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東廠顏(甜寵) 第五十六章 被他挾持

作者︰四月的顰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勝負已見分曉了!

就是這剎那的時間,冷青堂左腕一翻,以鷹抓的姿勢猛抓白衣人的面具。

白衣人憤然以斷刀反擊,冷青堂早有防備,揮劍橫掃。

沉吟聲起,腥氣撲鼻。

冷青堂左腿高抬,狠狠踢出一腳,正中白衣人右側大腿。他再次悶哼,單膝跪在地上,受傷的手臂不斷涌出鮮血,染紅了潔白的雪地。

冷青堂垂了寶劍,居高臨下的睨眸看向他的手下敗將,唇角似有涼薄的譏笑,漫聲吩咐手下︰

「給本督綁了他!」

擋頭們番衛們左右包抄,向白衣人圍過去。

只見那人驟然抬頭,有一銀光從他口中迸出直撲冷青堂。

冷青堂第一反應是︰口針!

劍起,迎著凶器綻放出銳白的火花。脆裂聲落下,雪地里多了一截斷掉的銀針。

與此同時,番衛中傳來陣陣哀嚎,白衣人以暗器引開冷青堂的同時與番衛廝殺,擴開一條血路飛上屋檐,匆匆逃離了東廠。

「追!」

眼見刺客逃月兌,大擋頭艾青揮臂對手下番衛招呼,帶人躥上房頂,順著血跡的線索追出東廠。

二擋頭盧容對冷青堂拱手,疾聲道︰「督主,屬下帶人去接應艾擋頭!」

冷青堂點頭,看盧容率隊沖了出去。

程萬里認真打量督主全身,見他外表沒有受傷的痕跡,神態自若也不像受過內傷,總算可以放心。

他湊近過來,關切詢問︰「督主,您不要緊吧?」

冷青堂默默搖頭,銳利的目光久久駐留在白衣刺客遁逃的地方,咬牙切齒說道︰

「此人輕功在我們之上!若本督猜測不錯,那日清風寺里提字陷害本督的人,應該就是他——」

程萬里表情一訝,隨後微作低頭,決然道︰

「督主放心,此時正值宵禁,量他也跑不出京城。屬下即刻下令全城緝拿,務要將他抓回,一審便知!」

……

夜色氤氳,東廠提督府邸重重院落,寂靜無聲。

顧雲汐提著燈籠,漫無目的走在靜夜當中,軟靴緩緩踏過地上層層積雪。

大雪剛停,天空隱隱飄落著幾朵零星雪花。淒冷的月光透過初乍的雲層,墜下幾縷淡薄朦朧的微光,打在她單薄的身軀上,在白岑岑的雪地里投下一道黑色寥寥的身影。

本該就寢的時辰,顧雲汐卻被滿月復心事攪鬧得無法入眠。她穿起棕紅的公子裝,在提督府院里信步而行。

亭台樓閣、假山怪石上披了厚厚的積雪,潔白的輪廓令每處景物的造型更顯精美絕倫,在彌夜之中極是醒目。

習慣性拐進角門,就是督主居住的院落。雪地里,那幾株臘梅樹花開正艷,花氣襲人,幽香清冷——

美麗安詳的夜晚,她孤獨的站在清冷的院子里,沒有燭光旖旎,沒有心愛之人陪伴。

是不是自作自受?

她自嘲的看看地上那道孑然的黑影,苦澀在心底蔓延。

直到現在,她才開始清醒,自己拒絕督主的做法有多麼自以為是。那種她自認為的為他好,到頭來卻實實傷害了他們兩個!

今後怎麼辦,她不知道。也許,督主這輩子再不會原諒她了。

顧雲汐突然想要離開。當初,她跟隨督主進府生活,如今督主不在,她認為自己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里。

不如先溜出去,以自己的手藝找個酒樓當廚掙些錢安身糊口,絕對不成問題。

顧雲汐一面盤算著,一面返回自己居住的院子。

走到屋前廊下,她剛滅了燈籠就敏感的察覺到背後有人跟蹤。

頓時,手不敢輕易去推房門。她屏住呼吸,紋絲不動的留意四下動靜。

身後,一股邪風掀過來,有只大手落在她的左肩上。

顧雲汐忙伸右手去抓,在狠握住那只手的同時凌厲回身,正要抬腿踢,眼前寒芒一閃,那人將兵器架在她的脖子上。

「別出聲!否則要你的命!」

年輕男子的聲音,冷厲威逼中夾雜渾悶湍急的呼吸。

精致的面具遮蔽了他的容顏,他身行修長體態卻很虛弱,正微微的顫抖不停。唯有手中緊持武器的力道沒有絲毫的懈怠,冰冷無情的抵在顧雲汐頸項的命脈處,不留任何轉寰的余地。

顧雲汐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自己竟然遭受挾持。

心跳猶如擂鼓,她還是強迫自己保持住鎮定。

與此同時,她聞到一股撲鼻的血腥味道,這是顧雲汐最怕看到的景象。

這男子明顯身上有傷,難怪方才一副頹憊不堪的模樣。

顧雲汐此刻內心暗忖不停,壯膽抬眼,向白衣男子覆有面具的臉直視過去。

目光對上的一刻,顧雲汐神色微滯。她看到那對隱在僵硬面具下猶如琉璃般的眸色,正閃動著明亮灼灼的光澤,微微的眼熟感覺,仿佛在某處見過。

而她對面,白衣男子望定她,眼神也現出一刻的恍惚。

「進去!……進屋去!」

驀地醒過神來,他對她又是一聲低低的威喝,冰冷,急迫。

頸子上,那兵器的鋒芒又向嬌女敕的皮膚強壓了幾重,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令顧雲汐全身微抖,手握成拳,十片指甲深深沒入了掌心,陣陣的刺痛。

無奈,顧雲汐只好按對方的吩咐去做,小心翼翼倒退著推開房門,引男子進去。

一進屋他就撤了兵器,一手迅速合門上了門栓,隨即萎靡的彎了腰倚在門上,看情形全身再無半點力氣。

顧雲汐瞅準這個時機,在黑暗中舉右拳向他的側臉猛打過去。哪知他倏然舉起左掌去接,五指攤開的瞬間已死死抓住了她的拳頭。

顧雲汐表情驚愕,迅速轉身避開他的側踢,抬左臂以掌為刃用力朝他後腦襲過去。

這一勢還未近身,腳下忽然重心不穩,她被對方神速的絆腿撂倒。他曲身向她衣襟抓過來,她身子靈活的滾出去,抄起角凳向他砸來。

男子閃身躲過。凳子砸到地上,動靜不小。

他悶哼一聲,鼻息加重,已是相當的憤怒,搶上前與顧雲汐對過十招,便將她仰面摜倒在地。迅速探出左臂,他用大手壓住她的胸口。

綿軟而富彈性的觸覺,倒沒令他生出任何驚疑的神色。反之,面具下他彎動嘴唇,笑意有種了然的興味。

「放開我——」顧雲汐揚起尖叫聲,反應可是相當的激烈。

到底是姑娘家,身體上最重要的部位怎可被個男子隨意觸模?

白衣男子頓時笑意更濃,抬了手去變換招式,並起食指中指往顧雲汐的左肋上快速點了一下。

顧雲汐只覺全身發麻,仿佛是被某種力量緊緊錮住,再不能隨意活動。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幸好嘴巴還能說話,她瞪眼望向那男子,並不知自己的穴道已被他的兩根手指封住了。

門外火光忽明忽暗,小丫鬟晴兒帶個老婆子提著燈籠來叫門︰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方才,顧雲汐屋里砸凳子的動靜驚醒了下人們,又听她發出驚恐的呼叫,晴兒趕緊起身帶人過來看。

顧雲汐當即大驚,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她渾身上下雖然是男子裝扮,但被晴兒一喊,女兒身無疑暴露給了敵人。身子動不了,她惶惶翻眸看向白衣男子,警惕著他的舉動。

他俯子,將冰冷的武器貼到顧雲汐的鼻頭上,壓低聲音道︰

「應該怎麼說,不用我教你吧?」

顧雲汐馬上會意,眼下保全自己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穩了穩心神,她抬高嗓音對屋外的晴兒等人說道︰

「我沒事,我、我剛才做了噩夢,起身喝水踫倒了椅子。你們回去……接著睡吧!」

「姑娘,你開開門!」

晴兒警覺,站在外面推了推門,不親眼看到顧雲汐,她總是放心不下。

「……太黑了,我不方便掌燈。沒事,你們快去睡吧……」

被封了穴道,時間長了便有透不過氣的感受。顧雲汐很艱難的說完整句話,張嘴大口的呼吸起來。

「那好,姑娘,你自己小心。」

晴兒見顧雲汐並沒有開門的意思,黑燈瞎火的也不好再催。又細細叮囑一番,才帶婆子回去繼續睡了。

顧雲汐高懸在嗓眼的一顆心總算放回原位了。

「果然,與我當初猜得沒錯,你是女孩!」

白衣男子撤回兵器,在黑暗中幽幽俯身,左手落在顧雲汐臉頰旁邊,手臂撐著地面。冰冷的銀制面具下,他的雙眼精芒畢露,明亮詭譎的目光投射在她嬌俏的五官上。一時之間,她的表情更加驚惶無度。

「你想怎麼樣!」

顧雲汐仰面對男子嗔聲怒喝。兀然,她察覺到自己很可能陷入了更大的危機當中,再無法輕易月兌身——

無助的恐慌在心中肆意的蔓延。

猶疑一下,白衣男子輕笑,隨即抬手揭下臉上的面具。

「小兄弟,我曾有言在先與你後會有期,不想沒過許久你我就又見面了。」

他內心喜悅。

就是為見她一面他才會夜闖東廠被那閹人所傷,不料卻誤打誤撞在提督府和她相見了!

顧雲汐躺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瞪大了兩眼,仔細打量著光下年輕男子的瑰麗面容。

居然……是那個一身白衣的俊俏公子——

「你……你、你是抱月樓的登徒子——」

「噓……」

白衣公子眉眼之間盡染了喜色,似是為顧雲汐還能認出他來感覺高興,急忙用左手食指按壓她的唇瓣上,示意她噤聲。

她誤以為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如在抱月樓里那般舉止孟浪,于是出其不意的張嘴,用尖利的銀牙在他指頭上猛咬了一口。

白衣公子沉吟一聲慌忙撤了手,立眉狠聲說道︰

「你敢咬我?不虧是東廠教出來的女子,心思歹毒至極!早知如此,剛才我就該把你全身的穴道都封死,讓你連嘴都張不開!」

「你……你知道這是哪兒?」

顧雲汐又驚又氣,听到這年輕公子話里竟然提到「東廠」時不禁失聲叫起來。

「當然知道!這麼闊綽的宅子,除了東廠提督府還能有哪?!」

白衣公子不屑的冷笑,隨即豎直脊背,挺起上半身,盤腿坐在顧雲汐旁邊。

「既然知道,你還敢闖進來挾持我?!」顧雲汐瞪圓了杏眼,憤然反問。

白衣公子勾動緋紅的薄唇,向滿腔懣悶的顧雲汐輕睨一眼,沒吭聲。

夜刺東廠失利,眼下番子們正滿街巡查他的蹤跡,京城又是消禁的時辰,他有傷在身根本無處躲藏。

思來想去,白衣公子決定到東廠提督的府邸藏身。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才最安全!如今那閹人身在東廠,無暇顧及自己的府宅。

就算他在京城各處布下天羅地網,都不會想到他要找的人就在自己的家中藏著吧——

從內衣里扯下一塊布料把傷口簡單包扎一下,白衣公子駕輕功來到冷府的宅子里,貓在一處房上等待時機。

看到顧雲汐那時,他並沒認出她來,只是從她衣著背影上思量,這小公子肯定不算是習武之人。

嗯,就借他的風水寶地療傷好了——

白衣公子打定主意,飛身下了房脊,這才挾持了顧雲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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