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黑袍怕李富仁再次失去控制,竟然分出一絲靈力直沖韓怡背後而去!
姜湮呼吸一窒,以他們的位置根本來不及救韓怡!
韓怡只是個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黑袍飽含惡意的一擊,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突然飛身護在她身後。
韓怡察覺到什麼,愣愣地轉頭,「金子?」
李富仁的瞳仁一瞬間晶亮起來,他俯捂住嘴重重咳嗽一聲,手心里一灘血跡。
「李富仁?金子?!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韓怡心中一慌,似是感覺到什麼要永遠離她而去了。
李富仁被黑袍降為令者後,身體素質大幅下降,再受到一道重擊,已然是強弩之末。
他知道留給他清醒的時間不多了,他用力將韓怡拉到身前,湊近她的耳朵輕聲說道,「黑袍……也是……尊者!」
他頭腦已經越來越迷糊,眼楮也越來越沉,他知道,身體中另一個被黑袍安排進來的思想就要全權接管他的身體了。
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用身體里僅存的一點靈力,將韓怡推向了姜湮身邊!只要你安全就好……
韓怡只覺得胸口像被人重重砸了一拳,又悶又痛,眼淚想開了閥般越發洶涌,她以為自己已經斷干淨了,李富仁明明不相信他,也失了本心,在一片繁華里徹底忘記了來時的路,他們說好了彼此一刀兩斷的,為什麼還要沖上來救她,為什麼耗盡最後一絲力氣還要保護她?!
明明說好了不再為他流淚的,可是近十年的相愛,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而無動于衷?那些點點滴滴密密麻麻的回憶,化作她心尖抽疼忘不掉的證據,初見時羞澀靦腆的他,相愛時溫柔耐心的他,吵架時面紅耳赤的他和沖出來張開雙臂擋在她身後的他,所有的身影都慢慢虛焦、重合,在她淚眼朦朧的眼底化作一個又一個光影交雜的圓形光點。
冰冷的淚滴如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掉落在地板上,她的眼前只有李富仁倒地時候的樣子了,她被推到姜湮身邊,明明已經安全了她應該放下心來的,怎麼好像被眼前的景象吸走了全身的力氣,喉嚨里仿佛哽了一口氣,讓她呼吸不暢。
李富仁的瞳孔變成全紅了,他已經完完全全被控制,或者說那個曾經和他們同一戰線的金子再也不復存在了……
姜湮心情也很沉重,然而虎視眈眈的黑袍可不會善良到留下足夠多的時間任由他們傷春悲秋!
黑袍帶著惡劣的笑意,眼神輕輕掠過回到他身旁一動不動的李富仁,再定格到遠處姜湮身上,他伸出食指正對著幾人晃了晃。
陸嘉樹面色一黑,他知道黑袍這是在明目張膽嘲諷他們沒了後招!
現在的局面確實對他們非常不利,無論是黑袍身後的眾人還是他身邊一群被他控制的令者,他們都毫無還手之力。
黑袍甚至不急著出手了,他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嘴邊的嗤笑刺紅了陸嘉樹的眼。
「真的毫無辦法了嗎?」陸嘉樹神色漸頹。
韓怡突然想到李富仁拽著她時說的話,說不定對眾人有幫助!
「金子說那位黑袍也是尊者!」
韓怡的話如同一顆驚雷在姜湮腦海中炸開,她的思路瞬間清晰流暢了,原來李富仁打的是這個主意!
姜湮神色自若的大步走上前,「靈使大人,我們這群人都被靈力試探過了,其余的人都是令者與凡者,只是不知道你的印記是什麼呢?不如也亮出來給大家看看,免得也有人懷疑您會不會也是尊者,會不會也欺凌過令者呢?」
晏景琛勾起唇角向她翹起大拇指,這招禍水東引、以牙還牙真是漂亮!
姜湮調皮的向他眨眨眼。
而這句話猶如一滴清水濺入了油鍋,頓時引起 里啪啦的反應,眾人激烈的議論聲一句又一句傳入黑袍耳中。
黑袍的眼神有一瞬間慌亂,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神色平靜的面向眾人。
「當然,是我考慮不周了,我應該提前就告訴大家我的身份的,不過現在也不遲。」
說罷黑袍意味深長地瞥向姜湮幾人。
晏景琛微微蹙眉,怎麼回事,黑袍就一點不怕嗎?
黑袍扯開系在脖間的頸帶,黑色的袍子瞬間滑落在地,後頸正對著眾人,他沉聲說著。
「大家重新認識一下吧,我的本名叫藍杉,我是……令者!」
說著藍杉扭過身,後腦對著姜湮幾人,頸椎上方那一小片淡藍色的印記分外顯眼。
怎麼會?!他也是令者?陸嘉樹的腦子一瞬間發懵。
藍杉神色輕松,姿態優雅地向眾人行了一禮,「這也怪我,沒有提前和大家說明,當然因為我是令者,也曾經遭受和大家一樣的苦難,所以我費盡心血用了十余年去挖掘尊者的秘密,想著總有一天要讓這些欺壓令者的規則全部消失!之前我所言都是句句發自肺腑啊!各位,我們所有令者應該聯合起來,才能徹底消滅所有尊者,才能為我們飽受欺凌的親人朋友們報仇雪恨!!」
藍杉的話看起來真摯誠懇,說的眾人熱血沸騰,心中默認令者們就該一直對外,對藍杉之前的話更是深信不疑。
姜湮承認這個人是有些演技在身上的,要不是知道他用石頭做交易,要不是知曉整個竹樓都是他一手建造,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他的真面目,自己恐怕也會被他裝出來的真情實感所欺騙。
如果藍杉真的是令者,那麼李富仁的話……韓怡沒有理由騙她,難道是李富仁騙了他們?難道李富仁的死都是藍杉的一場計謀?
姜湮垂眸思索著,在心底默默搖了搖頭,不對,不說藍杉不知道韓怡會來,他也不會預料到李富仁會因為韓怡而短暫清醒,更不可能提前預知李富仁會替韓怡擋在那一擊。
可李富仁告訴韓怡那句話的目的是什麼?是什麼能夠讓他不惜付出生命也要擺他們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