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湮伸出手摩挲著下巴,可那時去救韓怡的李富仁明明是清醒著的,難道他對韓怡還有不滿,想借她之口將幾人推入深淵?
可這樣說不通啊,姜湮眉心皺成川字,如果李富仁對韓怡有怨氣,又何必舍身去救她呢,更何況是被藍杉控制住的情況下,哪怕神智不清也要護韓怡周全,那一瞬間的清醒足夠證明他對韓怡的真情流露!
假設他還愛著韓怡,選擇將她托付給自己,那必然不會用一個謊言堵住愛人退路!
如果李富仁沒有說謊,難道……
姜湮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如果藍杉確實是尊者,只是用了某種方法讓印記看起來像令者的呢?!
姜湮豁然開朗,難怪她剛開始提出查驗他印記時,分明從他眼中讀出了幾分慌亂,原來根本就經不起驗證!
她神色一凝,直視著藍杉說道,「只看印記恐怕還有人不信服,不如你也像我們一樣,讓大家的靈力檢驗一番吧?」
姜湮眼神凌厲,晏景琛與陸嘉樹的眸子也是氣勢逼人,一種無形的威壓籠罩在藍杉頭上,讓他不由地感到幾分心虛。
藍杉正要開口,他身後的令者們突然囂叫道。
「沒關系!我們相信你!」
「對啊,你們這些尊者果然都沒安好心,怎麼這麼喜歡針對我們令者啊!」
「就是,誰懷疑他了,我看只有你們這些顛倒黑白的尊者懷疑吧?」
一聲強過一聲的支持讓藍杉重新放下心,正當他以為姜湮等人這下無計可施了的時候,突然,一個身影跳了出來。
「阿梅?!」
阿梅撅起嘴巴,雙手叉腰立在姜湮身前,扭過頭指著藍杉說道,「你明明就欺負過很多石樓里的姐姐,你在說謊!」
阿梅氣的雙目圓瞪,頭上兩個小啾啾一顫一顫的。
阿梨也走上前,稚女敕的嗓音無比堅決,「跟他還廢什麼話,他說的是真是假我們一起試一試,大家就什麼都知道了!」
說著兩人伸出兩根手指拂過頸後的印記,各自操控著一道靈力直沖藍杉飛去。
藍杉瞳孔忽地一閃,他拉過一名被控制的令者,飛速躲到他身後,靈力瞬間沒入他前方的令者體內,正當他松了一口氣時,瞬間感覺背後密密麻麻多了無數雙眼楮在質問。
眾人在藍杉躲閃的一瞬間頓時明白過來,自己被他騙了!
令者的靈力壓根不會傷害到同類,如果他真如自己所說是一位令者,面對阿梅兩人的攻擊何必匆匆忙忙躲閃,除非……他也是尊者!
一種被欺騙、被戲耍的羞恥感從眾人心底油然而生,眾人對剛才的信誓旦旦和對藍杉的全然相信都感到無比恥辱,強烈的憤慨下,無數雙眼楮死死盯住藍杉,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藍杉咽咽口水,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縈繞在他的四周。
「大家不要相信,她們是在妖言惑眾!」
「是嗎?那你為什麼要躲?」一雙幽深的眸子湊到他眼前陰森森問道。
藍杉支支吾吾,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身邊瞬間擠進幾個令者,死死拽住他的胳膊,眼神微眯說道。
「你不是要我們相信你嗎,只要你經受住我們的靈力考驗,我們一定唯你馬首是瞻,如何?」
藍杉搖搖頭,拼命掙扎著,可肩上的力道不僅沒松反而越來越大。
眾人氣勢洶洶紛紛舉起手指對準藍杉釋放靈力,阿梅、阿梨還有石頭都是一馬當先。
藍杉被幾人死死壓住,始終波瀾不驚的眼眸中終于流露出一絲恐懼,他索性不再偽裝,高聲叫嚷道。
「阿桃阿杏,你們是死人嗎?!沒看到我月兌不了身嗎?還不快帶他們來救我!!」藍杉語氣焦躁,瞬間把阿桃從呆愣中拉過神來。
阿桃和阿杏帶著一群四肢僵硬的令者瞬間沖上來和眾人扭打在一起。
人群中有聲音憤怒的指責那些令者,「你們怎麼會向著他?!」還有人試圖勸說。
姜湮急忙厲聲制止,「別白費力氣了!藍杉早已控制了他們,看他們瞳孔的形態只怕早已成了沒有思想的空殼,你們還是小心應對吧!」
陸嘉樹看著相互扭打的混亂場面,腦中突然靈光一現。
「那些服從藍杉的人都思維緩慢,只會听令行事,大家試試圍著石屋轉圈!!」
陸嘉樹的話順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有人嘗試此法,發現真的有效,那些令者確實在轉圈時動作更遲緩了。
藍杉剛剛掙月兌幾人的桎梏,听聞此話面色扭曲,低聲爆了句粗口。
他剛想快速逃離,眾人在轉圈對付那些軀體僵硬者時有了余力,回過身便將靈力直直射向藍杉。
阿梅引著眾人的靈力飛速匯入藍杉的後頸,他那淡藍色的印記在接觸到靈力的一瞬間消失,接著一道耀眼的白光從他的印記處四散開來。
他竟然也是朝聖者?!姜湮略微有些驚訝。
藍杉剛走了兩步,瞬間一股深入骨髓的疼痛席卷全身,他一下子跪在地上,抱住脖頸不住地哀嚎,打入他身體的靈力越來越多,藍杉終于受不住,全身蜷縮成一團痛的在地上打滾,腦海中只剩下痛這一個字眼了,狂躁的怒吼和痛到極致的申吟聲從他口中不斷涌出,藍杉不像是被靈力包裹,倒像是被劊子手千刀萬剮似的。
人群中有人不解道,「之前我們遇到的那麼多尊者,被靈力包圍最多也就是疼暈過去,怎麼他的反應這麼大啊?」
另一人冷笑著,眼神陰冷仿佛一池寒潭,「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意味著他犯下的惡行要比我們之前遇到的那些尊者多得多!一個不知道欺侮折磨了我們多少同類的人渣,居然有臉裝作令者來騙我們,還恬不知恥的說自己跟我們是同一陣營!!真是讓人惡心到極致!」
那人表情像剛剛吞下一只蒼蠅,他走到重新被幾人抓住的藍杉跟前,抬腿就是一腳!
藍杉後頸的印記從白色慢慢變為銀灰、黃色、藍色,最終消失不見,他痛的冷汗直流,全身都濕透了,到最後終于放棄掙扎,只睜著一雙陰測測的眼楮狠狠瞪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