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可是,好像沒什麼用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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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都沒有’?」

氣勢很足,但是直接一切回歸平靜,也沒有發生什麼詭異的情況,用術法掃過相川雨生,見他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弧月鏡雪下徹底放松,詢問著面前的女人。

女子似乎沒有得到預計的結果,整個人失魂落魄般垮坐在地上,嘴里呢喃著听不清楚的語句,並沒有回答弧月鏡雪下的問話。

‘失魂落魄’這麼說或許有點問題,畢竟她只有靈魂。

「算了。」弧月鏡雪下並沒有逼問,臉上帶著些許的笑容。

這個女人一定知道些她和相川雨生還不清楚的訊息,不然沒有道理在根本看不出相川雨生不是人的情況下就刻意接近他,並謀劃至今。

只要抓住並且從天河夏里的身體上分離出來了,那這些訊息,弧月鏡雪下都有辦法知道。

說不定可以幫助相川雨生更快速的獲得時間,甚至月兌離沉睡的命運——這是她笑容的來源。

「所以,弧月鏡,你對這個情況是有所預料的?」

相川雨生看著在幾天之前才送給自己的銀鏈——現在已經化為花紋,送的時間和用的時間都剛剛好,于是抬頭疑惑的看著弧月鏡雪下。

「是啊,制作命牌的那天,朱明便察覺到她的靈魂不太正常,和往常見過的普通妖怪都不一樣。

不過當時我還不確定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也就留了個心眼,畢竟你要遠離東京都了,添加一份保險,沒有情況最好,有情況也可以像現在這樣防備。

怎麼樣,聰明不聰明,夸夸我。」

弧月鏡雪下走到相川雨生的面前,笑容中帶著些許的得意,輕翹的嘴角似乎帶著孩童一般的純真。

嬌美驚艷的小臉,還有微笑著的、紅玫瑰花蕾般的雙唇,格外誘人。

「你穿著巫女服非常好看,說起來這還是我這次清醒後第一次看見你穿。」再一次被她的魅力折服的相川雨生夸贊道。

「我讓你夸我,不是夸衣服!」弧月鏡雪下有點不滿,隨後撇撇嘴,「還不是不在東京,我需要在意形象,麻煩死了。

不過既然你覺得‘非常好看’,下次可以再穿給你看看。」

弧月鏡雪下伸出玉石一般的食指,輕輕的戳著相川雨生的鼻子。

不知道是在發泄沒有夸自己的不滿,還是單純覺得好玩。

相川雨生傾向于後者,伸手將手指抓住︰「別戳了,聰明好看的巫女大人,話說你為什麼不跟我提前說一下,害的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告訴你有什麼用?讓你小心翼翼,增加你動用術法的可能性?有我在,能發生什麼問題。」

就好像剛剛那個光球從相川雨生口中飛出時,慌亂的巫女大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再者你連術法都感受不到,能防備的了什麼,就像她今天設置的結界,你進來的時候有一秒鐘的猶豫嗎?」

弧月鏡雪下抿住嘴,右手手指仍然在他的手中,只好伸出左手的食指去戳他鼻子,不過還沒有得逞,就被相川雨生的另外一只手抓住。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你做的都是對的,您真有先見之明。」將兩根手指匯聚在一起,再用一只握住,騰出一只手的相川雨生豎起大拇指。

「那是~」略顯高昂的語調透露著她的得意。

「嗯?」

旁邊的天河夏里突然發出聲響,兩人一魂的視線都看向了她。

只見少女先是撐起了身子,隨後如同剛睡醒一般揉了揉眼窩,睜開了澄澈的眼眸。

「晚上好,相川君,誒巫女姐姐?」

用還有些困倦的聲音和相川雨生打了個招呼,天河夏里才發現他身邊的弧月鏡雪下。

「晚上好,這件事和她應該沒有關系吧?」相川雨生點點頭,努力笑了一下,隨後看向弧月鏡雪下,詢問道。

「有沒有關系,還得要問過才知道。」弧月鏡雪下伸手,澹藍色的光暈將清醒後還不清楚狀況的天河夏里也包裹了起來,最後融入了她的身體里。

應該是禁制類的術法。

「這件事和夏里沒有關系,別波及到她。」坐在監獄的女子,這時候開口說道。

雖然身上突然感受到強大的束縛,這讓天河夏里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見到不遠處困在監獄里的女子,天河夏里眼中的驚訝更盛。

「姬野姐姐,你怎麼在這里,誒,這里是現實世界嗎?」

「你認識這個人?」相川雨生問道。

「說一下吧,怎麼認識的?」弧月鏡雪下也問道。

「啊?哦。」被兩個人的追問嚇了一跳,見姬野也沒什麼反應,天河夏里思考了一下措辭後講述了起來。

「姬野姐姐從我有意識的時候就在照顧我,我小時候什麼都還不會,都是她一點點教我的。

我術法還有說話這些,都是她教的,只不過姬野姐姐在我能夠獨立生活之後,說她沒有,要暫時住在我的身體里修養,我也答應了。

那天之後,姬野姐姐就不再出現了,我也感受不到身體里她的存在,直到我來到東京的時候,有天突然失去了意識,然後睡醒起來,手機里會多出她的留言,告訴我我失去意識的原因,我才知道她還在」

天河夏里認真的闡述了她所知道的,關于姬野的部分信息。

「如果現在不是做夢的話,姬野姐姐她怎麼了嗎?」看著身處于監獄之中的天河夏里,聲音弱弱的問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但可能是想害我?」皺眉思考了一會兒,相川雨生語氣不確定的說道。

畢竟如果不是害自己的話,這個姬野應該可以直接和自己商量的吧?

「啊?!」

紅潤的唇瓣張開忘記合上,相川雨生可以看見她粉女敕的口腔內壁,和因為驚訝有些翹起的柔軟小舌。

「這件事夏里毫不知情,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姬野在牢獄之中嘆氣,同時又強調了一遍這件事,隨後眼神看向天河夏里︰

「抱歉夏里,利用了你的初吻。」

「沒事沒事,只是初初吻?!」本就沒有合上的雙唇,此刻直接張成了‘O’形。

「初吻!?」弧月鏡雪下也捕捉到了什麼關鍵詞,原本明媚慵懶的眼眸瞬間睜大,帶著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天河夏里,隨後更是直接看向相川雨生,死死的盯著他的嘴唇︰

不知道是因為心理因素還是什麼,她總覺得現在看起來,相川雨生的嘴唇有些紅潤過頭了。

「初吻!?」

她又重復了一遍。

「誒——」

如同逐漸升溫火爐,臉色逐漸被羞紅覆蓋的天河夏里下意識的用手輕撫自己的嘴唇,連忙詢問姬野︰「是誰!?」

隨後環顧了四周,見沒有其他異性後稍稍放輕松了一點,指著相川雨生詢問道︰「是相川君麼。」

相川雨生模模鼻子,感受到弧月鏡雪下宛如試圖分三千刀凌遲自己的眼神,頭垂的更低了。

仍被自己握住的指尖,開始傳來了陣陣冰涼。

挺舒服的。

大概舒服了一秒吧,隨後便是極度的嚴寒——並且現在已經不是相川雨生有沒有資格松開的情況了,他試過了——但被‘黏’住了。

「嗯。」姬野點點頭,隨後有些愧疚的對天河夏里說道︰「抱歉。」

「是相川君的話倒還好啦」天河夏里松了一口氣,繃緊的身體稍稍放松了一點,「是喜歡的人就沒有關系了,只是不是自己親的,多少有點可惜。」

天河夏里撅起嘴,用手指指月復按在自己的濕潤的唇瓣,再抬起,看著指尖輝映夜色的晶瑩,似乎在幻想,所謂的接吻,究竟是什麼感覺。

「不」姬野搖搖頭,聲音里的歉意更加濃厚,「我還利用了你的喜歡,夏里,你喜歡他也是有我的引導因素在的,或者說你本質上的喜歡,它就是虛假的,這才是我最對不起你的事情。」

天河夏里和相川雨生同時抬頭,看向姬野,隨後看向對方。

「」

或許在某一刻世界放緩了運轉,風吹樹葉的聲音,溪水流動的潺潺聲,貓頭鷹的啼鳴,都變得更加清晰。

「喜歡也是假的麼?」沉默片刻,天河夏里有些不敢置信的呢喃道。

「東京都的巫女大人,請勞煩再讓我施一次術法,解開夏里身上的這一層枷鎖。」姬野面朝弧月鏡雪下跪坐,前傾著身體,讓額頭接觸地面,露出臣服的匍匐姿態,請求道。

弧月鏡雪下沒有看她,而是看向了似乎變得有些更加沉默的相川雨生,錯落的長發遮蔽著他本就低垂的眼眸中,分辨不出他眼中的情緒。

月光灑下,只是顯得有些清冷。

「要讓她解開麼?」弧月鏡雪下停下‘凍僵’他的術法,笑著征求他的意見。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存在關于真實感情上的術法,如果你還想要天河夏里的喜歡,那我就不讓她解開。

如果你心里有芥蒂,我可以刪去天河夏里關于這一段對話的記憶,讓一切照舊。」

弧月鏡雪下的話語,對天河夏里顯得十分無情,也並沒有打算征求她的意見。

「你在說什麼呢,」相川雨生輕笑著抬頭,眼里倒映著皎潔的月色,干淨又清新,「喜歡對于我來說,本來就是一件很煩並且還是累贅的負擔,我可是一直在想著怎麼樣才能讓天河不喜歡我。

當時都不需要,更何況現在知道了是這種虛假的喜歡,當然不需要了,讓她解開吧。」

灑月兌又自然,說的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像是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

就好像,在抬頭前那半秒的沉默,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天河夏里沉默不語,低垂著腦袋,讓綢緞般黑亮的長發在晚風吹拂下自由漂浮、搖曳,有點冷,她下意識的裹緊了身上的外套。

外套的領口,金色的刺繡寫著‘相川雨生’的名字。

她稍稍抬頭,看向相川雨生。

稜角分明的側臉,平靜幽深的眼神,幾縷碎發覆蓋在耳邊,帶著笑意而翹起的嘴角。

是怎麼看,她都會喜歡的樣子,是想要天天看到,是想要今天這件事結束之後,就讓他把自己錯過的初吻補回來的樣子。

而自己的這一份喜歡,也是假的麼。

天河夏里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可話語卻堵在喉嚨間,說不出來,只能咽下一口澄澈間帶著冷絲絲的空氣。

「那我就讓她解開咯?」

弧月鏡雪下點點頭,又重復問了一遍,只要這是相川雨生願意的,對于天河夏里是不是喜歡他,她並不在意。

「嗯。」

「別耍什麼花招,這可以讓你回清明神宮後少吃很多苦頭,我們秉持著‘非暴力,且合作’的原則。」

弧月鏡雪下看著姬野,聲音不復與相川雨生聊天時的溫柔,重新變得冷靜。

「我知道的。」姬野點點頭。

隨著弧月鏡雪下的指尖微動,姬野感受到羅盤對自己的束縛少了一點。

「夏里,你就當是我用照顧你長大這件事當做恩情,讓你喜歡這個人一段時間吧,雖然完全是我的一廂情願,抱歉。」

話語間,術法的光暈從她的身體上浮現,緩緩的流淌到天河夏里身邊。

姬野並沒有起逃跑的心思,也或許是她看出現在的情況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術法施展完畢之後, 她又誠摯的向弧月鏡雪下跪俯︰

「已經結束了,感謝您的寬宏。」

牢獄重新變得凝實。

和月色一樣的光暈籠罩在天河夏里的身上,將她美好動人的身材包裹,最後全部融化在她的身體里。

天河夏里睜開了她的雙眼,依舊純淨而自然,帶著她元氣少女天生的狡黠。

但終究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相川雨生笑著看著她,想到。

這樣也好,沒有未來的自己,本來就不應該去想那些,那稍稍冒起的苗頭,就應該死在今天。

可以修改備忘錄里的那句話了。

「天河夏里是一個富有心機、計謀的妖怪,但是已經沒有必要去小心。」

少女突然轉頭,和他對視。

「我叫相川雨生,東京人,家在文京區,暫時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討厭的事情是睡覺,希望在未來的一年或者三年和你成為朋友。」

對視幾秒後,相川雨生笑著開口,說著‘經典’的自我介紹。

「笨蛋,我又不是失憶,自我介紹你個鬼啊。」天河夏里翻了個白眼,隨後眉目間有點疑惑。

她抬頭看了一眼相川雨生,又低頭。

又看了一眼,又低頭。

再看一眼,再低頭

「你怎麼了?」相川雨生被她打量的有些發冷——也可能是真的冷,詢問道。

天河夏里抱緊了身上的衣服,手指撫過‘相川雨生’的刺繡,抬頭又凝視著相川雨生,隨後看向姬野︰

「可是,好像沒什麼用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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