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許願

作者︰江山不落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據廕昌講述,他們被關進船艙之後就被分別甄選,然後那伙人把日本人全部帶走,之後就再未見到。爾後他們在這些人的嚴令下做了義工,幫忙把大炮散件分裝到幾艘小船上,後來「烏泥丸」號便向南行駛,然後在山東近海處擱淺。不過據他觀察,最後上岸的「劫客」明顯少了許多人,另外那幾艘分裝軍火的小船也再沒出現。

移花接木!這是日本情報人員異口同聲的結論。在大家都盯著龐大的「烏泥丸」號時,那伙人已化整為零,將山炮秘密運走。

30門大炮用小船駁渡,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要知道渤海灣里打漁船只何止上千,每艘漁船理論上都可以輕而易舉承載一兩門大炮。日本情報部門把重點放在了龐大的貨船上,卻一時沒想到化整為零的辦法。

日本人在天津的布控還在持續進行著,渤海灣沿岸也在逐點排查,其情報部門的判斷是要想在這麼遠的距離內用漁船或陸路大批量運送軍火,總有被發現的幾率,除非這批軍火是被屯放的。只要它們還在天津,就有機會被發現。因為十五名帝國軍人的失蹤,天津日本駐屯軍、日本駐天津情報機構都下了狠心,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這批軍火挖出來!

不過談到是誰組織了這次劫軍火事件,幾乎所有人都指向奉天的張作霖︰日本對關內北洋軍的戰力深為了解,並且在各部隊內都派駐了顧問。據廕昌所述,這批來歷不明的「劫客」為數有數百人之多,而且戰力驚人,他的手下很多時候就在一對一的情況下被逼降的。

日本人能猜到是張作霖的人做的,還算是有幾把刷子,這也說明,張漢卿的力量已經能夠對日本人有一定的影響了,他的一年來的努力沒有白費。不過,日本人在天津大動干戈是在做無用功,軍火已經被星夜運到秦皇島的衛隊師手中了。兩天的時間,就是用手劃,也該劃到了,何況是機帆船——這要感謝廕昌等的努力,特戰大隊只是順手牽羊使用了一下而已。

張漢卿的出兵關內只是為特戰大隊的軍火搶劫作掩護。當然,適當地搖旗吶喊是必須的,但是要進攻北京卻無此必要。以段祺瑞的力量,消滅五千「辮子軍」是分分鐘的事,又何必瞎招人忌呢?現在是集中力量控制東三省的時候,進軍關內力有不逮。

本來信心滿滿的張勛突然間發覺國內風雲大變,政治軍事形勢急轉直下,全國輿論大嘩,「討逆」呼聲鵲起。張勛、馮德麟一伙的拙劣表演,招致全國反對,以至于長城內外,揮戈興師,共討叛賊。

當初,作為「帝制首禍」的楊度在袁世凱敗後被通緝,辮帥張勛還公然站出來為楊度說句公道話︰「君主皿煮,主張各有不同,無非各抒己見。罪魁功首,豈能以成敗為衡。「可是當張勛復闢後,楊度卻發電《反對張勛復闢》,直言復闢之不得人心。

原本同意張勛復闢的段祺瑞也親自帶兵在馬廠誓師要討伐他,並派人要求張勛的軍隊不要抵抗,听到消息之後,張勛恨恨地說︰「他們推我出來搞復闢,原來是在耍我,我們不能孬了,拼了命也要跟他們干到底,怕什麼?到時候我們就把內情抖露出來︰難道是我一個人要復闢的嗎?」

于是,張勛叫他的副官長萬繩栻馬上把當時大家簽了名的黃緞子拿出來、公諸于世、讓全國人民評理。萬繩栻說︰「黃緞子留在天津,我現在就去取。」

不料,萬繩栻一去不回。原來,黃緞子早就被馮國璋的心月復胡嗣瑗用二十萬元的價錢買走了!

緊急關頭,王士珍派人找到張勛的重要部下蘇錫麟,要求不要開火,希望犧牲張勛、以免北京人民遭受戰火涂炭。蘇錫麟說︰「復闢,是各省督軍簽名同意的,現在他們反悔、耍了張勛,是他們沒有信用,現在張勛很危險,張勛是我的長官,我不能見死不救!你回去告訴王士珍,只要討逆軍不開槍,我也決不開槍。而如果張勛的人身安全受到保障,我就更不開槍!」

畢竟此事做得不地道,這種事雖然沒有證據了,但知情人還是很多的。段祺瑞心中有愧,加上目標並不是張勛,便派人遞話說︰「復闢這麼大的事,沒有人背鍋是不行的。但你也請紹軒兄放心,只要他停止抵抗,不惹出大亂子來導致無法收場,我保他安安穩穩,事後絕不追究。」

信不信都不重要了,關鍵是糜爛北京的罪過太大了,張勛那麼點人馬真的沒有勝算。隨著宗社黨的失算,市面上再也沒有禮贊復闢的聲音了。不過段祺瑞也真能沉住氣,愣是帶著數萬精兵在天津歇了十幾天。而張勛盼星星、盼月亮,幾乎盼到了頭發白,他的心目中的強援、奉天28師都沒有一點反應!

笑話麼!早就虎視眈眈盯著這塊肥肉的張作霖會坐視收拾老冤家的好機會?幾乎是復闢的消息一發出,他便命令衛隊師、27師傾巢出動。衛隊師更是先行一步到山海關,完全擋住了28師通往關內的道路。

官長不在,贊同復闢的核心亦在北京,無人敢也無人能組織起相當的抵抗,因此28師的士氣低落可想而知。以這樣的狀態,只要張作霖決定,這支部隊瞬間便會如摧枯拉朽一般應聲而倒。

憋屈了一年多,張作霖終于揚眉吐氣一把。他派人向主事的馮庸和汲金純發話︰「我將奉命以王師討伐逆旅,是順應潮流放下武器,還是逆天而行招萬世之惡名?」

隨著張勛「主動」休戰,北京事態迅速恢復平靜,出兵天津的衛隊師沒了借口,自然又淡定地撤了回來。張漢卿本意也不是要借此做什麼,似乎只是為了做一次長途拉練。不過,衛隊師先頭部隊並沒有徑回新民,而是在錦州停了下來。北面還有馮德麟的北寧二十八師要防備,他這股力量算是與張作霖兩面夾擊吧。

沿著大凌河畔的小城凌海大張旗鼓地北進,離北寧還遠著咧,二十八師已宣布自行停火,等待長官們與張作霖交涉。不過先行一團的衛隊師官兵並沒回頭再乘更便捷的火車,而是選擇了繼續前行,理由是二十八師初歸,人心不穩,需要這支部隊去協助改編。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在天津港搶來來的那批軍火,就摻在這支團的輜重里沿大凌河向北運去。越向北,日本人的信息網就越小,而且大部隊行軍,怎麼著他們也沒辦法去探听虛實。知道這事的,除這個團的幾位高級軍官,沒有一點風聲。

日本人在沿海布下天羅地網,也在各要沖放了許多密探,特戰隊化整為零後,用機帆船沿海岸線一氣跑到奉天月復地。他們不在大港口下岸,而是直接沖進內河——大凌河口。這是早就定下的計劃,衛隊師就以夾擊二十八師的名義及時返回並一路掩護他們。

等到進入北寧時,二十八師已經被分割在幾個軍營里。

汲金純和張作霖早已達成協議,自無戰心。馮庸根本就壓不住軍隊,在此之時,只能把主導權交給汲金純說︰「汲叔,父親下了一步錯棋,招致天怒人怨,怪不得別人。在奉天,他是再也斗不過張作霖了。不過,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我既然不能為父親分憂解難,也要和他同甘共苦。希望汲叔同意放我去北京,看是不是有什麼門路可以救得父親一命。」

畢竟是多年的感情了,汲金純也是忠厚之人,他慨然說︰「漢卿說得是什麼話!老長官待我不薄,他如今落難,我必得保他平安為要!我將面見張作霖,要求他伸手拉老長官一把,如果他不答應,我就以28師放下武器為條件,換得和你一道去北京!」

馮庸為之動容說︰「之前湯玉麟還向我提醒汲叔會倒向張作霖,看來在這件事情上,父親還是很有眼光的。不過如果汲叔到對方營中會談結果不甚理想,28師可是再沒有能夠鎮得住局面的人了!」他這是害怕,張作霖會把汲金純作人質,從而瓦解28師呢,這回連條件都沒得談。

汲金純略想了想說︰「遼南到山海關一線是少帥的軍隊,我不妨去見見他。張漢卿志存高遠,是做大事的人,有他出面,一定會盡全力救助老長官的。」

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反正他真的親自到衛隊師來了。兩人本來就是老相識了,自然直入主題。汲金純在談到願以全師附張,前提是要盡量保得馮德麟平安時,張漢卿笑了。

「汲叔可別這麼說。家父和馮世伯是意氣之爭,但兩人之間卻從無仇隙,相反馮世伯還曾有恩于家父。之所以擺出南北夾擊的姿態,是唯恐28師有人進入關內糜爛地方,從而加重馮世伯的罪孽。其實在昨天,家父已經派人到京城疏通去了,相信在他的周旋之下,必能保馮世伯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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