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至強者的血

作者︰一天不睡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夜無話,山海關一如往常的平靜。

上層勢力的交替更換,並不會影響到生活在底層的弟子們。

他們依舊如同往日那般,各自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沉默的修煉,修煉的越來越沉默。

但如今跟先前相比起來,已經有了非常大的不同。

弟子們的心中有一團火,眼中有兩道亮光。

他們在期盼著,渴望著,去看一看淚障之後的世界。

就連那些洞玄境的長老跟真血境的院長們,心底同樣有所期盼。

而等待的時間,向來是極其漫長的。

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難熬。

有人在等白天快些過去,有人在等夜幕火速降臨。

深夜。

野鬼出沒的最好時機。

一個穿著黑色勁裝,不知是男是女的人靜悄悄的朝著定山侯齊槐所在的宮殿潛行而去。

他的動作非常謹慎,生怕還未曾接近,就已經驚動齊槐。

來到宮殿門前之時,此人貓著腰,弓著身子抬頭向大殿看去。

大殿靜悄悄的,里邊沒有點著燭火,但詭異的是兩扇大門是洞開的。

山上溫度很低,風也很大。

無數的冷風嗖嗖的倒灌進了大殿之內,顯得人無比,略微有些恐怖。

那人不知不覺間便皺起了眉頭,喉嚨滾動著,心頭總籠罩著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看著黑黝黝的大殿,就像是看見了一只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正在冷冷的注視著他。

這人悚然一驚,猛的轉過了腦袋,看向了身後,一臉的警惕之色。

然而。

一切都是虛驚一場,身後空無一人,就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

他長出了一口氣,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滲透出的細密汗珠,啞然失笑。

人嚇人,嚇死人。

適才出現的感覺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他緩緩轉過身,從懷里掏出了一根燃燒過的黑色蠟燭,看了一眼之後趕忙收了回去,心中稍安。

激進派讓他來試探定山侯,這無異于找死。

定山侯是什麼實力?

且先不說他是個陣法大師,就看他那一日背後出現的真龍虛影,隨手一擊就能滅殺妖族天才的姿態。

那哪里是普通的侯級?

自個兒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不過有王賜下的寶物,那一切自然就猶未可知了。

化靈境再強,那也不過就是個化靈境罷了。

王境之下,一切皆為螻蟻。

他這般想著,一門心思都放在了不遠處的大殿上邊,全然沒有防備自己的身後。

一團黑影悄咪咪從地上浮現而出,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黑影湊在了那人的腦袋邊上,居高臨下的將他懷里的蠟燭盡收眼底。

若是有旁人瞧見這幅情形,怕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這就像是有一只惡鬼趴在了一個人的肩膀上似的,只是這只惡鬼,並不是什麼鬼影子。

此時。

那人將蠟燭握在手里,隨後緩步朝著宮殿走去。

齊槐的影子就跟在他的身後,他走一步,影子就走一步。

越臨近大殿門口,那人就越發的謹慎,眉頭不自覺的緊緊皺了起來。

定山侯乃是陣法大師,天知道他有沒有在宮殿外邊布下陣法。

距離大殿還有三丈的時候,他拿出了懷里的半截兒黑色蠟燭,體內靈力釋放而出,將其點燃。

齊槐通過影子看的清清楚楚,蠟燭上的火苗居然是黑色的。

他本來還以為,這東西就是當年跟著張玄機去往蠻荒之地的時候,他拿出來指路的蠟燭。

如今細細看去,的確發現了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看來二者並非同一物。

齊槐開始感興趣了,他在上一次的時候就很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只是後續也未曾有機會研究。

不曾想如今居然又一次看到了,雖說不是同一根蠟燭,但想來本源應該是相同無疑的,齊槐在那上面感受到了似曾相識的氣息。

至于這個半夜前來的不速之客,他也已經知曉了此人的真實身份。

雖說在斗篷下面的那張臉上還披了一層皮,但是一個人的氣息是難以改變的。

自從他在邪至尊那兒學會了隱匿氣息的法門之後,對氣息的感知程度已經達到了一個極其敏銳的地步。

呵!

山海關果然很有必要進行一次大清洗,將某些心思不單純的人肅清出去。

此時的臨遠侯尚且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已經徹底暴露了出去,畢竟他這次來是做了多重準備的,且如此小心謹慎。

本以為是萬全之策,如今看來還是太過天真了。

蠟燭點燃之後,微微的黑色螢火散發出了詭異的光芒,庇佑著他不會被大陣所迷惑。

殿前三丈之地悄然而過,蠟燭沒有任何的波動,這代表著他並沒有陷入陣法。

定山侯所住的宮殿以前是陰葉飛的,臨遠侯作為激進派的一員,自然也曾經到訪過。

他雖不記得大殿的具體布置,但還是稍稍有些印象的。

進入大殿之後,並未發現齊槐的身影,臨遠侯心底思索,覺得此時的齊槐應該正在大殿之後的廂房歇息。

他貼著冰冷的牆壁,一路朝著殿後模去。

每走十幾步,他便會低頭看一眼手中的蠟燭,確認了自身沒有陷入陣法之後,方才會繼續前行。

走到大殿深處之時,臨遠侯看著身側的架子,眼中露出了一抹深深的鄙夷。

沒想到定山侯看著人模人樣,像個翩翩君子,可背地里卻干著這般勾當,跟陰葉飛無異。

架子上這些各式各樣的長鞭,他卻未曾有半點處理。

呵!

惡心!

如果不是怕驚動了定山侯,他一定會朝著架子狠狠的吐幾口唾沫。

而在他內心鄙夷之時,卻未曾發現手持的蠟燭上的火苗微不可查的晃動了一下,大概是六十四分之一個呼吸的時間。

走過架子,再行不到十步,便是後殿了。

接下來的地方臨遠侯就未曾來過了,需要更加小心謹慎。

他護持著黑色蠟燭,慢步越過一道門檻,呼吸不自覺的放緩了數十倍。

緊接著。

臨遠侯瞳孔猛縮,渾身寒毛瞬間炸立了起來。

只見在他的面前,定山侯盤膝而坐,閉目凝神,一身氣息圓融流轉,好似是在修煉什麼了不得的功夫。

適才剛進門,他還以為自己的蹤跡暴露了,現在看來原是虛驚一場。

此時看著定山侯的日常修行,臨遠侯心底不禁一驚,眼底深處流露出了一抹羨慕跟渴望。

想來這一定就是神秘派獨有的法門,這才能夠擁有遠超同階的戰斗力。

若是他能夠得到

只可惜,自己已經破境多年了,一身的根基早已經徹底形成,不可能再更改了。

臨遠侯心有惋惜,但他並未忘記此行來的最終目的,趕忙祛除了心中雜念,將手中的黑色蠟燭擺在了地上。

隨後。

他擺出了一個玄妙繁復的印訣,一股莫名其妙的氣息悄然從面前的蠟燭上升起,黑色螢火慢悠悠的飄到了齊槐的面前,猛的綻放開來,將其悄然籠罩。

就像是一場絢麗的煙花。

臨遠侯看著齊槐的黑色的火海中慢慢化為灰燼,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這就是王的恐怖,管你在侯級的時候有多強悍,一日不入王境,一日就是螻蟻。

這一次的事情,他做的可謂是相當漂亮,想來王不會吝嗇嘉獎。

臨遠侯這般想著,微笑著搖了搖頭,長嘆一聲之後,附身便去拿那根黑色的蠟燭。

就在他拿起蠟燭的一瞬間,腦海忽然恍惚了一瞬,只感覺背後有陣陣陰風襲來,好似有一只惡鬼在盯著自己。

他猛的轉過了身!

一切都是虛驚一場,身後空無一人,就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

臨遠侯長出了一口氣,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滲透出的細密汗珠,啞然失笑。

人嚇人,嚇死人。

適才出現的感覺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他拿出黑色蠟燭看了一眼,心底稍安,抬頭看向黑黝黝的大殿,緩步朝著宮殿走去。

有王賜下的寶物,定山侯必死無疑!

臨遠侯如此想到

大殿之內,齊槐坐在那張更像是一張床的椅子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庭下的臨遠侯。

殿內的四個角落有燭火一直燃燒著,不斷的散發著光和熱。

而在正中間,臨遠侯正咧著一張嘴,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呵呵的笑著,時而眉頭緊皺,時而一臉鄙夷。

至于那根黑色蠟燭,已經出現在了齊槐的手中。

「嘖,原來是邪氣本源。」

邪至尊的聲音在齊槐的體內響起,一語就道破了蠟燭的真實面目。

齊槐眉頭稍皺,直言不諱的問道︰「邪氣本源是什麼?」

聞言,邪至尊滿不在乎的說道︰「不過是垃圾罷了,就連本座被你磨滅的邪氣,都要比這跟蠟燭上附帶的本源要精純的多。

不過嘛」

「不過什麼?有話就說,少在這兒賣關子。」齊槐毫不客氣。

「真是無趣。」

如果邪至尊有嘴,他現在一定會扯幾下嘴角,但哪怕他沒有嘴,依舊解釋道︰

「這邪氣本源雖然是一坨垃圾,但是對現在的你來說已經算的上是非常強大了,本座估模著,應該是人王那個境界的。

而且,這根黑色蠟燭上沾染的東西,並非僅僅是邪氣本源,如果本座沒有看錯的話,這根蠟燭曾觸踫過至強者的一滴血。」

至強者的血?

這又是什麼東西?

听起來就很玄乎啊。

邪至尊看出了他的疑惑,進一步解釋道︰

「所謂的至強者,本座只能跟你說三個字,不可言。」

齊槐瞬間明悟。

能夠達到不可言這個層次的,已經是蠻荒中有數的強者了,而有資格冠以至強者這個名號,顯然更加非凡。

「蠟燭本身就是普通蠟燭,自內而外呈現黑色便是因為至強者的血,至于所謂的邪氣本源,那是後來者故意為之,利用自身的氣息來催動這根蠟燭。

呵!

只可惜喲,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至強者的血,哪里是這種跟垃圾無異的邪氣本源能夠催發的?連百分之一的威能都不曾用出。

也只有本座的本源,才能夠真正展露出至強者的威力。」

話到此處,邪至尊不禁露出了一抹自傲之色。

齊槐卻是听得無比心驚。

他跟邪至尊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對他的脾性也算是大致了解。

他就是個唯我獨尊,極其驕傲的一個邪,除了鎮壓的那一位,其他人在他面前都是土雞瓦狗。

這般驕傲的一個人,居然會因為能夠催發出至強者一滴血液的威能而得意。

這個所謂的至強者,看來比齊槐想象的還要恐怖啊。

這種等級的強者,居然也會喋血?

上古的蠻荒,到底發生了何等事情?

天庭崩碎,至尊被封印,至強者都喋血了

對那個充滿著無盡神秘,似乎封印了莫大恐怖的時代,齊槐探索之心已經蠢蠢欲動了。

不過。

此時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蠟燭已經被齊槐給拿到手了,催動的法門也在適才學到了。

那臨遠侯還有什麼用呢?

齊槐雙眼微眯,翻手之間將蠟燭收入了儲物空間,目光冷漠。

臨遠侯依舊保持著先前那副姿態,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早在邁入大殿周圍百丈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齊槐的陣法中。

所有人都低估了齊槐,同樣所有人都對王境太過信任了。

然而。

在齊槐的眼中,王境並非遙不可及,邁入王境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

更何況,他又不是沒有屠過王!

齊槐並攏食指跟中指,指尖悄然發出一道劍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刮過了臨遠侯的脖子。

既然有人想要下死手,那他自然不會留手。

哪怕對現在的山海關來說,一位侯級的戰力是相當重要的,是彌足珍貴的資源。

但是,那又如何?

殺了就殺了,齊槐雖然心系人族,但是他從來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就像他在見人王的時候,已經做好了隨時孤身逃離的準備。

從某個方面來說,他很冷血。

但在蠻荒這片大地上,不冷血的人連白骨都剩不下一根。

只听當啷聲響,鮮血高高噴起,臨遠侯的大好頭顱咕嚕嚕的滾落在了地上。

一位侯級,就此身死。

然而齊槐卻並沒有放松警惕,瞳孔當中反而出現了一團火焰的虛影。

那是都天神火,最是擅長誅殺邪魔。

而臨遠侯的無頭尸體,卻並未倒下,濃郁的邪氣瞬間從他的身體內爆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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