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追殺

一時間,河北各地風起雲涌,消息傳到許都的曹操耳朵里,不由的惹的梟雄霸主仰天哈哈大笑,深贊荀攸這老狐狸智謀絕,計策毒辣,一道旨意將河北搞成一鍋爛粥,端的是讓人快哉,讓袁熙兄弟狗咬狗去吧。

讓曹操驚喜的是,事情還沒過去多久,從冀州鄴城方面,居然派來了一位使者,攜帶珍奇異寶以及北地特產,前來朝拜天子劉協。

但許都的明眼人心里都明白,朝拜天子只是個蒙蔽天下的幌子,袁譚得了冀州牧位,在政治上可以與袁熙分庭抗禮,惹得袁熙心憂前來講和才是真的,這樣就有的談了。

不過派來的人倒是個沒什麼大名氣的,叫作司馬懿,不過其本人雖說沒什麼名頭,但其父司馬房,倒是曾對曹操有過提攜之恩。

這一點,卻是令兩方的關系,有了一點緩和的余地,司馬懿到了許都之後,在代表袁熙朝貢天子事完畢後,便立刻攜帶重禮求見曹操,怎奈曹操心懷叵測,有心晾袁熙一晾,故而一直以公務繁忙相托,不肯接見司馬懿。

鄴城東,李陽坡。

袁譚焦慮地盯著西邊,一會後一隊車馬駛來,辛評、辛毗兩兄弟跳下馬車。

「仲治先生,鄴城那里怎麼樣了?」袁譚焦急問道。

「大公子你還是晚了一步!主公有廢長立幼之意,在下雖然已是隱隱有感,卻不想主公卻如此堅決唉,袁熙袁顯奕,年僅20歲,又如何能與曹操抗衡,主公此舉無異于自毀基業矣,可悲,可嘆啊。」辛評不住嘆息。

「二公子先一步,將消息傳給審配他們。在鄴城起事已經不可能。如今二公子挾大軍回鄴城,那里已被他們控制住。我看情勢不妙,所以率家眷逃出城來,跟大公子會合。」

「難道我們,就如此放棄了麼?我不服氣!憑什麼是他袁熙,為什麼?」袁譚悲憤交加。

「糧草籌集起來了嗎?逝者已矣,大公子也就無需再過多憤慨了,當務之急,卻是先想辦法保住性命,才是要緊的大事。為今之計只有迅速北上幽州以保x ng命,反攻冀州的事r 後再說。」辛評出言勸道,他還算理智。

「哎,如今袁熙勢大,r 後當真還有機會嗎?」袁譚反問道,他心里也沒底。

「當初在青州,我們設計謀害袁熙,後來事敗雖未捅破,但袁熙卻又焉能不知?其對大公子你心下早有恨意!你此刻隨軍回返鄴城奔喪,卻不想想,袁熙焉能讓你再活著回幽州?就算他顧及兄弟之情不殺你,只怕也會將你幽禁在鄴城,一生寄其籬下,看起眼色,又如何能再有今番割據一州之地,雄踞一方的顯赫日子?此番若回鄴城,必再難見天日矣。不過事在人為。大公子您並非沒有機會的。」

歷史上,曹彰的下場,不就是辛評所推測的那樣嗎,最終被曹丕給軟禁而郁郁而死嗎。

辛評接著分析道:「只要連結外援,再請烏桓的蹋頓一同舉兵,奪回冀州還是有勝算地。」

這算是一狗急跳牆的昏招了,歷史上蕭梁子孫,就是勾結了宇文泰,才讓梁朝加速滅亡。

聞言,袁譚眼中一亮,興奮道:「還是先生智高才深,糧草已經籌集得差不多,我們隨時可以拔營北上。」

「不!大公子。」辛評制止了他,說道:「旁邊還有青州軍在窺視,他們未必會讓公子您輕易北歸。公子應當遣一大將統帥兵馬,而您率少數輕騎速速回幽州,掌控局面。」

袁譚頓了頓後,看向旁邊地朱靈:「那麼,有勞將軍代為統領這些兵馬了。」

「不負公子重托。」朱靈沉聲抱拳道,雖然知道不可為,但他仍舊接下了這個任務,食人俸祿分人之憂,不外如是。

袁紹死得突然,又時值夏末。所喪事籌辦了五天也就要出殯下葬。冀州一眾文武懷著焦慮不安的心情前去送葬。劉夫人哭得悲切再次暈厥在袁熙懷中。

袁熙心情也很壞,前兩r 太史慈、段匹磾先襲擊了幽州軍輜重隊。再攻克了幽州軍中軍,兩次突襲將近萬幽州軍擊潰。

但太史慈、段匹磾,並沒有發現袁譚辛評等人地身影,主將朱靈在被袁熙軍擊敗後,也率十幾騎逃奔幽州。現在袁熙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張郃、郭淮兩人身上,希望他們能迅速拿下涿縣、薊縣兩地。

而如今袁紹剛死,袁譚便偷偷的跑回了幽州,連個招呼都不打,擺明了心存反意。袁熙不是軟柿子,既然他這個兄長對他已經是心存歹意,他就沒有必要去等他大哥真反的時候,再想辦法對付,那樣恐怕就是真的晚了。

他袁熙可不是軟柿子建文帝,他不會給袁譚成為朱棣的機會的,一切必須扼殺在萌芽之中,這也是為了袁家好,他如此安慰自己。

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與其等袁譚去反,倒不如自己先出手,廢去他的名聲和羽翼,日後對付起來,卻也省卻了好些力氣。

袁紹臨死前的話的很清楚,「有你們兄弟在,何愁袁氏不興,何愁天下不寧。」

可是,袁紹這才剛走,所有的事情,便立刻走向了下坡路。兄弟相殘的狗血局面,果真是即將上演。

袁熙不希望這樣,可是也沒辦法,世事如棋人如子,人是一種很卑微的生物,可以改變命運,卻不能夠掌控天道,即使是穿越者,也一樣。

活在這個亂世,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許多的事情都不會,按照自己的預想發展。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袁熙何嘗不想過一種這樣的生活,可惜天不隨人願,帝王之家最無情。

他注定只能是,歷史冥冥長河中的一位過,蝴蝶翅膀能改變世界的走向,卻帶動不了世界的發展。袁熙注定也只是,掙扎在亂世中的一名生存者而已,為了生存而刻苦拼搏。

大將軍府。

從大將軍袁紹入葬起,袁熙一連絕食五天,而接下來一段的時間,他幾乎什麼事都沒做,把全部精力用在哭喪上面。

河北大臣也跟著沒做別的事,把全部精力用來安慰他們的新主公袁熙了。

看著袁熙好像很傻,很天真,很虛偽,其實他這是在和原先河北眾臣,確立新的君臣之分的一種手段罷了,不過不能為外人道也。

高柔首先勸說︰「將軍承受大將軍交付的大業,撫臨河北,責任至為重大,怎麼能像一個平民為了講究小節,而讓身體受到過分傷害?」袁熙于是吃了一碗稀飯,但之後又繼續絕食。

接下來各大河北文臣武將,全都到門外跪求袁熙,遵照先主袁紹的遺言,安葬後趕緊月兌下喪服,讓河北走向正軌。

袁熙不听,哭著下詔︰「自從災禍降臨,恍惚之間好像就發生在昨天,我侍奉父親的靈寢,仿佛他老人家仍在人世,你們竟然說把他老人家下葬離開,我實在不忍听!」

很虛偽對嗎,很惡心對嗎,但是確實有用,經過幾次請袁熙的舉動,新的君臣之分,也就是所謂的名分,就這樣悄悄地確立了。

接下來幾天,文臣武將不斷上疏請求,袁熙終于松口,但只同意下葬,不同意月兌掉喪服。

翌日,袁熙親自前往方山的固陵,安排下葬事宜,下詔讓平時出動的儀仗隊全都停止,只保留武裝近衛作臨時戒備。

死了20天的袁紹,終于入土為安。百官都以為袁熙,終于不用再鬧下去了,袁熙卻仍不罷休,答應不再絕食,但堅持不月兌喪服。

袁家長老袁基建議說︰「我們的年紀都已衰老,但事奉歷代袁家家主,對袁家的前例舊典,自問相當熟悉。回想祖先們故去之時,只有侍從靈柩的人才穿喪服,其他的人一律仍穿平時的衣服,一直遵循到今天,從來沒有更改。听說大將軍三餐吃飯,不滿半碗,無論晝夜,不解除系在腰上的麻帶,我們捶胸頓足,坐立不安,願大將軍稍微克制親慕之情,遵守袁家立下的舊有典章制度。」

袁熙淒愴說道︰「我哀痛到極點,傷害身體是常有的事,不必特別關注,我早晚吃稀飯,身體勉強可以維持,諸公何須憂慮。」

田豐和沮授也不贊同,袁熙放著政事不顧,而專心守孝,各種引經據典,希望袁熙回頭,但袁熙見招拆招,總有他的道理,讓群臣無語,到後來又耍起無賴,當眾大哭。

並揚言如果不讓他穿喪服,將三年不開口說話,也要把這套儀式走完,大家沒有辦法,只好聯合上書︰「您穿吧,您穿吧,真的,沒關系的,別哭壞身子。」

其實,太宗宣武帝袁熙,之所以極盡虛偽地演這一出,就是為了淡化,之前袁家內部血腥政治的一種手段。

用這種強烈的孝道,來掩蓋袁家不忠不義的事實,這也是為何大晉王朝建立後,提倡孝道而不是忠義的原因了。

太宗宣武帝袁熙,開國就不正,用忠義來激勵國民,誰信?鬼信嗎?所以只能以孝治天下,沒辦法,其身不正雖令不從罷了。

薊縣。

五百多輕騎,悄悄出現在薊城外,為首的兩員將領正是張郃、趙雲。

因為要長途奔襲,袁熙又秘密派遣趙雲,率兩千驍騎協助張郃奪取幽州。

袁熙的命令是r 夜兼程襲取幽州,經過張郃、趙雲、郭淮三人商議,由張郃、趙雲兩人率驍騎,馬不停蹄地趕往涿縣、薊縣兩地詐城,郭淮率中軍隨後趕去接應。

薊縣守將胡範,是袁熙他大哥袁譚心月復,一個中年校尉。他將號稱冀州傳令官地張郃等人,恭敬地迎進城中府衙。

此時廳堂中剩下胡範、張郃、趙雲,還有門外十余個胡範的衛士,然後賓主落座。

「有勞兩位大人來傳令,不知文書在哪?」胡範問道,他如此問也合乎情理。

趙雲取出袁熙簽發的文書,胡範仔細看了每一個細節,確信印信之類的都沒錯,但這份調令文書地內容,卻是將他調到鄴城。

此時袁紹身亡的消息,還未傳到涿郡。但在曹袁決戰這個節骨眼上,將胡範這樣的要員,突然調到鄴城任職,那就太可疑了。

「兩位大人,請先下去歇息,等我辦完交接,就動身前往鄴城續職。」胡範答道。

「那不知胡大人,需要多久才能交代完畢?」張郃質疑問道,他覺得胡範不老實。

「啊。不需要多久,也就三r 吧。」胡範言辭閃爍說道,畢竟他的主子是袁譚對嗎。

張郃一皺眉,不悅道,「大人難道沒有瞧見調令上說的,是即刻啟程麼?」

見張郃如此說辭,胡範更加堅信此中的詭異,于是幸幸答道:「交接一郡之防務。豈是那麼簡單的事,三天已經十分匆趕了。」

就在這時,趙雲一個箭步移上去,順勢抽出了腰間佩劍,三尺青鋒直指胡範要害。

胡範悚然一驚。他沒想到趙雲突然發難,但武將出身的他,反應也是極快,後退一步堪堪躲過這一劍鋒,不過仍舊被劃傷了手臂。

一旁地張郃也是身手極快,趙雲剛剛抽劍,他就已經封住胡範的退路了。

他使出手搏之技擒住了胡範,而趙雲地長劍此時,也架到胡範地頸項處。

「你等到底是何人?」胡範額頭冒出冷汗。

說話間,門外院落傳來廝殺聲,幽州衛兵听到聲響,想跑進查探,但都驍騎兵攔住。

趙雲一手擒住胡範,將他推出去大廳,一手將長劍壓到他頸間要害,示意他老實點。

「都住手!」張郃一聲斷喝,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這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庭院間地兵卒,見主將被擒,都了停下了來。

胡範能被委以,留守薊縣老巢地重任。顯然是袁譚嫡系心月復。但胡範同樣也畏懼死亡,此時他心中充滿矛盾,危急時刻才知道,所謂忠節之臣,不是那麼好當的,不是每個人都是顏真卿的。

連r 勞頓,張郃眼中布滿血絲,但他還是神情凌厲地逼迫道:「快讓你部下棄械,如此還能保全你一家x ng命!否則,你知道的!」

趙雲接過驍騎拋來的長槍,他掃倒幾個沖上前的衛兵。威風凜凜地立在院落zh ng y ng,無人敢憾其鋒芒,這就是無雙猛將的威勢。

見無匹的趙雲,胡範脖子發涼,顫聲道:「你,你們到底何人……」

「我等大將軍麾下,只要你交出讓部下歸順,二公子必不會虧待你的!」張郃喝道。

「啊,二公子!」胡範一下明白了事情的復雜x ng。想了會後,他立即喝令那些衛兵棄械,畢竟他不是什麼貞潔烈女。

城門處,十幾騎正風塵僕僕地跑進薊縣,為首一人正是幽州牧袁譚,跟在他身後地有臧洪、辛評等人,可見也是風餐露宿、星夜兼程。

因為袁熙派出輕騎,在冀州全境搜捕袁譚等人,所以他們逃得並不是很快。好在辛家在冀州也是很有影響力,經過一番周折後,還是讓袁譚等人回到幽州。

可當他們趕到涿縣時,發現那里正在被青州軍收編。驚慌之下,袁譚率部連夜逃奔薊縣。

好在守衛薊縣地兵卒,倒是沒有表現出異樣,所以袁譚等人也就進了城。

「大公子,您怎麼回來了!」城門附近一個認識袁譚的,騎都尉驚問道。

袁譚停下馬來,問道:「薊縣可有異樣?」

那個騎都尉想了想。答道:「方才有鄴城來的傳令官。胡將軍將他們,迎到府衙去了。」

袁譚心中一涼,喝道:「哪里是什麼鄴城的傳令官。分明是袁熙的青州軍,他欺人太甚,非要奪取我的幽州,才肯罷休嗎!」

「哈哈哈哈哈,兩兄弟不能相容如此!天下間還有此等之事!」袁譚悲戚笑道,但他忘記了刺殺袁熙的時候了。

「大公子快快召集起兵卒,城外說不準還有青州軍!」辛評急忙催促道。

袁譚回過神來,正要下令那個騎都尉召集兵馬,但此時城中跑出百多騎,為首一個騎督正手舉一份文書,顯然是來收編城防的。

「胡將軍下令讓我等接受城防!」那個騎督大聲道,他並不認得袁譚。

袁譚看那些騎兵地裝束,認出他們是青州軍,他驚怒交加,喝道:「混賬!胡範哪來的傳令!」

這時那個騎督,才仔細打量起袁譚等人,喝問道:「哎吆!你是何人!」

守城地騎都尉不明所以,見對方竟敢蔑視州牧,于是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了,這是州牧大人!大公子是也!」

那些驍騎士卒著實愣了一會,隨即獰笑起來,紛紛抽出了兵刃,真是條大魚啊,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大公子快逃!」臧洪見事情要糟,大叫一聲,他帶著隨從擋在袁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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