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九章 鬧鬼

成嬌微笑著道︰「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桂花嗎?」

盧小閑道︰「一定是你的情人,曾經送過桂花給你。」

成嬌用臂肘搗了他一下,隨即笑道︰「也算**不離十。小時候,我曾喜歡過一個人,他高高在上,又那麼的英俊威武。第一次見面,是在一棵桂樹下,他把我抱起來,讓我摘枝頭的桂花。從那以後,我腦子里便全都是他了。」

盧小閑越听越覺得不對勁兒,問道︰「那時你幾歲?他幾歲?」

成嬌道︰「我九歲,他二十一。」

「什麼?」盧小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你冰清玉潔的,想不到九歲就動了春心,他可比你大整整十來歲呀!」

成嬌雙頰泛起潮紅,嗔道︰「都說了是小時候,少不更事嘛,長大後早便沒有那種感覺了。」

盧小閑撇嘴道︰「是人家不肯要你吧?」

成嬌居然沒有否認,嘆口氣道︰「他身邊美姬如雲,不要我這個小姑娘也是正常的。」

盧小閑舉起雙拳,用力晃了晃︰「這麼好的姑娘他不稀罕?告訴我他是誰,我替你教訓教訓他。」

成嬌道︰「算了,不說這個了。」

既要東奔西走查案,又要費盡心思哄成嬌開心,一天下來,盧小閑困頓不堪,醉春閣剛剛亮起第一盞燈,他便睡著了。不過接連被不速之客襲擾,他也睡不踏實,中夜醒轉,盧小閑起身,到窗前吹了吹風,望向成嬌的小樓,見一切正常,才放下心來。

海叔也起身問道︰「姑爺,沒事吧?」

「沒事!」盧小閑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正要繼續睡覺,卻見一條黑影從暗處走出,借著月光,可以看清那是老何。

盧小閑一怔,指著窗外向海叔問道︰「海叔,你看他在干什麼?」

借著月光,海叔放眼望去,只見老何手里拎著一把鐵鍬,在一株桂樹下挖幾鏟,再填平,轉向另一株桂樹,重復著相同的動作。

海叔大惑不解,忍不住笑道︰「這老家伙在找寶貝嗎?」

老何把四棵桂樹挖了個遍,扛起鍬,步履蹣跚地回了自己的小屋。

盧小閑愕然半晌,重新躺下,一時卻無法入睡。

老何究竟在找什麼?

這座花園里面,又能藏著什麼秘密?

正輾轉間,陡听一聲慘叫,盧小閑心中猛地一緊,海叔早已彈起身子,以最快的速度跳出窗外,朝著聲音的來處疾掠。

花園的東北角是一間茅廁,結巴坐在門前,嘴唇不斷哆嗦著,好像拼命地想說話,可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臉上恐怖得一點兒血色也沒有,只有兩眼不住地眨動。

「出了什麼事?」盧小閑趕了過來,將他扶起來。

人們陸續趕到,先是成嬌,接著是伙計,也有幾個膽大的姑娘,看到結巴這般模樣,無不感到毛骨悚然。

成嬌皺眉道︰「結巴,你怎麼了?」

結巴喘著粗氣,顫聲道︰「成……成……成掌櫃!我……我看見成……成掌櫃了!」

此言一出,人們立刻炸了鍋。

醉春閣現在的掌櫃是成嬌,但無論伙計還是姑娘,仍習慣地稱她為「小姐」,「成掌櫃」指的則是成軻。

「胡說!」成嬌厲叱道,「我爹已經不在了,你開什麼玩笑?」

隨著周圍的人越聚越多,結巴心中恐懼漸消,慢慢恢復了神智,帶著哭腔道︰「我出……出來解手,忽……忽然……有人在……在後面拍……拍了我一下,嚇得我尿……尿都……憋了回去……」

成嬌臉一紅︰「少廢話,揀緊要的說。」

「是……」結巴道,「我還以……以為……是哪個弟……弟兄跟我開……開玩笑,便……出去找……找他算賬,卻見一人蹲……蹲在門外,兩……兩手抱……抱著腦袋,說他餓……餓了。我說你餓……餓了你就……就進去吃……吃唄,我給你騰……騰地方……」

成嬌一頓足,嚇得他縮了縮脖子,道︰「噢,揀……揀緊要的說。」

吳炳罵道︰「你說話已經夠他媽的費勁了,還不長話短說?他倒是吃了沒有啊?」他急的原來是這個。

結巴繼續道︰「他一……一抬頭,我……我的媽呀,是成……成掌櫃!我立馬就……就嚇……嚇癱了。他啥……啥時走的,我也不……不知道了。」

眾人一時都沒了動靜,誠惶誠恐地望向成嬌,均想︰「結巴跟隨成軻多年,自沒有認錯人的道理,難不成醉春閣鬧鬼了?」

成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求助似的向盧小閑望去。

盧小閑笑道︰「各位不用怕,我知道是誰在裝神弄鬼,這事交給我好了,保證以後再不會發生。」

眾人將信將疑,卻也沒個奈何,抱著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的想法,一哄而散。

見成嬌還站在原地發呆,盧小閑笑道︰「這里味道不大好,我送你回去吧。」

兩人並肩往閣樓走去,成嬌邊走邊問︰「你真知道是誰?」

盧小閑道︰「我哪知道?安撫他們罷了。不過,我倒懷疑一個人。」

成嬌扭過頭來︰「誰?」

盧小閑望一眼老何的小屋,將事發之前,自己曾看到的詭異一幕說了。

成嬌听罷連連搖頭,道︰「你多心了,老何有夜游癥,偶爾發作,在花園里澆澆水、松松土,總之,是他平時常干的一些事。」

盧小閑哭笑不得,自嘲般地說道︰「幸好剛才沒有明言,否則可要在你的伙計們面前丟臉了。」

抬頭一看,已經到了樓下,盧小閑道,「我在這站一會兒,等你上去了再走。」

成嬌略一遲疑,伸手開門,忽又停下道︰「會不會……真的有鬼呢?」

盧小閑笑道︰「別胡思亂想了,除非我親眼所見,否則絕不相信。」

成嬌氣道︰「為什麼你只相信自己的判斷,從不相信別人?結巴不會看錯,更不會撒謊!」

盧小閑道︰「但不能排除有人裝神弄鬼。」

成嬌說他不過,氣得一腳把門踢開,跑了進去。

盧小閑錯愕莫名,心道︰「她哪來這麼大的火氣?我信不信有鬼,又礙著她什麼事了?」

轉念一想,她一個女孩兒家,突然遇到這麼多麻煩,心情糟糕也可以理解。

唏噓半晌,又向樓上望了一眼,盧小閑這才悵然離去。

接下來的兩天,醉春閣恢復了太平,不過私底下,伙計們還是對結巴的遭遇談虎變色,夜里上廁所都要結伴而行。

盧小閑暫時輕閑下來,每天喝喝酒,看看歌舞,當然最多的還是與成嬌相伴。在成嬌的提議下,他們難得逛了一趟西市,玩得十分盡興。

晚上,兩人滿載而歸,盧小閑儼然成了她的跟班,兩手各提一只口袋,里面都是成嬌在西市上買的一些小玩意兒。

二人說說笑笑,到了門前,盧小閑猛一抬頭,只見王七蹲在階下,正向他擠眉弄眼。

盧小閑將他拉到僻靜處,迫不及待地問︰「盜洞挖通了?」

王七點頭道︰「已經挖到最後一段了,小山和阿狗正在干,估計再有兩個時辰,便可打通。」

小山和阿狗,是他的兩個徒弟。

盧小閑大喜,拍拍他肩膀道︰「好,辛苦你們了。」

盧小閑回到成嬌身邊,把兩只口袋交給她,說這便要動身前往皇陵。

成嬌從口袋中取出一串黑瑪瑙制成的天祿,系在盧小閑的脖子上,一邊說道︰「這串天祿本就是給你買的,正好戴上,可以用來闢邪。我知道阻止不了你,千萬記住,如不可為,莫強為。」

盧小閑心中感激,尋思︰「原來她對我這麼好,只是臉皮薄,不願表露罷了。」

成嬌系好後,退了一步,望著他道︰「我累了,想回閣樓睡一覺,但願醒來的時候,你能平安地出現在我面前。」

盧小閑點頭笑道︰「一言為定。」

盧小閑悄悄喊上海叔,雇了一輛馬車,風馳電掣般趕往皇陵。

「姑爺,要不我們把島主喊上,不然我總覺得沒有底!」海叔忐忑不安道。

盧小閑搖搖頭道︰「不用,我們自己去!」

三人在距陵區五六里的地方下車,再行數里,登上黃土山。王七引著盧小閑和海叔,在一處險惡地帶停下。二人左顧右盼,雜草叢生,並不見盜洞。正自納罕,卻見王七抓住一簇雜草,連同下面的黃土一並提起來,便即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盧小閑贊嘆不已,顯然這些草原本生在此地,被他們整塊挖出,再放回去遮擋洞口,自便天衣無縫,就算大白天有人經過,也絕不會發現。

果然是各行有各行的技巧,四天之內挖出一條二里多長的盜洞,已極不容易,又能做得如此隱蔽周到,委實令人嘆服。

王七指向山下的一片燈火,低聲道︰「那是守陵軍士的駐營,盜洞正是從下面通過去的,一會兒進了盜洞,無論遇到什麼情況,切不可弄出大響動。」

盧小閑听他這話,似乎帶著一種毛骨悚然的意味,難不成在盜洞里面,還會遇到什麼異常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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