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冒頓的成長歷程

作者︰湯加鹽大伯伯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恆過,然後能改;困于心,衡于慮,而後作;征于色,發于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然後知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也。

——孟子

劉邦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立足中原,原本他該嘗嘗坐享天下的滋味了。可是,天道不公,誰曾想,西北又烽煙四起了,大將韓信即刻告急,邊民有身陷水火之危。而這危急大漢之人,不是別人,竟是那曾為人質且數次差點喪命的冒頓。

此刻皇帝登基不久,朝廷初建,朝中文臣忙于定規矩,制禮儀,不知冒頓;武將雖然也同樣不知,但諸將神氣間鄙夷之氣頗重,心想區區胡奴,難道還能強過蒙恬、項羽之輩不成?我們久經生死沙場,這馬上得天下的功夫可不是吹出來的。眾武將本就見皇帝與儒生日漸走近而心懷不滿,此刻斬將搴旗、重振雄威的機會來了,遂將對腐儒的不滿一起潑向了匈奴。

匈奴是中國北方的一個游牧民族。也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最著名的游牧民族之一。

匈奴,其先祖我國第一個世襲王朝——夏朝君主的後裔淳維,淳維為夏桀妾之子。公元前16世紀夏朝滅亡後,夏後履癸的一支後裔逃到北方,在吞並其他部族之後成為匈奴族。

古時的北方是荒寒之地,沒有耕田,沒有城郭房舍居住,沒有文字語言為信約,甚至彼此的地域歸屬都模糊不清。匈奴久居北方,逐水草而居,以放羊牧馬、狩獵為生。

匈奴孩子自小就學騎馬牧羊,彎弓射飛禽,投矛殺走獸。四處游獵,饑則食肉,渴則飲血,體質甚棒。又因所居之地奇冷,平日常吃獸肉、喝女乃,補充的營養充足,因此匈奴人個個都長得身強力壯,粗豪大氣,可以說是天生的強兵悍將。如果天年好,匈奴就各安其所,各家放各家的羊馬,各人狩各人的獵;但如遇荒年,他們就殺意萌生,四處作亂,別說搶奪漢人,即使對本族人也不例外。匈奴內部的小部族相互廝殺,又或者是大部族對于小部族的吞並都是時常發生的。

夏、商、周三朝都遭受過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擾,漢人不堪疾苦,歌曰︰「靡室靡家,獫狁之故。」就是說,我們家破人亡,全都因為獫狁。

獫狁(xi ny n)︰古代族名,是匈奴族的舊稱。又叫犬戎,古代活躍于今陝、甘一帶,獫、岐之間。到西周末期,長期的農耕和平環境,使得君王荒婬無度,玩物喪志,烽火戲諸侯。君主性格軟化,無心富國強兵,隨後周幽王又因立褒姒為後而與申侯矛盾,最終申侯借烽火戲諸侯之機,伙同匈奴滅了周幽王。結果周幽王被野蠻的犬戎族攻殺,幽王的寵妃褒姒被擄,都城豐、鎬西北被犬戎佔領。強盛約三百年的西周覆滅。

在春秋戰國之際,匈奴與漢人打打殺殺,互有勝敗,于是有了燕長城、趙長城等防御匈奴的工事。秦始皇統一六國後,命蒙恬領軍驅殺,馳騁七百里開外,匈奴聞風喪膽,從此不敢南下牧馬彎弓。

秦失其鹿,天下逐之,匈奴也趁此機會發展勢力,擴充領地。匈奴人活得真實,說干就干,絕無虛文腐禮。在戰場上,有利就進攻,失利則後退,不以後退為恥。頭領與兵將一樣,吃獸肉,穿獸皮,而且是越年輕力壯吃得越好,身衰力弱者只能吃那些差點的。匈奴人以年輕人為貴,輕視老年人;以力壯者為尊,蔑視力弱之人。那是一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女子毫無地位,只被視做一種財產。如果父親身死,兒子可以娶他的後母為妻;兄長死了,弟弟能娶他的嫂嫂為婦。也許現在的我們對當時他們這種習俗十分不能理解,甚至十分厭惡。但是我們要記住,在那個時代,人口繁衍對于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是最重要的。多少個草原小部落因為部落人口的稀少,在之後的部落爭斗屠殺中而消亡殆盡。

冒頓是首領的孩子,他父親希望他繼承大業,于是在他小時候就教他如何管理族人,如何激發將士的斗志。

此時的匈奴首領名叫頭曼,頭曼就是冒頓的父親,冒頓是長子,已被立為太子。在匈奴的北方,有一支強勁的隊伍是頭曼的心頭之痛,那支隊伍就是月氏。不久,頭曼又突然多了一塊心病,因為他後娶的閼氏給他生了個小兒子。按理來說,頭曼喜得貴子應該高興,可是閼氏一直軟磨硬泡,說什麼都要頭曼立他兒子為太子。頭曼雖不聰明,但也是明事理的人,他知道如果自己身死,閼氏委身于自己手下的一名大將,定會因兩位兒子爭奪單于之位而使得自己的匈奴部落立馬分裂。他閱歷豐富,知道分則勢弱,裂則力孤,最終會走向滅亡。頭曼一連幾天愁眉不展,不知道內情的人還認為他害怕月氏和中原漢族的夾攻,紛紛獻謀告勇。

這一天,頭曼將冒頓叫來,說要冒頓前去月氏為質。冒頓認為自己能為父親出力,且此舉既利族人,也能鍛煉自己,很是高興。

頭曼拍拍兒子的肩頭,語重心長地說了句︰「保重!」冒頓听父親語帶哽咽,一抬頭,只見父親面色凝重,且眼眶濕潤,心想那是父親擔心自己安危所致,冒頓也鼻子酸酸地說︰「阿大!我此去,無論如何,定能含垢忍辱,不負所托。為防軍心動搖,我走時就不必送行了,再說孤身一人,月氏也放心。」

頭曼老淚縱橫,半晌說不出話來,一雙手緊緊地握住冒頓的手。

冒頓剛到月氏,月氏人暗藏于匈奴的內奸就報告說頭曼正整頓軍馬,即將偷襲。月氏諸將大怒,罵頭曼陰險毒辣,不惜以兒為誘餌,吵吵嚷嚷著要斬了冒頓。冒頓來者不善,心想我離家背族,全拜月氏所賜,既然親身而入,索性探探他們的虛實,將來雙方交鋒也好有所準備。他偷偷模模地轉了幾處,從一個馬夫的口中听說馬房中有匹日行千里的高頭大馬,心下暗笑,想世間豈有此馬,轉身就走,耳邊隱隱傳來「……那馬一身白毛,毫無雜斑……」

忽然火把明亮,四野猶如起火,接著吵吵嚷嚷不斷,說︰

「抓住奸細!」

「拿住匈奴來的那個小雜種!」

「那小雜種一定不是匈奴王子!」

「匈奴怎麼可能把王子隨便送過來!」

只見火把先是圍住冒頓居住的地方,之後四散開來,各處都有。

冒頓心中一驚,隨即鎮定,心想自己探听暴露,逃命要緊。當下不及細想,徑直躥向馬房,果見一匹高頭大馬,全身皆白,甚是雄壯。冒頓解開韁繩,飛身上馬,雙腿一夾,白馬奔馳如飛,稍有片刻,回頭只見初時刺眼的火把細微如晨星。

一夜奔馳,回到家中,冒頓早已疲憊不堪,那馬的精力卻似乎比昨晚更為旺盛。頭曼听說冒頓回了,心里先是一喜,隨即憂從中來,即刻去見冒頓,欲問緣由。冒頓一心以為月氏大軍壓境而族中無人知曉,也不管疲憊,急急忙忙去見頭曼。兩人在半道相遇,冒頓剛要說月氏情況,頭曼卻先問他是怎麼回來的。

冒頓只好說是逃回來的,待他還要再說,頭曼搖了搖手,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次日,頭曼召見冒頓,給他一萬精騎,讓他帶兵駐外。冒頓滿月復疑團,為何父親見自己時忽喜忽憂?為何他剛回來月氏就沒消息?剛想出言詢問父親,閼氏卻拉著小弟弟走進來,只見閼氏臉俏眉細,話語輕柔,委實嬌麗難言;又見自己的小弟弟穿得雍容華貴,舉止落落,不禁想到他有族長之福。

這一日,冒頓正在訓練手下兵將,如廁時听到兩人一言一語,說的竟是頭曼如何安排他為人質,如何再佯裝攻打月氏以便借月氏之手除了他。冒頓怒從心上起,抓起兩人就是一頓暴打,有一人挨不住,竟說出他是閼氏的親信,知道閼氏唆使頭曼另立太子而假手于人。冒頓呆呆地暗自回想,驀地見到他弟弟雍容華貴的服飾,雙眼一眨,落了兩滴淚。

人世間,是如此的殘酷。

自此冒頓不離軍營,整日勤練兵將,他讓閼氏的親信去向閼氏報告,說冒頓蠢笨得很,練軍也不知靈活。冒頓在營中立了條軍規,說︰冒頓箭鋒所向,兵將必隨,否則立斬;冒頓箭射走獸,兵將凡有不遵者,立斬。

不久,冒頓又射他的愛馬,不隨他而射的兵將又都被斬。又過了一段日子,冒頓當眾射殺自己的妻子,那些不射的兵將又都被斬。有一次,冒頓箭射頭曼的坐騎,眾兵將無不追隨而射。見頭曼的坐騎滿身是箭,冒頓心下自喜,臉色卻依舊如常。又過幾天,冒頓約頭曼外出狩獵,頭曼馳騁當先,搭箭就要射向一只飛奔的小白兔;冒頓也是左手控弓,右手搭箭︰突然,兩箭齊發,可頭曼射中白兔,冒頓卻射中頭曼;剛一剎那,頭曼已滿身是箭,如只刺蝟。

頭曼死後,冒頓自封單于,大肆誅殺,不听號令者無一幸免。

東胡欺冒頓新立,派使者來說︰「我們頭領想要頭曼騎的那匹千里馬!」冒頓問群臣,群臣怫然堅拒,冒頓卻笑嘻嘻地說︰「一匹馬,為它而得罪領國,值得嗎?」

群臣見冒頓竟將救過他的馬輕輕易易地送人,憤恨填胸,臉上卻不便發作。不久,東胡又來要閼氏,冒頓仍問群臣,群臣怒不可遏,捋袖揎拳,作勢欲打;冒頓卻親自送閼氏出門。

東胡王接到閼氏後大喜,想冒頓是個草包,竟然將其已接手的女人送給了自己,隨即西侵冒頓,派使游說冒頓,想要匈奴與東胡間的那塊地。冒頓仍是問群臣的意見,群臣都說那地荒蕪,不要也行。冒頓卻跳了起來,厲聲道︰「土地那是一個民族的生存之本,為什麼不要?為什麼要白白送人?」

隨即下令斬使祭旗,冒頓率兵親征;東胡人驕傲輕敵,一鼓被滅。冒頓一戰得勝,戰利品頗盛,借此機會,相續西驅月氏、南敗樓蘭等族,並收復了前先年蒙恬從匈奴手中所佔的土地。

冒頓發展勢力時,恰逢楚漢相爭,因此南下的阻力不大。然而僅借此歷史上的一剎那,冒頓已是稱霸一方,成為了統率三十余萬精兵強將的草原首領。趁此大勢,在漢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秋,冒頓死困大將韓王信于馬邑。同年九月,韓王信投誠,冒頓翻山越嶺,攻陷太原,兵臨晉陽城。

當冒頓兵臨晉陽時,大漢朝廷中,儒生正為武將的不知禮、不守禮而頭疼,武將卻也正為文臣的那一套套腐禮縟節而心煩,但大漢朝廷卻對眼前的危機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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