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婁家早早的吃完了晚飯。
吳媽在廚房洗刷。
婁母叫住了想要上樓玩的婁曉娥。
「媽。什麼事啊？我還要上樓彈鋼琴呢。」
婁母擺了擺手道︰「那鋼琴一時半會兒的可跑不了，先過來，媽有事和你說，這可是件大事。」
婁曉娥一臉疑問，這家里還能有什麼大事？還要讓她參與。
不是很情願的過來坐下，直勾勾的盯著母親。
婁母被她看的怪怪的，伸手往婁曉娥頭上來了一下道︰「少作怪啊，好好的。有正事。」
婁曉娥嗔怪道︰「媽，別打我的頭，都被你打傻了。我說我怎麼練不好鋼琴，都是你打的。」
婁母發了個白眼道︰「就你那個腦子我還用打，再說了，你這鋼琴練了多久了，還給你請了老師，也沒練出什麼名堂來。我看啊，你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拉不出shi來，賴茅坑不急。」
說完自己也笑了，說道︰「不對，不對，不好這樣說。」
那邊婁曉娥已經不願意了，道︰「媽，你怎麼這麼說我啊。」隨後依偎過來，在母親懷里拱來拱去，活像一頭小豬。
婁母也笑著。鬧了好一會兒，婁母說道︰「好了，快起來，想什麼樣子，讓吳媽看見了笑話，多大的姑娘了。」
吳媽笑著走過來道︰「小姐還小呢，這有什麼可笑的。」
婁曉娥可能也覺得不好意思了，從母親懷里坐起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說道︰「媽，快說吧，什麼事啊。」
婁母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道︰「丫頭，都這麼大了，一晃眼十幾年過去了。長得都比媽高了，是個大人了。」
這話說的婁曉娥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直到下句話。
婁母說道︰「是時候給你找個夫家了。也好讓你懂點事，不能整天的像以前一樣，什麼都不管不問的，整天除了自己喜歡的，就是吃的玩的。沒有點別的事。
也該懂點事了，畢竟以後真要有了夫家，你這樣子，媽可不放心。」
婁曉娥也似乎明白什麼事了，有些羞澀，不過還是嘴硬道︰「那有什麼的，媽，我可以一輩子不嫁人陪著你和爸啊。」
婁母笑道︰「怎麼可能不嫁人呢，爸媽如果走了，以後誰陪著你啊。」
「那吳媽呢？吳媽就一直在咱們家啊。」婁曉娥道。
吳媽笑道︰「小姐，我啊以前也嫁過人的，不過運氣不是很好，夫家死了，就索性不找了，在咱們家一直待著了。」
「啊，吳媽，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婁曉娥有些慌張。
「沒事，這麼多年了，早都沒什麼事了，連我那口子長什麼樣都忘得差不多了。小姐還是听太太說吧，這可關乎到小姐以後的婚姻大事呢，不能不慎重。」吳媽毫無波瀾的說道。
婁曉娥點點頭，又轉過頭去看母親。
婁母說道︰「是這樣，我說的這個人你應該知道，听說過。而且他母親你很熟悉。」
婁曉娥想了一會兒沒想起來，搖了搖頭道︰「想不起來。」
婁母說道︰「就是劉媽。劉媽有個兒子叫許大茂。今年也剛20多一點。高中畢業。也算是一個有文化的人。在咱們家以前的軋鋼廠上班。
是電影放映員，一個月工資加補貼也有三四十塊錢，生活無憂。人長得怎麼樣還不知道，媽也沒見過。
也是劉媽今天提起來這個事了。說她的兒子一直听她講你的事，就對你留下了印象，這不趁著現在工作穩定，收入在工人里面算高的，家庭成分也都是工人，所以想著提出，和你見見，認識認識，相看相看。」
這段話流露出來的信息量太大，以婁小娥的小腦袋瓜實在有些捉襟見肘。
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隨後也不知是羞澀，還是想起了什麼。
啊了一聲道︰「今天早上，劉媽還問我有沒有想要找對象的打算呢。」
婁母嘿了一聲道︰「這個劉媽，真是。」不過沒說什麼。
隨後婁曉娥又沉默不語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婁母問道︰「娥子，你有什麼想法？先說好，媽的想法是，就算看不上眼，也得見一見，就當為了劉媽在咱們家辛辛苦苦幾十年的犒勞吧。」
婁曉娥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想法，听到母親這樣說，也點點頭。
隨後問道︰「媽，那個許大茂是什麼樣的人啊？」
婁母搖搖頭，她也沒見過，只是听劉媽夸自己的兒子怎麼怎麼樣。
說道︰「我也沒見過，對他的人不了解。但是我據我估計，這人應該差不了，高中畢業，說明他有腦子。能當放映員，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都是口才好，有一定文化的人才當得了的。
不然，你連一場電影都講解不下來，還怎麼當放映員。」
婁曉娥點點頭，這倒是。她見過厲害的放映員甚至連外國片子都能講解的了。那種師傅級別特別高。還是她爸帶她見過的。
不過能當穩一個放映員，至少是合格的。
少女心事碎，復雜且多思。
一時竟然幻想起了許大茂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這不同于以前‘大戶人家的少爺’來他們家做客時候的認識。那時候認識認識，沒有什麼喜歡就算了。不正式。
不像這次，是母親很正式的跟她說的，要相看的對象。
婁母問道︰「娥子，你有什麼想法？說出來讓媽听听。還有，許大茂一家你應該也了解，劉媽的丈夫你應該見過，在電影院上班。
許大茂在軋鋼廠上班，都是工人，在成分上來說是現在最好的家庭了。難得他們家的生活條件都很富足。真要。
也吃喝不愁。」
「媽，你說這些干什麼？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婁曉娥有些臉紅。媽這話說得，太。
婁母連連說道︰「好好好，沒到那一步，沒到那一步，就是看看，認識認識。怎麼樣？」
婁曉娥點點頭，她見過的也不少了，認識認識唄，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沒什麼可怕的，真要不順眼了就直說唄，誰還能強迫她不成？
看到婁曉娥點頭，婁母笑道︰「那就好，等我跟你爸說了之後，我們再商量日子。」
婁曉娥再次點點頭，說道︰「媽，那我上樓去了，還得練鋼琴呢。」
婁母笑道︰「去吧。」……
「老婁，怎麼回來這麼晚？不是說下午就回來嗎？」婁母一邊埋怨道，一邊喚吳媽倒杯蜜水來醒酒。
婁父苦笑的搖搖頭道︰「現在是什麼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也在走下坡路了。這次也是還用的著我婁某人，哎，最近忙得很啊。」
婁母說道︰「什麼事啊，這麼神秘，一點也不告訴我。」
婁父說道︰「需要保密，你就別打听了。跟你們娘兩也沒有關系。」
婁母點點頭，反正這也不是她擅長的，老婁當年娶她也是不‘娶妻娶賢’，而是‘納妾納色’，只不過沒想到她熬成了‘正妻’了。
婁母一看老婁有點犯困的意思。
趕緊想到自己還有正事沒說呢。
連忙道︰「老婁，我還有事呢，你先別害困。」
剛有點困意的婁父立馬回了點精神頭，嘴硬的說道︰「我哪里有困，等會還要去書房看文件呢。」
婁母心知，在書房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吧。
嘴上說道︰「是這麼回事。劉媽今天早上跟我說起，咱們閨女的婚事。
隨後又問道能不能讓她兒子來和咱們閨女相看相看。」
婁父驚醒了︰「誰？劉媽，她？一個老僕的兒子？這怎麼能行？絕對不行。傳出去我姓婁的是給自己的閨女找不到對象了嗎？
讓人笑話我‘婁半城’。」
婁母說道︰「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是這麼個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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