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君激動時沒有注意齊天的表情變化，反應過來之後一下子看到齊天的表情從剛才似乎不把自己不當回事的表情再次變得嚴肅，男孩再次愣住︰「說……什麼？」
「你所知道的和花零有關的事，以及你的前世都是怎麼回事，說。」
孫君縮在車內思考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開口試探詢問︰「你是相信神明存在的，對吧？」
「對。」
孫君再次沉默，抬眼後說︰「我的靈魂似乎從很久之前就被某位神明詛咒了，這個詛咒讓我的每一世都無法擁有完好的結局，遇到重創時有幾率恢復前世記憶，越久遠越模糊。
「我在前、前世時遇到了花先生，來到了風焦，前世則是在風焦出生。」
「你的名字呢？是什麼？」
「前世名為李君，前、前世名為夏君。」
「都是‘君子’的‘君’？」男孩點頭。
齊天捏著下巴打量面前的小不點，發現莫名的規律︰「姓名的名都是君啊……」
孫君同樣在思考︰「似乎轉世為中國男性時名字里都有這個字，是詛咒的原因嗎？」
「‘君’字伴隨你這麼久，要真是詛咒的鍋，它又想說明什麼？……算了，你繼續說你的事。」齊天擺擺手。
「前世踫到的每位和神明有關的人物都說我是‘祂的眼楮’，只是我一直不明白‘祂’是誰，也許是詛咒我的那位神明。」
齊天若有所思︰「啊……所以你是見過神明的，但是那一世太久遠記不起來前因後果，知道準確原因的家伙又不願意說。」
孫君默默豎起大拇指︰「真厲害，你是不是也會讀心？」
「我要是會讀心你都不用開口。」齊天這下算是理解了大部分，「哪個神明這麼缺德。‘祂的眼楮’？你現在看到的一切祂也能看到是吧？」
孫君搖頭表示不知道。
「你先說說你前世怎麼死的，我再分析分析。」
「從風焦出來後我就打算在世界各地游歷，但其實也沒有走太遠，我記得我一路向南，來到一座人類和機器人共存但機器人地位極低的城市。
「我見到了一個被改造成機器人的男孩，機器人起義時我幫助他帶著他和他的人類姐姐躲起來。
「那座城市的人類不知道為什麼，受傷後傷口會快速恢復，即便是砍斷脖子，頭也能長出身體，就像永遠不會死。听他們說這座城市有段時間在人類之間盛行過一段時間的‘長生不死藥’，吃了藥的人類都會這樣無法被殺死，據說也不會老去。
「就在機器人即將被打敗時，城外的一座塔底炸開，剎那間吃過藥的人類都以極其痛苦的模樣死去又站起，七竅流血變成行尸走肉。
「男孩的姐姐沒吃過所以沒事，我看準時機帶著他們走小道出城。在離開的路上踫上一個穿著白褂的男人，他懷里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我當時以為他是和我們一樣從城里逃出來的，還關心他來著。
「他卻將我的脖子掐住，不由分說地挖走我的眼珠。後來我就感受到一股沒有實體的力量穿破我的胸膛……然後我就不知道了。」
「……哇哦。」齊天驚嘆地拍拍手，「你有看到那人長什麼樣吧？」
「其實是有的，但是我當時覺得有點恍惚。」
「恍惚？為什麼？」
「因為他長得和花先生特別像。」
「啊？」
花零的確有可能抱著孩子穿著白褂出現在別人面前，但是不太可能做出殺人之前還挖眼楮這種極端操作，齊天覺得那人肯定不是花零，但或許和花零有點關系。
「我覺得花先生不會這麼做，想搞清楚他是誰，只是沒有頭緒……」
「嗯……慢慢來，目前我需要先解決一下自己的事。」感覺孫君說得也差不多了，齊天將座椅重新調整好，開車去給「客戶」送貨。
……
晚上卡洛斯開門迎接齊天，發現齊天手上有兩張房卡，不解詢問後得知車上的男孩醒了，齊天給他定了單人間，還問卡洛斯去不去看看。
卡洛斯很快答應，關上房門就跟著齊天走了。
孫君的單人間在第二層，打開門後看到孫君正在月兌鞋上床，三雙眼楮面面相覷。
「你怎麼都不敲門的？」
「啊……敲門……下次注意哈。」齊天完全不以為然。
卡洛斯從齊天身後探出頭，和孫君打招呼︰「你好～」
「你是卡洛斯？」
「對啊，我叫卡洛斯。」
「你好，我是孫君。」
「嗯！」
齊天和卡洛斯關上房門，走到孫君身邊，卡洛斯俯︰「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地觀察小孩子，以前只在視頻和照片里見過。」
孫君听到這話表情僵住，抬眼看向齊天︰「這話好像有點怪怪的？」
「諒解一下，卡洛斯之前在家人身邊待著沒接觸過其他人，不諳世事。」齊天將手附在卡洛斯的肩膀上，從一旁搬來椅子，「坐椅子上，這麼彎腰對身體不好。」
卡洛斯坐到椅子上，齊天靠著椅背，孫君坐在床邊，三人聊天。
卡洛斯和齊天回房睡覺時卡洛斯問了很多問題，齊天耐心地逐字逐句解答，讓卡洛斯這離家不過一星期的大腦無法一下處理這麼多好像熟悉，又好像完全不理解的事。
「哇，這麼多年我都好像白活了。」卡洛斯呈「大」字形躺在床上。
齊天關上門在浴室內洗澡，听到卡洛斯的話後笑笑︰「至少你沒有被完全困在那，想出來還是能出來的。」
「說的也是，生活技能都是我爸教得……他難道早就想到我會出門嗎？」
「雖然說古人的女大不中留是指女子長大必須出嫁……但我覺得字面意思用來形容你應該不錯。」
「女大不中留……長大必須出嫁？為什麼？」卡洛斯從床上坐起，看向浴室的方向。
「這……長大後我就很少了解歷史，記憶可能出錯，不過依稀記得古時女子長大如果不嫁人是一種罪，各朝各代都有對應政策，觀念不改。」
「為什麼？女人就不能自力更生嗎？」
浴室內水聲嘩嘩，齊天一直沒有開口回答，卡洛斯依稀猜到什麼︰「是男權主義？」
「封建社會吧？」
「太悲慘了，簡直就是控制主義。那萬一男人對妻子打罵呢？妻子難道不能還手嗎？」
「還手應該是可以的，只是可能很少會有女人還手吧，大部分都是默默忍受。」
「現在要是還有這種情況，我見到了一定要打斷他的腿！」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