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被季塵一口叫出底細，不禁後退了兩步，重新審視著季塵。
一個金丹期，在他面前從容自若點破他的身份，要麼是腦子缺根弦，要麼就是隱藏了修為。
他隱隱戒備起來，觀察著四周，看是否有針對他的埋伏，隨後試探問道︰「閣下來自仙宮聖地？還是天魔島？」
季塵听他這麼問，明白自己這趟沒白來，這位果然是知道一些隱秘的。
「放松，我沒有惡意。」季塵傳音道，「你我用傳音交流便可。」
他一揮手，布置在學堂四周的數個大型攻擊陣法，原本已是蓄勢待發，卻瞬間偃旗息鼓。
老先生驚駭無比，只因他原本已經做好現出本體一戰的準備，體內沸騰的真元卻在季塵揮手間瞬間平息。
同時他袖中隱藏的遁術符，是以防不敵時逃命的底牌，原本因他注入一絲真元而變得滾燙，現在也冷卻下來。
他瞬間明白，眼前這個金丹修士，真實實力恐怖到他無法想象！
老先生深吸一口氣，放棄了任何逃跑與反抗的打算，傳音問道︰「前輩找小老兒有何事？」
季塵不想做多余的解釋，直接將狐妖魂魄和六只幼狐全部放了出來。
「這……」老先生見一下出現這麼多同族，也是沒反應過來究竟怎麼回事。
但看到狐妖魂魄，他驚怒詢問著狐妖究竟發生了什麼。
問清楚事情原委後，他嘆了口氣，想要向季塵表達感謝，卻被季塵拉到一旁的學堂內。
看著季塵和老先生進入學堂，小柔師妹有些不敢置信問狐妖道︰「那位老先生真的是渡劫期大妖？」
「老祖早在四千年前便是渡劫期修為了。」狐妖答道。
那師兄膽子也太大了，在渡劫大妖面前也毫不怯場……小柔師妹有些擔心季塵的態度會惹得渡劫大妖不快。
但實際上，在學堂內，老先生卻是畢恭畢敬對季塵行了一禮。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我不過是順手而為之，這次過來主要是有些事情想找你了解下。」季塵看向他，「怎麼稱呼？」
「小老兒本是青丘狐族，給自己起了個俗名叫做胡青丘，前輩隨意怎麼稱呼都不礙事。」
季塵點頭︰「我听聞你所歷歲月悠長，親眼見證了許多歷史，對三千多年前的仙魔通道封閉一事，你知道多少？」
胡青丘聞言有些驚訝，在他看來季塵修為恐怖無比，肯定活的比他要長，知道的比他要多才對，可看起來季塵對三千多年前那段歷史並不清楚。
他不禁在心中猜測起季塵的來歷︰要麼是最近三千年才崛起的人物，要麼是從仙界或魔界偷渡而來。
不過不管是那種情況，季塵實力擺在那，他都不敢怠慢，頓了頓，回答道︰
「關于仙魔通道封閉的內幕，小老兒也不清楚，但這四千多年來所聞所見，讓我對此有了些猜測，前輩若不嫌棄，我便說與前輩听听，真假對錯，以前輩的智慧自可判斷。」
季塵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三千多年前，仙魔通道封閉前的一段時間，那時我修為勉強算是渡劫中期，我族中一位渡劫圓滿的老祖對我說，哪怕有一絲把握也要盡快渡劫飛升，若無法飛升，就盡快躲藏起來，那位老祖說完這話不久，就成功渡劫成仙，飛升而去。」
「我當時對自己渡劫並無多少把握，正在猶豫之間，不久就听說仙魔通道封閉，飛升徹底無望，于是我便听從那位老祖的話，離開族群，隱姓埋名，化作一介凡人在俗世生活。」
「之後發生的一切，讓我無比慶幸自己的決定，仙魔通道封閉不久，就有仙道強者和魔道強者四處搜尋，將所有渡劫期強者都要登記在冊，其中渡劫巔峰或實力格外強大的，不久就會召來殺身之禍，被一群渡劫期圍攻而死。」
「據我觀察判斷，那些渡劫期強者皆來自天魔島與仙宮聖地，他們暗中搜尋各大家族與門派，連我們十萬大山中的妖獸也不放過，實力強大，有望渡劫成功的全部抹殺，實力稍弱的渡劫期也會成為他們的觀察對象，一旦成長到渡劫巔峰，都有可能遭到他們的毒手。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背井離鄉，隱于俗世，才沒有進入他們視線中。」
「其實後來，隨著天劫異變，即便是渡劫巔峰的強者，想要成功渡過天劫也幾乎是毫無希望，所以仙宮聖地和天魔島都放松了對渡劫期強者的觀察。」
季塵點頭，這和他了解到的信息吻合，仙魔通道剛封閉時，天劫還算正常，否則三千年前萬道仙門那位老祖也不可能渡劫成功。
可到後來，天劫強化，仙宮聖地和天魔島將防範目標主要放在了渡劫之上的群體，如邱善芳。
听了胡青丘的話，季塵若有所思，問道︰「你認為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胡青丘道︰「誅殺實力強大的渡劫期，肯定是為了防止有人渡劫成功，成為仙人。」
「那為何不將所有渡劫期全部殺了？一勞永逸，我相信仙宮聖地和天魔島也有這個實力。」
胡青丘搖頭︰「因為他們還要留著我這樣的渡劫期消耗靈氣。」
季塵倒是第一次听到這樣的說法，不禁神色微動。
胡青丘繼續說道︰「修為越高，需要消耗的靈氣也越多，而隨著修真界失去仙魔兩界的靈氣灌輸，靈氣日漸稀薄，得不到補充，像我這樣的渡劫期，每一個都是消耗靈氣的大戶，抵得上成千上萬普通修士，他們怎麼舍得隨意殺掉。」
「你是說，仙宮聖地和天魔島的目的，是要耗空修真界的靈氣？」
「據我這三千年的觀察，是這樣沒錯，整個修真界就像個養殖場，我等修士都是被圈養起來的牲畜，一旦有某只牲畜太強壯，有可能跳出柵欄，自然要被宰殺。」
「而現在柵欄被加高加固，幾乎不可能再有牲畜跳出去，只要靜靜等著牲畜們長肥，等著收獲的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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