒有證得大羅果位，但是在這洪荒天地，誰還能害他不成。
這種安穩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了。
蒼天白鶴找來幾顆靈果，放在顧直身旁後就去修煉了，雖說顧直的霸道行為在它幼小的心靈之中留下了陰影，但對于智慧生靈而言，修行的樂趣足以彌補。
「真是福緣深厚啊！」
顧直咬了一口靈果，再看蒼天白鶴時，對方已經完成了煉氣化神，不過要想突破到煉神還虛，緊靠自身可不夠。
煉神還虛這一境界，十分類似與一世之尊法的外景。
就是在體內構建一個法相，使得精氣神通過法相來交匯，不過，法相虛無縹緲，需要靈物方能穩固。
這樣的靈物被稱之為寄道之物，證道之物。
蒼天白鶴滴 的眼楮看向顧直，露出幾分討好之色。
「先學會仙文和說話，順便想想自己想走什麼的道。」
顧直當然不缺靈物，這武夷山不算落寶金錢與悟道茶祖根，隨便挖一挖，也能挖出神玉仙金，但法相一旦定下，就意味著選定了大道。
只能無怨無悔的走下去。
鴻鈞仙道文明的仙文一共有八萬四千個字，每一個字有四十九種變化，組合起來堪稱是浩如煙海。
要是一個現代人穿越到洪荒天地，要麼死于被先天靈氣撐死，要麼就是活活老死，至于修道，人之一生不過百年，能學會仙文嗎？
此刻，顧直才體會到鴻鈞仙道的起點有多高。
在得到一世之尊法時，他覺得九轉玄功、天帝玉冊、如來神掌、截天七劍……拿到絕靈世界都可以修煉。
但仔細一想，其實不行，沒有靈藥築基，百米最快速度才九秒多，舉重最多就三百公斤的人類，怎麼可能吸收日月星辰的光輝。
要知道，從科學的角度上分析，那些都是輻射，整多了會變異的。
總之，要想在絕靈時代修煉，第一步，就是要讓人類孱弱的身體得到極大的改善。
除了身體，大腦也必須能夠承受仙文的沖擊，俗話說，文以載道，承載仙道的文字也並非常人能夠觀看的。
但想著想著顧直就笑了，解決完這些問題後，要是真的修出了金丹，那算什麼，原子核裂變真人，太陽聚變真君。
果然哪！
世界最難莫過于從無到有，在沒有靈氣的世界修仙，等于做一頓無米之炊，怪不得三清都沒有選擇興滅繼之道。
真是奇怪，都過了這麼久了，天怎麼還沒有黑下來。
顧直抬頭看了一眼還掛在天宇中心的太陽，眉頭頓時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