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 柳舉人之死

听了林盻的話,盧小閑鼻子不禁有些酸酸的。

他盯著林盻,強笑道︰「你放心,我只要我還在,就一定能找到極寒之物,就一定會治好你的病!相信我!」

林盻重重點頭︰「我相信你!」

盧小閑深深嘆了口氣。

盧小閑是來請華雲峰父子去永和樓吃酒席的,華神仙不喜歡熱鬧,獨自留在了鋪子里,讓華雲峰與盧小閑一起去了。

四人沒走出多遠,忽聞嗩吶聲、鐃鈸聲,夾雜著女人的哭喪聲隱隱自城東而來。

不一會兒,一支**的出殯隊伍緩緩行來。

盧小閑苦笑道︰「給念恩慶祝百天本是喜事,卻不曾想遇到了辦喪事的,是不是有些不吉利?」

說話間,這些人便到了近前。

當頭一個中年男子,容貌瘦削,披麻帶孝,連喊帶嚎,一副欲哭無淚、悲痛至極的神態。

岑少白瞅了一眼此人,對盧小閑道︰「他是柳舉人的兄弟,名叫柳玉龍,是個只會吃喝嫖賭的敗家子!」

「竟然是柳家在出喪?」盧小閑皺著眉頭道。

海叔眼光敏銳,先看清靈柩上的名諱,不覺詫異萬分,壓低聲音對盧小閑道︰「死的就是柳舉人。」

「什麼?」盧小閑吃了一驚。

盧小閑不敢相信,死的人竟然是柳舉人。

前些日子他還見過柳舉人,可沒想到現在卻歸天了。

難道是白宗遠向他下了毒手?

華雲峰在一旁喃喃自語道︰「奇怪,我前天下午還替他看過病,怎麼今天一早就出喪了?」

盧小閑听了心中一動,問道︰「華郎中,柳舉人得的是什麼病?」

「虛怯之癥。」華雲峰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這病只要保養得法,很快就會痊愈,根本不會突然暴死!」

話未說完,忽然一陣旋風「呼呼呼」兜地刮來,卷起一蓬蓬灰塵,迷得人難睜雙眼。嗩吶聲、鐃鈸聲、哭喪聲一下子都停下了。

四名抬靈柩的挑夫被旋風刮得腳步踉蹌,把持不穩,只听「轟」地一聲,那口靈柩墜落地面!

靈柩後面轎子里傳出驚恐的女人聲音︰「出什麼事了?」

旋風隨聲又起,驀然掀開轎前白布幃簾,露出轎上女人的面目,盧小閑瞥見這女人長得頗有姿色,臉上似乎並無哀戚之態。

盧小閑沉吟道︰「柳舉人的死,定有蹊蹺!」

華雲峰道︰「有沒有蹊蹺只有驗過尸後才知道!」

岑少白听了趕忙道︰「開棺驗尸,那是官府的事情,我們怎麼能私自這麼做呢?」

「這事我不能不管!」盧小閑對海叔吩咐道,「海叔,你去把谷兒喊來,我有事讓他去做!」

海叔點點頭,轉身而去。

不一會,谷兒便隨著海叔來了。

「小閑哥,你讓我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燕谷輕聲道,「常去永和樓的那兩個女人,一個是潞州司馬施敬之的夫人,另一個則是施家的小姐施小倩!」

「啊?」盧小閑一听竟愣住了。

敢情給張堂傳授廚藝的是施敬之的夫人,而與張堂眉目傳情的是施敬之的女兒。

本來,盧小閑還想著要為張堂去提親呢,現在卻頗有些躊躇了。

「谷兒,干的好!」盧小閑模了模燕谷的腦袋,「現在還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你幫我去查一下柳舉人的靈柩抬往何處,何時下葬。」

「好咧!」燕谷愉快地答應道,「小閑哥,我會盡快給你消息的!」

盧小閑一行來到了永和樓,剛進大廳便听到有人正在爭吵,似乎要打架。

果然,只見一個粗壯漢子正揪著店小二的衣領。

海叔見狀上前輕輕一拂,那粗壯漢子便跌坐在了地上。

盧小閑面色陰沉,對著店小二問道︰「這位客人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店小二趕忙道︰「這位客人一早吃完飯走了,剛才回來說把錢袋忘在桌上了。」

「是真的?」盧小閑又問道。

「是真的。我當時就把錢袋收著,準備還他。

他回來一找,我就把錢袋還了他。」

「那還有什麼事?」盧小閑不懂了。

店小二結結巴巴道︰「錢袋里只有二兩碎銀、三十文銅錢,可他卻硬說……」

「什麼硬說?」粗壯漢子已經站起身來,凶聲凶氣走了過來,用手拎一拎捏著的錢袋,「這錢袋明明放了十兩銀子、一百多文銅錢!」

盧小閑仔細看了看這個錢袋,微微一笑,對店小二道︰「你去櫃上拿五兩碎銀、一百文銅錢來!」

店小二立即照辦。

盧小閑先把五兩碎銀放入錢袋,再把銅錢往錢袋里放,放完六十文就放不下了,連袋口的繩子也無法系住。

盧小閑冷冷一笑道︰「滿了,不能再裝了!錢袋最多只能放五兩銀子、六十文銅錢,那就是說這錢袋決不是你的,你到別處找你的錢袋吧!」

說罷,盧小閑朝粗壯漢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眾人看了,听了,樂得齊聲大笑,沖著粗壯漢子喊道︰「你到別處去找吧!」

粗壯漢子一臉尷尬,狼狽離去。

吃完酒席出來,盧小閑一行剛從永和樓出來,便看見燕谷早已在酒樓外等候了。

「小閑哥,柳舉人靈柩停放在安福寺,先做三天佛事超度亡魂,然後安葬于西門外柳家墓地。」

「我知道了,谷兒,你先去吧!」盧小閑點點頭。

目送著燕谷離開,盧小閑看向華雲峰,正要說話,華雲峰卻搶先道,「盧公子,你不用說了,我沒問題,不就是客串一把仵作嘛!」

海叔也道︰「姑爺,定在什麼時間?我陪你們一道去!」

「就今夜吧!」盧小閑面色復雜,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夜時分,安福寺的厝房內,突然亮起了燈光。

華雲峰驗得十分細心,連死尸頭上的頭發都散了仔細點戳。

驗尸完畢,華郎中臉上一副無奈的神情,搖頭道︰「尸體上下只有一處傷痕,在前胸,難說是擊傷還是踫傷,但這傷勢並非致命傷。」

盧小閑再看柳舉人的臉,那臉給人一種極端痛苦掙扎的感覺,正常死亡會是這種表情嗎?

「什麼人?」屋外傳來了一聲驚恐的叫聲,卻又戛然而止。

海叔從門外露出裝載身子,輕聲道︰「姑爺,再不走就要被人發現了!」

「走!」

說罷,幾個黑影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晌午時分,白二與張堂正吃著酒,桌上是張堂親自下廚做的紅燒豬肘。

白二看張堂雙眼有些朦朧了,趕緊恭敬地給張堂斟滿了酒,趁機問道︰「張大廚,您這紅燒豬肘如此好吃,可有什麼奧秘?」

張堂斜著眼看著白二︰「真想知道!」

白二雞啄米般地點頭。

張堂大方地答道︰「關鍵就在養豬的法子上。」

說罷,張堂帶著白二來到後院的豬圈,指著圈里的豬說︰「這些可都不是家豬,而是家豬和野豬雜交的小豬,肉質鮮而細女敕。」

說完又指著料槽里的東西道︰「再看這飼料,是用上等大米釀造成酒糟,加上靈芝、當歸、野參等名貴中草藥配制而成,這種飼料喂養出的豬,鮮而不腥,肥而不膩。」

白二听了欣喜若狂,終于知道了紅燒豬肘其中奧妙,他找了個借口趕緊離開,要向白宗遠去報喜。

看著白二遠去的背影,本來是醉眼朦朧的張堂,目光突然變得清澈無比,臉上露出些許嘲諷的笑意。

……

「小閑!」

盧小閑正與魏閑雲討論著柳舉人的死因,卻見陳松匆匆趕來。

盧小閑趕忙起身問道︰「義父,您怎麼來了?快快請坐!」

「小閑,听說你正在查柳舉人的死因?」陳松坐下後,直截了當問道。

「是的!」盧小閑點點頭。

「是這樣的,今天在酒樓我無意听見兩個客人說話,似乎提到了柳舉人,我留了個心眼,細細听了,特來將听到的話給你說說,也不知有沒有用。」

「義父您說!」

「听那兩個人說,柳舉人的大夫人前兩年去世了,他對自己現在的二夫人柳金氏異常討厭,準備將城南的彩雲姑娘納了妾,彩雲姑娘的父母也同意了,計劃著下個月就要辦喜事呢。柳舉人幾年沒有跟柳金氏同房了,柳金氏正是三十如狼之年,打熬不住,就跟家里的佣人阿貴勾搭上了。」

盧小閑奇怪道︰「酒樓這兩個客人是什麼來頭,這種事他們怎麼會知道?」

「他們是頭一次來酒樓,我也不清楚他們是什麼來頭!」陳松搖搖頭道,「听其中一個人說,這事是阿貴自己告訴他的。說有一次,阿貴拿了一支銀釵跟他換錢花。他問阿貴銀釵是從哪兒弄來的,阿貴叮囑他必須嚴守秘密,這銀釵是楊金氏給阿貴的辛苦費。他問阿貴什麼辛苦費,阿貴說是床上伺候的辛苦費!」

盧小閑不禁月兌口一笑︰「這都傳到您老人家的耳朵里了,還嚴守什麼秘密?」

陳松走後,盧小閑看向魏閑雲︰「先生,你怎麼看?」

魏閑雲淡淡道︰「且不說這消息是真是假,單憑我的感覺來看,這兩個人似乎是有意將這些消息讓陳掌櫃听到的!」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是故意想讓我知道這些消息的?」

「應該是這樣的!」

「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盧小閑不解道。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麼會知道?」魏閑雲一攤手道。

盧小閑若有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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