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為何這般急?

話落時,晏晚晚見墜兒爹娘都是嚇白了臉色,她卻是滿意地翹起櫻唇笑了。直起身子的同時,手一拋,二十兩的銀錠落在了墜兒爹娘眼跟前兒,墜兒哥連忙彎腰將銀錠拾起,死死拽在了手里。

晏晚晚冷眼看著,轉頭對著看熱鬧的眾人笑著道,「今日多謝各位幫忙見證,改日得空到鋪子里來逛逛,買不買東西無所謂,可以招待各位免費的茶水糕點,就當謝過各位仗義了。」

晏晚晚此舉,頗具豪氣,都是街坊鄰居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本也沒有幫什麼忙,當下都是歡喜,紛紛應好。

那頭,曲家人灰溜溜地擠開人群溜了。

晏晚晚不過眼角余光掛了一下,隨即收回,又笑著與眾人寒暄。

熱鬧沒了,看熱鬧的人也跟著散了個干淨。

鄭博暄松開了抓住墜兒的手,墜兒醒過神來,還是蒼白著一張小殮,仰頭將他看著道,「今日多謝鄭五爺相救。」

鄭博暄卻有些不自在,扯了扯唇角道,「我並沒有幫上什麼。」若不是晏晚晚出手,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

「怎麼沒有幫上什麼,若不是你替她擋那一下,那木牌非把她砸得頭破血流不可。」晏晚晚走上前來道,目光往鄭博暄背上掃了掃,轉頭對緗葉道,「去請個大夫來吧?」

緗葉點了點頭,哪怕鄭博暄說著不用,她還是轉身去了。

「你還是讓大夫瞧瞧吧!否則,都要哭了。」晏晚晚下巴朝著墜兒一遞,笑著打趣道。

鄭博暄往墜兒一瞥,果然瞧見她紅濕的雙眼,他推拒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

晏晚晚見狀笑了笑,給墜兒使了個眼色。

墜兒遲疑地望向鄭博暄道,「鄭五爺,我扶您進去?」

鄭博暄這回倒是沒有再推拒,略作沉吟道,「不必,我自己走。」便是邁步而行,墜兒緊隨其後。晏晚晚落後幾步,才慢悠悠跟著進了鋪子。

不一會兒,緗葉請了大夫來,瞧過鄭博暄的後背,雖然紅腫了一片,卻未傷及筋骨,只是他是個養尊處優慣了的,少不得要吃些苦痛。

待得大夫上好了藥,晏晚晚才輕聲問道,「你是來找言徵的嗎?」來春織閣總不能是找她,或是找墜兒的?

鄭博暄正在穿外衫,聞聲動作一頓,雖然只一瞬,他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方才的動作,半垂眼瞼,語聲淡淡道,「不是。是祖母身子不太好,看守晉武侯府的魯大人允我出府為祖母延醫買藥,我只是剛好路過此處罷了。」

路過晏晚晚眉梢一挑,罷了,路過便路過吧。男人之間的恩怨,她也無謂插手。

隨口說了兩句,讓墜兒照看她的恩人,晏晚晚便是晃出了廂房。面上的笑意泯去,眼角的銳利便又冷冽了兩分。她腳跟一旋,直直朝著她回春織閣時就打定主意要去的地方——廚房大步而去。

不是備飯的時候,廚房內沒什麼人,只有那個一貫老實勤快的身影仍在打掃,她走上前去,喊道,「阿楠!我要見叔父,勞煩你再去通報一回!」

阿楠回過頭,入目所見,是晏晚晚一張如花般的笑臉。

言徵入了詔獄,待了差不多半日的功夫方從羈押晉武侯的鐵牢中走出,方才他在里頭問話時,陸衡一直抱臂靠在外頭甬道的牆壁上,听得出來的動靜抬起頭來,就看到言徵從鐵牢內踱了出來。

陸衡迎上前去,一眼就瞧見了他面具外緊抿了唇角,見到了他身上濺的幾滴褐色的血點,一身遮不住的血腥味襲入鼻端,還帶著些許鐵銹的味道。

陸衡方才一直在外面,自然知道言徵用了刑。他其實是個寧願動口,不願動手的人,他更擅長攻心,誰知道,今日卻是動了手。

陸衡看他雙目幽沉,不由嘆了聲,遞給他一張帕子。

言徵接過,用那帕子拭起了手。

陸衡欲言又止了片刻,終究還是忍不住道,「出了什麼事?」讓他這樣急?言徵雖然面上看不出什麼來,可陸衡對他這點兒了解還是有的。若非急,他又怎麼可能動了刑?

「我有些不好的感覺,我怕晉武侯這里再問不出來,背後那人會狗急跳牆。」言徵沉著嗓道,一雙眼楮里的神色亦是凝重。「大哥,讓各地的信鷹子都打起精神來,若有異常,無論大小,定速來報。」

「上京城各處的布防也要加強了。」

陸衡從不小看言徵的「感覺」,聞言,鄭重應下了,正待轉身去辦,言徵卻又喊住了他,「唐硯秋不是隨你一道進京了嗎?你將她安置在何處?」

陸衡猝不及防听這一聲問,面色陡然變了,望著言徵的表情有些扭曲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言徵淡淡一瞥他,「放心,不是尋她麻煩。我也沒有那個空管你的私事兒。」

「那你想要做什麼?」陸衡卻並沒有因言徵的回答而松上一口氣,反倒更是狐疑道。

一個時辰後,他和言徵一道去了城北的一家藥鋪。唐硯秋雖然隨著他們一道進了京,卻並未跟在陸衡身邊,而是自己尋了一家藥鋪,日日去義診。

見到他們,唐硯秋略有些詫異,倒是沒有多說什麼,便將兩人引進了藥鋪後院,她所住的耳房里,堪堪坐下,便對兩人道,「兩位是為了陸指揮使的腿傷來的?」

言徵沒想到還有這一茬,下意識地一瞥陸衡。

後者卻是一臉的平靜,「我父親固執,我尚未與他說好。待得他同意時,我再來請你過去給他看。」

原來是為了陸遠宗的腿疾這才特意請了唐硯秋入京。唐硯秋是江湖人士,卻師從杏林堂,這些年又四處走動,見識增廣,醫術想必比之多年前時更高了許多。陸遠宗的腿傷已是宿疾,一到雨天或是冬日就疼得厲害。只是他自來是個要強的性子,從不表現出來,陸衡和言徵都提說請宮中太醫來瞧瞧,他卻怕驚動了延和帝,怎麼也不肯。從前還有位擅長跌打的沙大夫為他針灸,勉強能夠減輕他的痛苦,可前年這位沙大夫年老,隨著兒子一道回了鄉,他這腿疾便成了陸衡的一塊心病。

唐硯秋淡淡點了點頭。

言徵從前也與唐硯秋打過幾回照面,她這個人雖然慣常清冷,可她既答應進京來給陸遠宗看腿,便該是真心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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