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在浴室內看向毛玻璃之外，透過水聲能夠听到卡洛斯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聲音。
將頭發打濕並抹上洗發露後，齊天仰頭將頭發撩起，用手指梳成背頭的模樣，齊天的短發讓她一直習慣這樣洗頭。
仰頭時噴頭的水從額頭順著後腦留下，面部還算干燥，她可以睜開眼楮。
齊天望著頭頂的大燈，盯著看了一會後無聲地開口，在說一句話︰原來你很久之前就回去了……
……
花爍蹲愣神地看著前方和腳下，又回頭看向正望向遠處的花零︰「這里之前是海岸線沒錯吧？」
花零打著哈欠，疑惑︰「看我干什麼，我臉上又沒有世界地圖。」
花零和花爍站在北美洲曾經的海岸線上，花爍作為一只水妖對海岸線也算了解。只是過這麼久下凡，海岸線竟然往深海推了好多好多，他完全沒想到。
花零抱著手臂站在黃沙之中，腳邊有一棵女敕綠色的仙人球，他側頭看向一旁的花爍，笑笑︰「以前的人總說擔心全球變暖冰川化掉海平面上移，現在倒好，直接烤干了。」
花爍揮揮手後在他的掌心出現一顆水珠︰「空氣濕度還可以，按理說這里不應該是沙漠的。」
「我們現在的位置在哪？」
「北美，應該是加拿大和美利堅接壤的地方，前面應該是太平洋的位置。」
「那咱們是往西看看海在哪里，還是往東看看有沒有城市？」
「零兒選？」
「……我選看海。」
花爍和花零同時朝西看去，那原本是太平洋的位置，現在卻看不到水源，只依稀能看到腳下黃沙和前方四周沙漠植物的模樣。
「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有沒有交通工具啊？」花爍茫然地環顧四周。
正在花爍左看看右瞧瞧時，他忽然被花零用雙手從側面抱起，花零的身後伸出翅膀，他們飛了起來。
「哎等等等等！零兒你這樣不累嗎！」
「還行，你挺輕的。」
花零飛得很高，他想盡量在天上看到前方的水，但直到飛了半個鐘頭他們才看到原本應該很大的太平洋。
水源枯竭的地方有許多海洋生物的尸骨，還有因為沒有水源掩蓋暴露出來的各種地形。
目前海水覆蓋並不多，可能也才40%左右。
花零逐漸飛低，直到腳底離海面只有不到一米，花爍在花零懷里驚訝地看著四周︰「我還是頭一次這樣看海，還是人的時候這種情況都不敢想。」
「挺好的，我還是人的時候都沒出過海。」花零看著腳下因為水深依舊呈現可怖黑色的海水，心里忽然像是被一根刺扎了一下。
花爍注意到花零在皺眉，伸手模上花零的眉心︰「零兒看起來不高興，是想到小時候溺水的事了？」
「怎麼會？多久之前的事了，而且我現在……」
「死不了，又不是不會怕。」
「……」
「伯母跟我媽說過，你自從溺水後就不喜歡泡澡了，是這回事吧？」
「……」
花零沒有開口，淡漠地和花爍對視，手臂突然松開，花爍表情驚訝地垂直掉進海里，花零直接變成烏鴉飛走。
花爍落進水中後自然如魚得水，化成虎鯨探出水面看向天空中的花零。
曾經有一個女人，對著花零說他事很多，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
花爍埋怨︰「我就多余說那句，我這嘴真是……」
花爍見花零沒打算回來，就嘆口氣進入水中，忽然在海平面往下幾十米處听到一陣叫聲，似乎是海豚的聲音。
花爍繼續往前游，再次听到剛才的叫聲，但是語氣變重，緊接著接了一句話︰「那邊那只妖！」
花爍一愣，是在叫自己？
突然，花爍的側面被一個猛沖過來的身影撞到，花爍和它都嚇了一跳，兩只妖怪對視時好像都在說︰你誰啊？
花爍在水中化為半人半魚，靠近海豚後詢問︰「現在是……大部分動物都是妖怪了嗎？」
那只海豚也化為半人半魚︰「只有妖怪有膽量這個時候來海平面附近，你是新來的？這都不知道。」
「我之前一直在天界，靈氣復蘇後我才下凡，的確對這些不太了解。」花爍平靜解釋。
海豚听到「天界」一詞後就很驚訝︰「你是從天上下來的？你是神！多少歲了？」
「可能……三百多？」
「太厲害了，我們這最年長的才一百多！快跟我來，他們見到你肯定很驚喜。」
海豚激動地沒說幾句話就拉著花爍想去深海，花爍掙月兌他的手後納悶︰「你我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你就這麼相信我了？」
海豚開始自我介紹︰「我叫亞蘭，亞蘭‧伊萊，那你呢？」
「花爍，姓花名爍。」
「花爍？好奇怪的名字，你從三百年前就有的名字嗎？」
「算是吧……」雖然準確來說是幾萬年前。
亞蘭在前面游，花爍在後面跟著，他們一路向深海游去。
海面上的光透不進水中，越往深處約黑暗，忽然花爍看到前方有一片光亮，光明照亮它的四周，花爍在那里看到了一座海底城市，附近有許許多多的石礁和海底火山。
這一路看下來，亞蘭口中「這個時候會接近海平面的只有妖」的話被證實，因為海平面往下幾十米都沒有看到任何的動物，干淨的有點滲人。
直到進入深海，魚群忽然變得多了，越靠近海底越多，成群結隊的海洋生物在這片海里搖擺著尾巴。
「為什麼海平面附近沒有動物？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長老們說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我其實不太清楚，你可以等進城後去問長老。」
「這樣啊，對了，你多大了？」
「正好二十。」
「蠻年輕啊。」
兩妖游進城里後有些在閑逛的人魚看到亞蘭，高興地游過來後問他剛才干什麼去了。
「我去海平面上透氣，還找到一個新人，他可厲害了。」亞蘭拉著花爍的手腕向他們介紹，「他叫花爍，三百多歲。」
花爍尷尬地向他們打招呼。
「三百多歲？我去……」
「等會，先別說這個，亞蘭，伊萊長老找你，你趕緊去。」
亞蘭不解︰「找我？怎麼了，難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