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蓉被打得唇角流血,臉上卻還是一副哀哀戚戚的樣子,「爺,奴婢冤枉。」
她膝行至他床邊,失聲痛哭起來。
「奴婢見爺這幾日睡覺不安穩,便想著讓爺舒服些,自作主張地給爺在屋子里點了香薰,乃上品草藥所制皆有靈力揮發,爺應該是知曉的,爺若是不喜奴婢馬上扔掉。」
「拿來給爺看看。」旬漠盛不相信,若是有香薰為何他一直不曾感覺到。
今夜著實有些詭異。
而碧蓉心里一直在打鼓,什麼叫護心石不見了?
是他自己弄丟了,還是被人竊走?
她一直留在旬漠盛身邊,不曾發現他身邊有任何可疑人物。
她戰戰兢兢的將小香爐遞了過去,銅質的香爐上盤旋著一頭凶猛的麒麟。
光憑肉眼根本看不出爐子里飄散著青煙,既不迷眼,也不辛辣,確實是上品草藥煉制而成。
他盯著碧蓉那張慘白的小臉看了看,「爺我不需要這些東西,日後若不得我允許帶這些東西進爺的臥房,當心你的小命。」
碧蓉忙不迭點頭,不敢抬眸看他一眼。
換作旁人他早就毫不留情下死手的,碧蓉善解人意十分熨帖,最重要的是她能滿足自己任何要求,從不會露出嫌惡的神態,比這幾百年他遇到的所有女子都要心悅誠服。
這次醒來之後,旬漠盛顯得十分焦躁,他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後,便模黑離開了。
碧蓉渾身一軟,趴在了地上。
護心石不見了,她的任務無法完成,這幾個月的心血白費。
想到,她甚至有些悲憤。看著高高的閣樓她甚至想跳下去了事。
「碧蓉。」
這時耳旁響一個聲音,是少主。
碧蓉循聲望去,看到一抹暗淡的光影。
「怎麼回事?」他聲音不輕不重的,卻讓碧蓉更加悲憤,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她所有的夢都碎了。
男子想不到她會忽然這樣。心靈上的折磨遠勝身體折磨更讓她痛苦不堪。
「護心石不見了……」她低語喃喃。
「可知去了何處?」
她眼里沒了神采,「興許……被人盜了……興許……自己丟了……」
「振作一點,眼下也並非全無希望。」
她前日才方開始感探知,想不到就發現護心石不見了,到底是何日不見的更加無法追查,至于護心石是否還在十方界,便更加說不清了。
顯然男子也想到這一點,「我會通知樓主,加派人手四處追查,你莫要灰心。」
「若是護心石不見,他那幾個屬下早就恨他入骨,為何一直不曾動手。」碧蓉忽然便想到這一點。
這句話倒是給男子提了個醒,「興許並未真正丟失,說不定是個陷阱。」
碧蓉猛地抬頭。
她知道少主說的也並無可能。
「你若是能借此機會奪得他的信任,我們將會迎來巨大的轉機。」
「屬下明白了。」碧蓉心神一定,眼里又有了神采。
男子看了她一眼,感覺這樣脆弱的她,用著已經沒以前順手了,心里便有了旁的想法。
*
師徒兩人離開時經過城主府邸外圍。
被城主府的煞氣驚到。
很難想象這座府邸會被煞氣重重包圍,這樣的府邸不知會殘留了多少無法往生的冤魂。
「這座府邸十分古怪。」雲忘憂感覺身體的寒冷又加重了幾分。
「城主旬漠盛是個鬼生子,他靠吸食人的魂魄,甚至是陽氣為生,每年送來這里的冤魂不知何幾。」雲無意牽著她的手緊了緊。
有鬼發現自己的親人未踏上往生之路,便尋到這里,偶爾會聚集在城外,要麼被煞氣蠶食,要麼入了旬漠盛月復中。
雲忘憂無法想象那是一幅怎樣的畫面,可是一細想便是遍體生寒。
「有人。」雲無意捂住她的嘴。
被柔軟的唇瓣燙得到掌心一熱,禁不住想嘗嘗滋味。
不遠處的樹林里,那團昏暗的光圈之中,逐漸顯現出一抹影子。
那人回頭看了城主府一眼,心中似有思忖。
須臾間便又消失了。
「我瞧他就是靈力高深了些,怎能擋住城主府的煞氣?」雲忘憂扳開他的手掌。
「他身上那層淡光是金縷衣。能遮擋煞氣,潛入任何地方,很難被人察覺。」雲無意有些失神地解釋道。
金縷衣?
雲忘憂偶爾有听說過,這樣的裝備也分上中下品級。
她呵呵一笑,「我想要。」
雲無意見她笑得不懷好意,心想準沒好事。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
「我們一人一件,這樣便可四處去觀摩,你亦會有不少收獲。」
「我需要嗎?」
學無止境,難道他不需要嗎?
雲忘憂一臉天真,「為何不……」
話還未說完,她便感覺雲無意不對勁,方才還蘊著柔光的眼神,頓時暗淡下來。
「不……不需要……」
她結結巴巴的不知所雲。
雲無意沒再說什麼,兩人回到客棧,雲忘憂才感覺身體逐漸恢復正常。
只是這一天都依靠著靈力加持,她有些扛不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雲無意因著她那句話氣惱,硬是要拉著她磨合。
這一磨合,到了天亮便找來小二換床褥和布衾。
小二看兩人的目光,別提多精彩。
「下回悠著點,咱們這十天出不來一次大太陽,下回若不注意,定要雙倍收費。」這小二有些不識趣。
雲無意冷峻的面孔滿是不自在。
「讓你換你就換唄,嗦嗦作甚。」雲忘憂板著臉唬了他一句。
小二模了模鼻子走了。
一個姑娘家既然如此凶悍,莫不是養的小倌吧。
養小倌在十方界可謂風靡一時,就連小二自己也動過心思,奈何生得不夠俊美,只能在心里一個勁兒地發酸。
沒一會兒雲忘憂養小倌的事兒,便在整個客棧傳開了。
兩人離開客棧時,雲無意感覺到了無數好奇的目光。
「我忘記拿乾坤袋了。」雲忘憂捂了捂荷包,立刻跑了回去。
這時一個妖嬈的女子走了過來,她面如嬌花,唇如朱紅。
她悄咪咪地問,「那小姑娘挺折騰人的吧?」
確實折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