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魏閑雲的密令

卻在此時,村頭出現兩個人影。他們二人各自提著一把鋼刀,步履穩穩當當,一步步向關帝廟走來。

村里的人認得來人,正是剛才背著許佐來找他們的那兩個年輕人。

盧小閑開口,並不高聲,那些人卻都听得清清楚楚︰「你們留在世上,簡直就是糟蹋糧食!」

盧小閑發怒了,他很少會發怒,一旦發怒便將全身的潛能都釋放出來了。

祠堂前所有人俱是一驚,繞人群兜圈的幾騎幫眾不待頭目發令,撥轉馬頭便上。

三騎怒馬自成「品」字,蹄下卷起塵土,圓掄戰刀,照二人沖將過去。

盧小閑緊走幾步,正面迎上。

第一騎迎面沖到,戰刀兜頭斬下。

盧小閑看準方位,避過刀鋒,輕輕一跨,一足踏上對方踩進馬鐙里的腳面,橫借力高高躍起,刀彈刃閃,斬在頸子上。

他乘勢踏人再借力,長刀帶起冷芒,暴斬向第二騎,頭顱飛出丈余,滴溜溜滾出好遠去。

僅剩一騎撥馬轉身要跑,盧小逸手中的刀已經拋出,馬上之人悶哼半聲,直接被搠下馬來。

轉瞬工夫,三個人橫尸當場。

盧小閑將刀一垂,倒拖刀刃,一步一步逼向祠堂。

盧小逸隨意撿起地下的鋼刀,緊跟在他的身後。

十幾個赤龍幫幫眾一擁而上,刀矛齊出,照著二人便搗。

盧小閑與盧小閑兜卷長刀,刀鋒割開空氣,響聲刺耳。

刀光消散時,人們還未回過神。祠堂階上躺倒一片,申吟聲不絕于耳。

那頭目雙耳齊失,血流了滿身滿臉,一腿已斷,只能跪在地上,徑自慘聲哀號。

盧小逸渾身是血,他臉上的煞氣慢慢褪去,留下的盡是悲傷。

……

長安,太平公主府,魏閑雲正在屋內閉目養神。

「先生,靜寧來消息了!」一名手下輕聲稟告。

「哦!」魏閑雲睜開了眼楮,「拿來我瞧瞧!」

一個竹管遞上,魏閑雲打開竹管,取出里面的的紙條,三兩下便看完了。

「又是他!」魏閑雲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自言自語道︰「他到哪里,哪里就不會安生!」

言畢,魏閑雲伏案寫了幾句話,遞于手下︰「最快的速度,傳到靜寧,讓他們按命令行事!」

……

靜寧縣城不大,城中心是一條不足二百丈的小街,縣衙門就設在小街的中心。

楊新是靜寧縣縣尉,這天清晨他巡視完之後,沒有回衙門用早餐,而是破例坐在路邊的餛飩挑邊,熱騰騰的水汽越發蒸騰出一股窮味兒。

楊新眼也不眨地看著對方給餛飩包餡,專注得令對方手中的篾片一顫,不由得多貼上一點肉。

楊新有些可憐地看著那個身影,仔細地數了三文錢放在餛飩擔上︰「來一碗餛飩……」

賣餛飩的穿了件大棉襖抽開了爐子下面封的火,小本生意,一點炭來得不容易,似生怕浪費了它一丁點兒火力。

楊新瞅了瞅左右無人,若無其事道︰「上面的命令下來了!」

賣餛飩的沒有說話,好像沒有听到楊新說話一般,朝鍋里下著餛飩。

「命令我們不惜一切代價,死死纏住赤龍幫,不能讓那個趟子手有絲毫閃失,就算把疾風嶺所有的人全部搭上,也在所不惜!」

「什麼?怎麼會有這樣的命令?」賣餛飩的一驚,忍不住問道。

「這是你該問的嗎?」楊新面色一沉。

賣餛飩的不說話了,不一會兒餛飩煮好了,端了上來,楊新便大口吃了起來。

賣餛飩的看著楊新的吃相,嚼動的下巴像刀把子一樣硬,一件薄棉襖下的身體似乎也鐵鑄一般。

楊新吃完,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賣餛飩的,輕聲道︰「這是魏先生親自下的命令,你自己掂量著吧!」

說罷,便轉身而去。

萬福客棧坐落在草川鎮最西邊,店里總共有三個人,老板娘是個漂亮的寡婦。

此時,盧小閑細細打量著眼前的萬福客棧,臉上露出了復雜的神色。

盧小閑從許佐口中得知,他之所以會被人擄走,就是因為入住了萬福客棧,當晚也不知為何睡的那麼沉,一覺醒來便一切都發生了改變。為此,盧小閑決定探探萬福客棧的底。

伙計把他們領到間客房,里面擺設特別簡陋。

進了屋,盧小閑還沒坐熱,便有一群捕快沖了進來。

「你們要做什麼?」盧小閑皺著眉頭問道。

「萬福客棧的老板娘狀告你們二人,說你們強行非禮她,跟我們去一趟縣衙吧!」其中一個捕快大聲道。

「非禮老板娘?」盧小逸辯解道,我們進客棧還沒一柱香的工夫,怎麼可能呢?「

「有什麼話,到了大堂之上再說吧!」捕快根本听盧小逸的解釋。

「好!跟你們走!」盧小閑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

走在路上,盧小閑對盧小逸傳音入密道︰「找個機會趕緊跑,去和張堂會合!」

盧小逸還要說什麼,盧小閑又道︰「不用擔心我,你跑的越遠,他們越抓不住你,我就越安全!」

盧小逸不說話了。

到了一個拐彎的地方,盧小逸突然撒腿就跑。

捕快見勢不妙,留下了兩人看管著盧小閑,剩余人的立刻向盧小逸追去。

盧小閑心中直樂,以盧小逸的功夫,這些人能追得上才見鬼呢。

果然,沒過多久,那幾個捕快便垂頭喪氣的回來了,顯然是人給追丟了。

幾人來到大堂上,一個捕快趕緊去請縣令馮貴。

馮貴看著幾名捕快一臉的狼狽,瞪著眼問道︰「怎麼回事?」

「大人,他的同伙在路上跑了,屬下沒追上!」帶頭的捕快小心翼翼道。

「笨蛋!」馮貴大怒,他看了一眼盧小閑,氣哼哼的吩咐道,「先將此人押入大牢!」

楊新眉頭緊皺,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盧小閑被帶了下去。

「什麼?你說那逃奴就是被這個盧小閑救走的?」馮貴瞪大了眼楮。

馮貴沒想到由濤這麼快便去而復返了,而且帶來了這麼個讓人難以置信的消息。

「天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偏自來!」由濤急不可耐道,「馮縣令,既然這小子送上門來了,你趕緊嚴刑拷問,只要能問出那個逃奴的下落,我立刻去將他滅了!」

由濤這兩天別提有多郁悶了。

本來逃奴一直沒有抓住,已經讓他夠頭疼的,疾風嶺那幫子人還不斷給他添煩。

這些人也不知是犯了哪門子病,一改之前只在暗地里較勁的風格,居然真刀真槍地與赤龍幫進行火拼,雙方損失都是不小。

由濤猜測,對方之所以會如此不惜代價,肯定是為了得到那個逃奴,他必須將逃奴盡快除去,才能擺月兌目前的窘境。

「先別急!」馮貴搖搖頭道,「容我想個萬全之計!」

听馮貴如此一說,由濤再急也只能捺下性子了。

過了好一會,馮貴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怎麼樣?」由濤急急問道。

「我這就把他給放了!」馮貴淡淡道。

「放了?這怎麼能行呢?」由濤霍地站起身來。

馮貴沒有回答由濤的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听說赤龍幫中有一個綽號叫‘聞香’的,可有這事?」

「是有這麼個人!」由濤點點頭道,「他是個回紇人,自幼被母狼叼走,一直隨狼群生活在大草原上,成人之後,才被當地牧民發現後帶回牧場,此人善于追蹤術……」

說到這里,由濤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試探著問道︰「馮縣令,你的意思是說……」

馮貴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欲擒故縱……」

側耳貼在馮貴屋外門板上的楊新,听到這里,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

盧小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靜寧縣衙門,忍不住搖頭苦笑。

盧小閑本來是要查探萬福客棧的底細,然後再借助縣衙的力量讓他們伏誅,誰知卻被萬福客棧的老板娘惡人先告狀。

而現在,他又被莫名其妙地放了出來。

盧小閑四下環顧,見沒人注意,便一路疾行,直奔張堂與許佐的棲身之地。

盧小閑已經很警惕了,不過還是沒發現有人在暗中跟著他。

「哥,你怎麼才回來?遇到什麼麻煩了嗎?」盧小逸一見盧小閑便焦急地問道。

「別提有多倒霉了!先給我口水喝!」盧小閑覺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煙了。

三兩口將一瓢水喝完,盧小閑長長舒了口氣,這才將自己去靜寧縣衙告狀的經過講給了他們三人。

「盧公子,我一直懷疑靜寧縣衙與赤龍幫那伙人有勾結,你這麼冒然去縣衙告狀,可是很危險的舉動。」張堂提醒道。

「縣衙會與赤龍幫有勾結?」盧小閑瞪大的眼楮,「不會吧!你有什麼證據?」

張堂搖頭道︰「沒有證據,但種種跡象表明,縣衙對赤龍幫的所作所為是默許和支持的,他們之間肯定有月兌不了的干系!」

許佐在一旁插言道︰「張堂大哥說的沒錯,將我擄進野狼谷坑道里的,就是赤龍幫的人,別人不允許隨便進入野狼谷,可他們卻能自由出入,他們肯定與官府是有勾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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