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審案

「絕對沒有上樓,所有人都可以證明!」盧小閑拍著胸脯道。

「我明白了,你們倆跟我來!」

冷卿領著二人來到周賢面前,冷卿抱拳道︰「周大人,我已經問過了,我這兩位兄弟一直在大廳吃酒,根本就沒有上過二樓,可以解除他們的嫌疑,能否讓我領他們二人回去?」

「沒有問題!」周賢爽快地應允了。

「那就多謝了!」冷卿感激道。

「不過!」周賢誠懇地對冷卿道,「在下有一事相求,請總捕頭萬萬莫要拒絕!」

「周大人客氣了,你說!」

「這案子牽扯到太平公主與安樂公主,兩位公主殿下都要在下盡快破案,可在下對此一籌莫展,冷總捕頭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刑部與京兆府各司其職,若放在平日里,周賢這樣的要求,冷卿肯定毫不猶豫就拒絕了。可周賢剛剛給自己行了方便,這拒絕的話便不好出口了。

略一思索,冷卿點頭答應道︰「那好,我盡力而為吧!」

周賢一听大喜趕忙道︰「多謝冷總捕頭!」

冷卿道︰「周大人,先帶我去看看現場吧!」

「冷總捕頭,這邊請!」

冷卿看了現場,默然不語,推開前窗,前面即是醉春閣的大廳。推開後窗,是一個大花園,院牆東側有一小門可通向另一大院,大院內是明三暗五的樓房。

「那後院是何人居住?」冷卿問道。

「我已經詢問過醉春閣的掌櫃成軻,後院是他和獨女成嬌所住。」

冷卿走到桌前細細端詳,突然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微的笑意,然後將茶杯放在了桌上。

「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周賢在身旁問道。

冷卿淡淡道︰「青樓的歌妓陪客人喝酒是常事,酒量一般不會差不到哪去,秋蓮作為醉春閣的花魁,酒量更不會差。她陪著陪著申輔只喝了半個時辰,也就是七八杯酒,怎麼就人事不省了?」

「那只有一個可能!」說到這里,冷卿指了指茶杯︰「她的茶水被人下了迷藥。」

果然是刑部總捕頭,一出手便發現了端倪,周賢暗自佩服。

「周大人,找個房間,我一一問問嫌犯!」

「好的,冷總捕頭,您稍候!」

周賢找了間屋子,冷卿再次提審了嫌犯,首先被帶上來的是許成。

周賢之前提審許成的時候,許成多少還有些惶恐,此刻卻泰然的多了。

柳陽來到醉春閣對周賢說的那些話,許成都听入了耳中,這使他心中底氣足了許多,故而答起話來也多了份張狂。

「我一進秋蓮的房中,便看見那廝在扒秋蓮的衣服。秋蓮賣藝不賣身人所共知,我估計這廝肯定是使了什麼卑劣手段,便上前去制止他,三言兩語便說崩了,後來的事大人您都知道了。為了生意上的事,我與申輔是有過節,可還不至于殺人。如今,申輔死了,我想這其中必有隱情。就算真是死于我手,那也是失手,絕不是故意殺人,請大人明察!」

冷卿听其言,察其色,許成雖然說話口氣大了些,倒不像是在說謊。

「這麼說,從你進屋到離開,秋蓮姑娘一直躺在床上,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冷卿問道。

許成點點頭。

接著帶上來問話的是秋蓮。

秋蓮已經是衣著整齊,頭發也梳理得整整齊齊。

冷卿問道:「你就是醉春閣的花魁秋蓮?」

「是。」

「你來長安多長時間了?」

「一年零七個月。」

「申輔常來找你嗎?」

「隔三五日必來。」

「你侍過寢嗎?」

「沒有。」

「申輔逼過你嗎?」

「沒有。」

「許成也常來?」

「來過兩次,這是第三次。」

停了停,冷卿又問道:「申輔年經已經不小了,你十七八歲,你為何要跟他親近?」

「大人,民女只是歌妓,陪客人還分什麼年齡大小?再說了,申老爺有錢有勢,民女也不敢得罪他!」

冷卿嗯了一聲:「你平時酒量如何?」

「在姐妹當中算好的!」

「那為何喝了半個時辰便醉倒了?」

「我也納悶,平日里喝這些酒根本沒事,誰知這一次卻醉倒了!」秋蓮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這麼說,申輔與許成在屋內的情形,你根本就不知道?」

「是的!」

冷卿點點頭,讓捕快將秋蓮帶下去,將吉溫與阿史那獻帶上來。

听二人說完,冷卿問道︰「這麼說,你們進去的時候,申輔已經死了?」

阿史那獻搖搖頭︰「我們並不知道申輔已經死了,是我出去將成掌櫃喊進屋來,成掌櫃試了鼻息,才知道他已經死了。」

周賢突然向阿史那獻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去喊成掌櫃,吉溫一個人留在了屋里?」

吉溫听了這話,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阿史那獻點點頭︰「是的!」

「好了,你們先下下去吧!」

冷卿又問了成軻、盧小閑盧小逸及幾個伙計,大致情況與許成、秋蓮、阿史那獻、吉溫的供詞相符。

冷卿對周賢道︰「周大人,先將嫌犯押入京兆府大牢,明日再審!」

周賢猶豫道︰「冷總捕頭,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您……」

冷卿微微一笑︰「周大人放心,我與你們一起回府衙,不破案我是不會離開的!」

「那就有勞冷總捕頭了!」

冷卿和周賢再次來到大廳,冷卿對盧小閑與盧小逸道︰「你們倆先回去吧,這里沒你們的事了!」

說罷,冷卿對馬鳴吩咐道︰「其余人全部帶走,暫時羈押在京兆府大牢!」

「冷大哥!」盧小閑突然喊道。

「怎麼了?」冷卿轉過頭來。

「我也去京兆府大牢!」

「你說什麼?」冷卿以為自己听錯了。

「冷大哥,我和他們一起去京兆府大牢!」盧小閑又重復了一遍。

「簡直是胡鬧!」冷卿惱了,「趕緊回鏢局去,莫再添亂了!」

「他們倆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們不會殺人!他們被押入了大牢,讓我獨自離開,我做不到!」盧小閑央求道,「我要陪他們,求你了,冷大哥,就讓我去吧!」

阿史那獻與吉溫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盧小閑,目光中充滿了感激。

冷卿了解盧小閑的秉性,知道拗不過他。

沉吟了片刻,冷卿嘆了口氣道︰「好吧,就一夜,天亮了必須立刻離開!你若不答應,那現在就回去。」

「我答應!我答應!」盧小閑臉上露出了歡快的神情,「謝謝冷大哥!」

「哥,我……」

盧小逸剛一張嘴便被盧小閑打斷了,他對盧小逸吩咐道︰「你別湊熱鬧了,免得給冷大哥添煩,趕緊回去給局主說一聲,別讓他著急。」

「好吧!」盧小逸不情願地點點頭︰「哥,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你趕緊去吧!」

盧小逸剛一出門,便被人叫住了。

「影兒姑娘,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盧小逸奇怪地問道。

影兒鄙夷道︰「你們跑到這麼髒的地方來,還好意思說。要不是我家小姐不放心那個渾球,我才不會來呢!」

盧小逸趕忙解釋道︰「影兒姑娘,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們……」

影兒打斷了盧小逸的︰「好了,不用給我說這些了,我懶得听。你只須告訴我,那個渾球在哪里,現在在做什麼,讓我好回去復命!」

「小閑他去了京兆府大牢!」

「什麼?京兆府大牢……」影兒吃了一驚。

……

這里,仿佛是一個被世界遺忘和唾棄的角落,一牆之隔,牆外明媚,牢里腐霉,鮮明諷刺。

時已至晚,微風吹起落地塵土,飄蕩在半空中,彌漫了整個牢房,夾雜著酸臭糜爛腐朽的味道,滲透進每一個囚犯的心里,讓人產生出莫名恐懼。

在這寂靜的黑夜里,突然的一陣叮當作響或某個囚犯的不甘嘶吼,猶如喚醒了沉睡經年冤魂厲鬼,刺痛你的耳膜。只有滲進心扉的黑暗,是你永遠的伙伴!

京兆府大牢在天子腳下,比起幽州城的牢獄,條件要好了許多。不管怎麼說,這里畢竟是大牢,無論是誰,進了這里面,心情都不會好到哪里去。

冷卿特意吩咐過,盧小閑與吉溫和阿史那獻被關進了同一間牢房。

黑暗中,盧小閑的聲音傳入了吉溫與阿史那獻的耳中︰「二位大哥,你們不用煩惱,這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等事情搞清楚了,很快就會出去的。到時候,我請你們喝酒,給二位壓驚!」

盧小閑本可以不入獄,可他卻自願來陪吉溫與阿史那獻。

若他們是多年的老友,盧小閑這麼做還說得過去,可偏偏他們並不相熟,甚至盧小閑與阿史那獻是第一次見面,這種舉動便難能可貴了。

共患難是一種真摯的感情,無論是吉溫還是阿史那獻,都在心中把盧小閑當作了值得信賴的人。

「盧公子請的酒自然是要喝的!」阿史那獻爽朗道,「不過,有件事還得麻煩你!」

「阿史那大哥,有事直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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