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霍子伯

作者︰碳烤土豆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在那個碧玉寺中,那個唐昭宗和何皇後覺得他們已經控制了一切,所以他們想對那個湯章威下手。

不過,那個薛蕭瑟並不笨,他明白如果自己殺死了那個湯章威,自己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加上那個霍子伯與胡黃牛他們經常過來詢問那個湯章威和胡多多的下落,那個白存孝帶兵在那個山下一直不斷的尋找著那個湯章威的下落,所以他們始終不敢輕舉妄動。

湯章威在那個碧玉寺里,他知道那些人他們現在是進退兩難。

所以,那個湯章威就用高官厚祿作為誘餌,勸說那個薛蕭瑟放了自己。

這時候,霍子伯已經潛入了寺中,他模清楚了湯章威的大致方位。

此來決無惡意,只肯照他誓約而行,賓主雙方再稍投機,非但可以放走,並還派人護送。但那神情十分善良,老帶著一臉笑容,決不像是存有惡念,越發心安。先謝了救命之恩,估計胡黃牛必已隨同回轉,便托唐昭宗命人喊來相見,商計未來之事。

唐昭宗笑說︰「今夜寨舞慶功;全族的人連外客均要到場,我此時便須前往主持。你說那人,對你實在忠義,為了救你命都不要。我已發令,當他是自己人。只在對敵之時不曾死傷,你不尋他,他也必來尋你。我到那里,命人送他快來與你相見便了。」

胡多多不曾通曉對方語言,不知老人誤認胡黃牛是她情人。韋婉兒因听當夜寨舞,又和丈夫相見,想起前情,甚是悲憤,心中有事,老人又走得急,並未詳細告知,只說了一個大概,更未提起老人誤認情侶之事。

胡多多見這兩個主人這樣好法,竟出意料,先還苦盼胡黃牛音信,以便人來商量,作伴同行,往楠木林尋找那姓木的異人,並打听妹子、路清的蹤跡是否曾經見到。等了一陣,沒有回音。韋婉兒因她昨夜吃了大虧,夜來寨舞又是通宵歡會,勸令安臥些時。胡多多先還不肯,後因對方盛意殷勤,不便堅拒,心想︰到她住屋之中等候也是一樣。

先去幼童忽然奔回報信,說︰「那夷人不叫胡黃牛,因在對敵之時為上人所傷,現已上藥,正在靜養。」並說︰「當地治毒箭的傷藥十分靈效,只人未死以前,敷將上去,不論腫起多高,至多一日夜便可痊愈,此乃昔年恩人所留,那年為了將藥用完,雖知治法,中有一種主藥,當地不產,後為毒蟒所傷,幾乎送命。幸而遇見救星,非但帶有此藥,他那山寨之中又產有大量主藥金鈴草。事後托他運來不少,除配藥外,並還種了一大片。如今花林里面便種有不少藥草。每年少死傷許多人,至今部在感激這兩個恩人的好處。」胡多多一听金鈴草,心雖一動,但因那人不是胡黃牛,失望之余,心中悲苦。又因野人山森林深處,乃父南洲從未到過,決無兩次贈藥救人之事,何況所說金鈴草又由山寨之中移來。知道父親所配幾種靈藥治法,一向逢人便告,必是由別處山寨中輾轉流傳,連野人也被得去。心想︰來者既非胡黃牛,人又傷重病倒,赤身涂藥,不便往見。好在此藥靈效無比,多重傷毒,不出兩日便可痊愈。夜來還要寨舞,初次經歷,不知當地風俗,愁急無用,還是養好精神,到時赴約,相機行事為妙。念頭一轉,韋婉兒又在力勸,便同去往塘邊韋婉兒所居樹屋之內,席地同臥,對面說笑了一陣,漸覺疲倦,就此安然睡去。

醒來山月已快高去,遙聞蘆笙皮鼓之聲,隱隱傳來。知道寨舞盛會已將開始,連忙起身洗漱。初意受傷山民雖非胡黃牛,也是同行八十壯士之一,否則決不會這樣舍死忘生來救自己。可惜事前不知,遇救之時人在藤夾以內,老人唐昭宗飛馳又快,又忙著用暗器去打身後敵人,火場那面便看不見,沒有看出是誰。心想︰此人傷勢如不甚重,敷藥之後,有了這大半日光陰,人已能夠坐起,勉強走動,他們把菜花寨主哈瓜布奉若神明,奉命護送,為了地震,中途失散,無心巧遇,定必追隨不舍。不論此人是誰,便這八十個忠實壯士的安危也在懸念。且喜受傷未死,正好打听這班人的下落,以及妹子和路清是否見到。未睡以前本就想往探望,因韋婉兒力阻,又覺野人風俗多半奇特,出乎情理,並有各種禁忌。主人待我雖好,到底生人初來,不知真相。何況傷人敷藥,身上一絲不掛,人也往往昏迷不醒,不應驚擾,因此未去。醒後越想越煩,急于前往探詢,正在更換衣服,準備起身。

韋婉兒見她忙著起身,更衣之時,越顯細腰猿臂,膚如玉雪,通體圓融,一塵不染,端的明艷絕倫,豐神絕代,連自己見了也是愛極。睡前又問出對方身有要事,還有一兄一妹和八十多個同伴,均在地震之時逃散,吉凶難定,不知去向。只等住上一兩日,問明楠木林途向,便非走不可。越發生出同情,戀戀不舍,又因人太美艷,代她愁慮,忙攔阻道︰「妹子你不要忙,時候還早呢。實不相瞞,我真愛你已極。方才結了姊妹,更把你看得比親人還重。我們雖是森林中的野人,但極講理。雖然不會強迫,但你這樣美貌,那受傷人如不是你丈夫,準都可以向你求愛。你如不允,立時把你當成外人,雖然無辜不致加害,到底討厭,上路時節先就不便。你一個孤身漢家女子,這樣凶險難走,危機密布的黑森林,他們不肯出力護送,你多大本領也難走到。

「我看老公公對你極好,方才並還抽空親身來此看望,對你十分憐愛,命我好好照應。我知老公公以前受過漢人之恩,十分感激。每次立下大功,眾人朝他歡呼感謝,說︰

‘這多年來沒有老公公領頭作主,早為仇敵和毒蛇猛獸所傷害,大家也不會過得這樣好法。’他必問明眾人,一齊歸功于他沒有異言,方說︰‘你們能有今日,雖然靠我領頭的多,但是追本窮源,不是當年那漢家恩人將我救活,早已身死江邊,哪得回來!便我這里好些靈藥,也是此人所賜。可惜一別數十年,不曾再見。後听一老說起恩人已死,我們無從報答他的好處,便要記準他當年所說任何種族都是一家,就是對方不曾開化,也應互相幫助,和兄弟一樣,把心思體力合成一起,互相幫助,一同進化。只能去掉種族私見,同心同德,相處以誠,不存敵意,便是一家兄弟,決不可互相恃強爭斗,引起凶殺,兩敗俱傷等等極有道理的好話。你們以後遇見采荒漢客,雖然人心不一,不能都像老恩人那樣好法,我們這里出產又多,不容外人生心,隨時都要警惕。但對來人,仍須看在老恩人面上,和他托我的話。那人如好,自然當他上客,請來月兒湖居住,格外照應,護送回去。便看出是壞人,拿他不準。也不可輕易動手殺害。必須把我尋去,或是引來這里,由我查問,如真是個壞人,再由我召集眾人,商計處置,也還不遲。只有一毫可原,便須從寬發落。’這類話隨時都在談起。

「今日看他意思,對你更是好極。恰巧你睡時,我代你蓋了一片獸皮,你又未月兌衣服,那只被藤枝勒傷的手腕,恰又露出在外。我先听你說過漢家女子不願和人寨舞的話,立時乘機說你雖非尋常漢家女子,頗有勇力,曾經孤身一人在森林中連遇奇險,走了兩天一夜不曾停止,並還遇見毒蟒野獸,均得月兌身,還殺了幾只猛獸和一個女酋長。連我們這里壯士均所不能的事,你都辦到。但是無意之中遭那食人蠻暗算,綁緊了一夜,一路掙扎,雖將綁的藤麻掙斷,人已受傷,只為初來不知底細,勉強坐在那里。因有極大膽勇,先前看不出來,自從和我相見不久,我看出你勉強支持,才來這里同臥。如今周身酸痛,並還好些傷處。因恐他代你敷藥,難免看破,又說你自帶傷藥,極有靈效,業已敷過,只是周身酸痛。你是漢家人,沒有寨舞風俗,最好夜來只令旁觀,免得帶病寨舞,支持不住。他當時沉吟,將頭微點,雖似答應,你去如早,仍難免于有人向你引逗。

最好你一到,便借感謝為名,拜老公公做義父,一面裝病。他只答應收你做干女兒,勢必更加親切,不問行止,都無人敢欺你了。」

胡多多聞言,立被提醒,想起山中諸族,對于外族婦女十九動強,無理可說,一個處得不好,便有性命之憂。自己因在花藍家寨舞比武佔了上風,無形中引起輕敵之念,忘卻孤身在此,今非昔比,一個不巧,凶多吉少。對方萬一相強,便極難處。再要為了美色取禍,更是冤枉。難得韋婉兒有此好心,心中感激,方才睡時,二人業已認了姊妹,經此一來,情份更深,便照所說行事,準備後半夜寨舞開始方始起身,索性人也臥倒,裝睡等候。

韋婉兒一面準備飲食,一面和她說笑。隔了半個時辰,遠聞鼓樂之聲越來越盛,方覺寨舞必已開始,韋婉兒長女忽然奔來,吱吱喳喳說了一陣土語。大意是說︰寨舞業已開始,乃父酋長黃山都,因听眾幼童說胡多多如何美貌,現和乃母住在一起,不見前往,命來探望,並催快去。

胡多多看出少女說時面有憤容,韋婉兒听完也極生氣,分明對方另有用意,韋婉兒料得不差。且喜方才不曾前往,否則,這酋長的為人,睡前已听韋婉兒說過,樣樣都好,就是如命。再想起方才攔阻語氣,多一半固然為了雙方一見如故,格外關心,恐其犯禁,一半還是另有深意,惟恐自己貌美,丈夫無良,起什惡念之故。再一想到此女睡前所吐滿月復幽怨,越發代她不平。等乃女被韋婉兒罵走之後,便拉住她的手,婉言笑勸,說︰

「姊姊的事我已知道,但你當初夫妻本來恩愛,自從你丈夫做了酋長,方始變心。照你所說,一半固是他的不好,但你平日對他負氣多疑,也有害處。依我所見,休說山寨種族,便我漢家人中,像你這樣美貌聰明的也是極少。何況尋常漢人中的美女,不像病人就像瘋子,多半弱不禁風,好吃懶做,只供丈夫玩弄和旁人羨慕,爭奪勾引。平日坐享現成,別無用處,一旦人老珠黃,便處處受欺受氣,仰人鼻息,回憶當年盛時得意之狀,空自悲痛傷心,無可如何。我父女是醫生,見的人多,只稍有錢人家的婦女,十有八九都是胃病和經血不調,便是這個原故。

「最可氣是一些該死的無聊文人,把女子當成花草,說什麼紅顏只合青春死,未應佳人到白頭,好使人們常時想她那青春紅顏之美,免見人老厭惡等等的話,卻不想人都一樣,真要情深愛重,男女都相同,人還是那個人,她老,你也不曾留住青春,經過多年同甘共苦、親愛精誠的結合,感情只有更深。因她年輕時心力兩面都曾幫助過自己,應該對她更好才是道理,如何昧良變起心來!自來不平之事莫過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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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山中種族,雖然也有男尊女卑的不平風俗,因生長山中,都能以勞力自給,人入有用,不是和花鳥一般擺樣子的東西。並且婚姻都由各人自願,好合惡離,各隨其便,感情一壞,各自東西,離開丈夫,照樣自食其力,至多心中難過一陣,只不甚老,仍可按著各人年貌心意另覓配偶,得到一個好丈夫,便可把前事冷淡下去,不致永遠苦痛,各以情愛有無來作分合,比我們漢人夫婦,比較還算好的。你又這樣能干,照你所說,你如覺著丈夫對你變心,不可挽回,這類昧良的人,要他何用!如其彼此余情未斷,你更愛他,不舍分離,只要不是為了不舍酋長夫人之尊,便須想到雙方本是恩愛夫妻,年紀又輕,丈夫固然,又在酋長可以多娶的惡習相沿之下,不听老公公良言,生出二心,照他以前那樣愛你,未老以前怎會發生此事?自己也必有什缺點,也許人大熱情,妒念太重,樣樣多心,不知以至誠感動和本身的能力做出事來,取得他和全族敬愛,專一多疑善妒,爭風吃醋,吵得太凶,丈夫又非安分的人,于是雙方越走越遠。

「以我之見,你有兩條路走。夫妻同居由于情愛,無情則離,如其勉強,只有苦痛,這樣驕狂昧良無恥的丈夫,不值遷就。如真愛他,不舍分離,第一要將此事放開,他不睬你,你也不去睬他,拿出你的智能,做起事來樣樣搶在眾人的前面,先取得了全族中人的敬愛,讓他看了眼紅可惜,你只發揮你的本事,不去理他,而他所愛新人,無論品貌才能,樣樣又都不如你,一面受到全族中人公論的指責,當然後悔,回心轉意,求你重圓舊夢,那時你便成了主動,由這暫時分居之中,也可看出他的為人是否值得做你丈夫,以定離合,豈不比你現在這樣吵鬧爭斗,越來情感越傷,終于破臉成仇,還要多受悲苦,好得多嗎,

「我告訴你,我是一個未嫁少女,如在漢城之中說這類話,必受眾人笑罵,羞個半死。只為我爹爹明白事理,無論什麼三綱五常、忠孝節義,只不合乎情理的,必要尋出它的根源和合理的方法。我姊妹從小听慣,又生長在南荒多族雜居之處,否則,就我心里有話,也是怕羞,不敢出口。你只記住,一個人要為眾人出力,才能建立事業,得到人心。只要得到眾人敬愛,非但無往不利,誰也不敢對你絲毫輕侮。女子專憑美貌爭寵,青春不能常葆,終有年老色衰之時。先不立下根基,到時休說苦痛傷心,你便為此送命,也無一人對你憐惜,真太冤枉!徒自氣苦,什麼用呢?」

韋婉兒聞言,有些醒悟,正在尋思發呆,耳听笙歌喧騰中雜牛角之聲,探頭一望月色,忽然驚道︰「只顧听妹子說話有意思,忘了天已不早。老公公曾說,妹子就是傷病疲倦,今夜慶功盛會也要到場。晚去無妨,不去卻不相宜。否則,除非真個不能支持,如被他們看出是假病,必當看他們不起,一當外人看待,便決不肯出力。你還要在黑森林中冒險前進,有不少的險路,孤身一人無人相助,如何行呢?快些走吧!」

胡多多也覺夜色已深,先因韋婉兒勸她裝病,吃飽再走,本是邊吃邊談,業已吃了七八成飽,衣履也都穿著整齊,為防萬一,借口包裹中有藥,可醫山民傷病,和韋婉兒說好,連兵器也是隨身未帶,並將所剩幾件零星禮物湊在一起,準備送與酋長。匆匆下林,見一輪明月朗照中天,天青雲白,花影離披,平波渺渺,方塘如鑒,為了寨舞盛會,連花林塘十來所樹屋中的野人俱早走光。問知這些野人黃昏以前便同趕回,因水塘一帶是禁地,無人敢往走動,所以不曾驚醒。森林寂寂,月華如水,空山無人,野花自芳。隱聞蕭聲大作,雜以蠻漚,別有一種幽麗豪野的情趣,使人神往。

二女剛走不幾步,便見一個老野人和一少女飛馳而來,後面還跟著幾個男女幼童,韋婉兒之女也在其內。轉眼對面,問知老人唐昭宗見月上中天,寨舞早已開始,二女久不見去,故意命人傳令,說來客真個病如未愈,無須前往,只命韋婉兒一人前往問話。來客如其能往旁觀,和老人一同飲食,卻是再好沒有。為防人都走光,胡多多無人照應,並命這一老一少來此作伴。另外幾個男女幼童,一則野人生來情熱,日里相見,都愛胡多多。內中三個又听出乃父業已憤怒,說胡多多不去是被乃母留住,恐雙方為此又要吵鬧爭斗,趕來勸告。

韋婉兒一听,便知老人憐愛胡多多,極想她去,又恐漢家女子膽小,不慣與野人寨舞,膽怯不去,引出誤會,故意把話說在頭里,其實還是想她前往。好在來的兩人均不通山民言語,重向胡多多囑咐,說老人對她極好,不可得罪,最好照她方才所說,認為父女,一面裝著本是傷病疲倦,為感老人和眾人相救之德,勉強掙扎前往。為了服藥,韋婉兒不曾呼喚,睡起太遲,故此耽擱等語。

胡多多早就看出她至誠好心,樣樣關切,全都答應。一同起身,往月兒湖趕去。到了路上,才知當地離月兒湖,如照尋常走法,少說還有七八里路,林中昏黑,到處都是密林密莽,如非有人引路抄近,所行都是直徑,好些地方均由樹縫和枯林穴中穿過,免走回五里冤枉路,實際只得三四里之遙,至少也要半個多時辰才能到達。並還問出老人心計周密,這條捷徑,不是事前奉命或有要事往來,為防萬一仇敵來此,被其看破,尋常往來均所不許。後又試出這條捷徑看似黑暗崎嶇,在野人領路之下,一點也不難走,並有皮燈照亮。一路飛馳,不消片刻,便已到達。

胡多多耳听笙歌歡呼之聲越來越近,前途樹林行列越稀,林隙中望去,已能望出前途空地上的火光,並有對對情侶互相摟抱,出沒隱現于兩側疏林無人之處,知道寨舞早已開始,場上少年男女大都各尋愛侶,有了對于,無須多擔心事。側顧韋婉兒,病雖未愈,因在睡前給她服了一點健神的藥,又經幾次勸勉,跑了一段急路,只是微微有些喘息,與初見時情景不同。性本好強,來喊的那兩個野人和同來男女幼童又催快走,只得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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