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賊婆娘暗算了(2)

作者︰四月的顰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月掛枝頭,夜色濃沉。

妝鏡前,顧雲瑤神情悶悶。

「雲汐還未回來嗎?」這話已問過多次。

晚膳那會兒女孩對她這做姐姐的直言相告,說四公主華南季艷邀她今晚上街逛夜集。

顧雲瑤自不會駁了四公主的面兒,讓妹妹為難。

頌琴手持玉梳為主子理順滿頭青絲,顰眉向窗欞處看過一眼。

外面銀素的月光透過碧紗窗欞,射到殿中的銅鼎薰廬上,青煙縹緲。

頌琴轉頭望向菱花鏡中女子一副憂愁的臉,話到嘴邊不吐不快︰

「主子,奴婢有句話想與你念叨一二。」

女子直視妝鏡眉眼動動,擺出洗耳恭听之態︰

「你講。」

「您該多留意留意夕兒了,奴婢總覺她來到咱們宮里以後,行為有些怪異啊。」

妝鏡對面,嫵媚的容顏立時多了一重繁霜,冷意襲人。

頌琴側目看到,即刻咬了咬唇,惴惴道︰

「主子,那日皇上送您回宮時,夕兒雨中送傘演的那出大伙全有目共睹。今日您看,好端端的她又與四公主湊了近乎……」

「你不要再說了!」

顧雲瑤一聲疾呼打斷掌事,身形扭轉,犀利的目光寸寸冰冷,生生剮在掌事的臉上︰

「雲汐與本宮打小一起長大,她是什麼人本宮心里有數,不準你們隨意垢病。還有,莫說她對皇上無心,即便橫生出什麼想法來,本宮也會極力阻止。本宮已經身陷火坑,怎能允許自己的妹妹再跳進來。」

「主子息怒,奴婢如此全為了主子著想。」

頌琴好心提醒卻挨了罵,內心委屈,卑微跪地哀聲祈求著。

知自家娘娘從來性子柔,不會輕易發火。然就是這麼個溫婉性柔的女人,一旦發起火來,威懾力卻十足的驚人。

顧雲瑤緩緩闔眼嘆了口氣,一壁端坐正對妝鏡自顧自的動手卸妝,一壁輕聲說著︰

「起來吧,你也是對主忠心,本宮豈會真怪你。」

她當然不會怨恨頌琴。

這女掌事從她進宮便跟隨她左右,與趙安同樣的忠誠,陪她在後宮幾經沉浮,歷過從得寵到失寵再次復重的一場又一場風波,從來都是盡職盡責。

有關雲汐的身世秘密,顧雲瑤只講給了趙安听,並未告訴她的女掌事。

後宮常有爭寵害人的罪惡事,顧雲瑤經歷其中,自然不會任由妹妹成為璟孝皇帝的女人之一。

且雲汐是叛臣鄭冉之女,對她而言,離皇上距離越遠才越是安全。

神樂侯萬禮與隨從朱九躲在蓮池畔一假山之後,主僕二人皆是全身黑衣黑袍,夜半之時出沒並不顯眼。

听到匆匆而的小跑聲,朱九從假山後面探出半個腦袋,看清來者正是蔚煙閣的掌事太監小毛子。

「爺,人來了。」

朱九壓低聲音一句提示。

萬禮負手,坦坦繞出假山之時,小毛子恰好跑至他的面前。

「侯爺……」

他喘得厲害,上氣不接下氣,五指頻頻擦抹頸子上的細汗。

萬禮劍眉緊蹙,急急追問︰

「怎麼樣,事兒成了沒?」

小毛子垂手︰

「回侯爺,摻藥的參湯吃進半刻時辰,人便倒在榻上沒氣了。奴才也按您的吩咐勒死了彩月,吊在梁上做成殉主的假相。」

「嗯。」

萬禮緩緩點頭,鷹眸幽幽注視著內侍,眼底一絲陰戾的寒芒陡然迸出。

「待明日下頭追查起來,你該知怎麼回話吧。」

小毛子低頭點點,諂媚的笑起來︰

「回侯爺,奴才自然清楚。橫豎人從解了禁足便被皇上冷落至今,她又無母家可依,眼下暴死誰會細查啊!」

「好,很好,」萬禮勾唇若笑,挑眉頭顱一甩吩咐手下︰「東西給他。」

朱九從襟口里模出一只錢袋,遞去︰

「拿著,這是你應得的。」

「嘿嘿,奴才謝侯爺賞賜。」

小毛子接過錢袋顛了顛,頓時咧嘴。

揭開絲絡,倒出里面的金元寶細細的數,小毛子口中碎碎念︰

「哎呀侯爺,您就把心放進肚里吧。您和我家小主開始好起來時小主正遭禁足,在她身邊伺候的也只有奴才和彩月了。

眼下禁足是解了,回來的宮人們也都不知這檔子事。您呀出手大方,對奴才極好,奴才一準給您把事兒辦利索……」

眼前徒然一道白光掠過,小毛子只覺咽上熱辣辣的,銳痛迅速蔓延全身。

手捂頸上的傷口怔怔低頭,見有大片的血染紅了他的內侍官袍。

朱九五官猙獰,嘴角揚起毒鷙的笑意,猛的飛起一腳將小毛子踢進了蓮池。

池塘炸起片片水花,那垂死之人被破了喉無法喊叫,兩條手臂瘋狂撈水也都無濟于事。

很快,他的身子沉入塘底,湖面上咕的水泡翻滾須臾,便恢復了安靜。

萬禮立于池畔,對滿塘池水涼薄的嘆氣︰

「哎,女人真是麻煩,稍沾一下就會有孕。」

朱九將帶血的短劍收回鞘中,目視四下︰

「侯爺,夜深了,再不走宮門就要上鑰了。」

「走吧,明個兒就是春宴了,有的忙了。」

主僕並肩快步前行,路過一處宮牆,沒有留意到柳樹後一蠕動的黑影,正以犀利的目光久久望著那遠去的二人。

陸淺歌身背華南季艷穿梭在夜色下的大街小巷,躥房越脊到達一處醫館,身形輕飄飄的落上地面,大步沖了進去。

「郎中過來,她中了毒,你快些治好她!」

朗中花甲之年,身著棕色福字團紋錦袍,頭戴綰巾。見夜深剛要吩咐伙計掛板閉門,便被突然闖入的白衣小公子嚇了一大跳。

驚愕之際,見他已將身背的女子放到了長條桌案上。

朗中愕然,忙挑亮火燭,與伙計把燈湊近細觀。

女孩十八不到,容貌嬌美,卻不知所犯何種病癥,臉面灼紅呼吸急促,精致的五官緊獰變形,口中「嗚嗚」的不知申吟著什麼。

郎中將手掌平放于女孩額頭,眸間遁然一驚,他沒想到她此時的體溫竟會高至如此。

隔著一層輕紗衣袖,郎中為華南季艷把脈,輾轉目光投向她那翻滾不寧的滾燙汗濕的身體,將她四肢加緊桀桀抽動的不雅姿態看在眼中。

陸淺歌站在一旁,不知不覺臉色酡紅,無奈的轉過頭去,不想再看郎中與伙計瞬息萬變的臉色。

行走江湖多年,他如何不知華南季艷到底身犯何癥?

怪只怪那冒充顧雲汐的可惡娘們,居然將皇上的女兒拉下渾水,又在她的身上施以這等三濫手段。

眼見四公主如此痛苦,陸淺歌不忍不管。

可是,為了救人搭上自己,還叫他日後如何面對真正的雲汐呢?

片刻,朗中停止把脈,手拈胡須,皺紋縱橫的老臉上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您倒是說話啊,可有什麼藥物能緩解她的痛苦?」

陸淺歌干等半天盼不出結果,眉色生厲,不耐的向郎中低吼一句。

郎中與伙計面面相覷,擺手道︰

「公子莫急啊,這位姑娘……實則非是中毒。」

陸淺歌容色煩躁︰

「我當然知道她沒有中毒!」

話一出口,對面的二人愣住了。

陸淺歌意識到失言,搔搔鼻尖神色窘迫。

郎中見狀澀笑,拱手問詢︰

「敢問公子,這位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陸淺歌叉腰,陰晦沉聲︰

「你別管!還不快快煎些藥來喂與她,助她緩解痛苦。」

郎中搖頭,笑意悠然,侃侃道︰

「實不相瞞,這位姑娘身中媚藥,此時藥癮發作,公子不會不知該以何種辦法為她遣散藥癮吧?」

「你……」

陸淺歌憤然無語,又氣又羞,怔怔悶喘一刻,厲聲︰

「閉嘴!」

俯身抱起華南季艷,他跨步奔出醫館。

……

蘆葦蕩,月色迷蒙,草木葳蕤。

陸淺歌對這個地帶很熟悉,他曾經從西廠明瀾的婬威下救出雲汐,帶她到這里梳洗。

尋到大青石,他將四公主放到上面。

此時,華南季艷體內的藥性已發揮到至極,全身每寸皮膚都像沐浴在烈火之中,意識一塌糊涂。

一種極其強烈卻又陌生的感覺將她緊緊包圍,漸漸吞噬了她的神經。

「阿戔……我難受,好難受啊……」

女孩說什麼都不肯離開男子寬廣的胸膛,受藥物控制,她的兩臂出奇有力,像縴細而柔韌的柳條將他死死攀住動彈不得,稚女敕的兩臂出奇的有力,灼熱的面龐在他脖子下方不停的蹭觸,貪婪的嗅著獨屬于男子的雄性氣息。

「喂,你清醒些,不要這樣!」

陸淺歌掙扎著,幾次推開女孩都被她再次纏上。

她的小臉紅撲撲的,渙散的眸光嫵媚如細絲,眼角淚痕點點惹人神馳。

隔著兩人衣衫,陸淺歌明顯能夠感覺到女孩熾熱的皮膚與紊亂的心跳。

喉間一緊,男子注視女孩不安扭動的玉體,內心竟然生出很特別的感覺,周身不禁熱血沸騰不息。

「阿戔,幫幫我,好難受……求求你……」

女孩迷迷糊糊申吟不斷,唇瓣翕動,一團團熱氣噴在男子的頸窩。

陸淺歌遁的想到雲汐,瞳仁猛縮恢復清醒。

頂著滿身熱汗,陸淺歌推開女孩,一手奮力拍打她的臉頰,放聲呼喊︰

「四公主,你看著我,快醒過來,听見沒有」

「阿戔,我真的難受……求你你幫幫我吧,求求你……」

華南季艷艷怦然倒在大青石上,石質的冰冷與男子打臉之痛還不足以喚她清醒。

她被一種空虛而痛苦的感覺不斷折磨啃咬著,身軀如無骨光滑的蛇在青石上輾轉不寧。

她哭泣著、叫嚷著,兩手橫沖直撞,不斷撕扯自己的衣衫。

「喂,住手、快住手」

女孩已然衣不遮體,中衣松散之處一點粉紅下困著稚女敕的山巒,此時正激烈的跌宕起伏著。

陸淺歌再難看下去,沖來束住她發瘋的雙手,替她裹好衣襟。

女孩古怪的表情令他氣憤又心疼,沉思半刻,陸淺歌深深看向面紅耳赤的女孩,正色開口︰

「罷了,四公主,橫豎是我連累了你,這次……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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