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打殺了你也是小事

作者︰半包軟白沙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頭兒,那些人今天一大早分成兩撥離開了小楊村,一撥朝著壽光那邊去了,一撥朝著咱們樂安這邊了!」

「頭兒,去壽安那邊的已經讓兄弟們盯上了,但是朝著樂安這邊的這一撥,直接進城了!」

「頭兒,那一撥到樂安的家伙在城里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了,那個領頭的進了客棧就沒出來!」

一條條消息通過他的手下傳到了劉深的面前,劉深雖然不想攙和這幫錦衣衛的事情,但是這些人在自己的地盤上,他不派人盯著總是不放心的,至少,他要弄清楚在這些人到自己地盤上來的目的,他可不想稀里糊涂成為這些人的目標,更不想自己的人莫名其妙的招惹上這些家伙。

他手下的這些鹽丁,是什麼德行他可是清楚的很,平素蠻橫起來,就是連地方上的縣衙都不給面子的,他若是不盯緊點,沒準那些無法無天的手下,就給他帶了一大堆麻煩回來了。

「到底是樂安還是壽光!?」他嘴里嘀咕了一句,青州的各縣在他腦子里脈絡可是清清楚楚,這些人分兩撥,他還真不這些家伙到底是想去哪里。

「不會是去府城吧!」身邊的副手歪頭想了想︰「就壽光和樂安,也沒什麼值得他們這麼多人來一趟的人物啊,這一片除了咱們鹽判大人,不都是些芝麻官嗎?」

「連七品縣尊大人到你嘴里,都成了芝麻官了,那你大哥我這個巡檢,是不是連芝麻都不如了!?」

劉深沒好氣的瞪了自己的副手一眼,這貨還是驕狂慣了,真以為自己這小小的巡檢司有些時候不買當地知縣的面子,自己就比他們大了,人家是不和自己這些人計較,大家都是靠著鹽場吃飯的,誰會和自己的財路過意不去!

「我是說,人家出動一場,總得拿個大個的吧,我沒見過錦衣衛,不過我想著他們從京城里來,就為了辦一個州府都能辦的案子,這錦衣衛也太閑了吧!」

「你還別說,還真有這可能!」劉深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副手說的還真有道理。

「那咱們還緊張個什麼,只要不招惹他們,客客氣氣將他們送走就好了!」副手得意洋洋的說道︰「結個善緣,日後好相見!」

「嗯,先盯著吧,若是他們明天離開樂安去府城,你去送送他們,順便帶點禮物過去!」劉深點了點頭︰「送一千兩銀子過去吧,多少是個意思,咱們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吹來的!」

他盤算的倒是挺好,可惜的是,第二天,這幫錦衣衛卻是沒有動身的意思,而是開始幾個幾個的滿城亂竄起來,有段小家幾個本地人帶著,這些人在壽安縣城里亂竄,倒是也不怎麼打眼,若不是一開始就派人盯著他們,知道他們的身份,劉深只怕真還不知道這些人在干什麼。

不過,第三天,這些人還沒走,他就開始感覺有些頭皮發麻了,錦衣衛在城里喬裝打扮的亂竄,這肯定是在四處打听消息嘛,而他的宅子就在這樂安縣城里,平日里在縣城里,也算是數得著的人物了,這些錦衣衛只要肯定打听樂安的事情,十有八九他的名字會跳出來。

「這些家伙到底想要干甚!」

他在南堡這邊做不住了,哪怕天都快黑了,他急匆匆的依然帶著人往縣城那邊去趕,他可以肯定,對方未必是想對付他,但是,真是被人暗地了捅了刀子,將自己的事情捅到這些人面前,少不了自己還是要花錢去擺平這些事情,沒來由的,他可就算是倒了霉了!

樂安縣城西北角,一處巨大的宅院里,燈火通明,許白站在這宅子的大門前,听著宅子里隱隱出來咿咿呀呀的聲音,微微搖了搖頭,在他的身邊,一個看門的家伙,已經被他的手下摁到了一邊,嘴里正嗚嗚嗚的喊著什麼。

「不要驚慌!」許白拿過段小家的腰牌,在對方面前晃了一晃︰「咱們不是來打家劫舍的,是從京里來的,特意來拜訪你家主人!」

那人其實沒看清楚這腰牌,不過既然有腰牌,那就是官府中人了,所以他立即就停止了自己的掙扎,摁住他的人也慢慢的松開了他。

「我去稟報下沙公公!」

「不用了,你帶路就可以了!」許白笑著搖搖頭,一個不入流的鹽課,他還要站在門口等待,他怕對方承受不住。

那人不敢多言,打開大門帶著他們這些人走了進去,不遠處燈火輝煌,似乎有人在唱曲。

「沙公公好興致啊!」

許白走進亮如白晝的大堂,一看就看到坐在中間的那白胖宦官,笑吟吟的抬起了手︰「有朋自遠方來,做個不請自來的惡客,叨擾了!」

「你們是什麼人?」

白胖宦官看到一群人闖進來,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屋子里的絲竹聲也戛然而止︰「你們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嗎,這麼不懂規矩?」

許白笑吟吟的走到他面前,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對著屋子里所有人擺擺手︰「好了,都下去吧,我和沙公公說會話,都杵在這里干什麼!」

屋子里的人全部退了出去,沙千里心里愈發慌亂了起來,在南堡鹽場一年多了,他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況,現在的鹽販子都這麼囂張了麼,直接都敢在縣城里闖到鹽課大使的宅子里來要鹽的了麼,還有沒有王法了?

他拼命的對著被對方的人攆出去的自己人使眼色,不過對方一句話,不僅沒讓他安心,反而讓他更加失措了起來。

「老爺,他們都是京里來的差爺,說是有急事找老爺商議……」

「京里來的?」沙千里一愣,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不知道是哪個衙門的兄弟來樂安這小地方來辦差,我也是京里下來的,這可是他鄉遇故知啊,一定要好好親近一下!」

「可不是要好好的親近一下不,要不咱們怎麼會上門!」許白笑吟吟的說道︰「南鎮撫司許白!」

「南鎮撫司,哪個南鎮撫司?」沙千里一愣,一臉的懵逼。

「也是,以你的品餃,沒听說過我們南鎮撫司我倒是一點都不奇怪!」許白笑著說道︰「這鹽課大使好像也才是個正八品吧,若是你在宮里有職司的話,也不至于來這苦地方干這苦差事了,對了,出宮之前,你是哪個監的?」

「臥槽,臥槽,臥槽!」沙千里臉上依然是保持著笑容,心里卻是一連串的臥槽翻來覆去,他已經沒功夫計較對方這大咧咧口氣是多麼的刺耳了,只是努力的在想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說過這南鎮撫司的名字。

腦子里想著事情,嘴里卻是順口回答了許白的問題︰「出宮之前,一直是在內官監……」

「哦,是蕭乾的人啊,那就更好了!」許白笑吟吟的拍拍他的肩膀︰「沒嚇到你吧,搞半天你也算是自己人,早知道的話就不用白耽誤我一天時間了,昨天就該過來!」

「我有什麼好嚇到的……」沙千里笑著說道,臉上突然一僵,指著許白突然叫了起來︰「錦衣衛,你們是錦衣衛……」

這聲音是如此的突兀,又是如此的尖細,可見他此刻心里是多麼的震駭。

「我說沒嚇到你吧!」許白嘆了一口氣︰「坐下!」

沙千里還在指著許白哆哆嗦嗦,連魂兒都嚇飛了,這做官的也好,當差的也好,誰半夜看見一群錦衣衛闖進自己的家門只怕都是這個反應,他沒有嚇得屎尿齊下,已經算是有些膽識了。

「坐下!」許白陡然大喝一聲,不怒自威,沙千里的聲音戛然而止,人也坐到了椅子上,只是甚至越發顫抖的厲害了。

「憋住!」許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沒興趣找你的麻煩,你若是憋不住,我不介意順手收拾了你!」

這話比什麼都管用,沙千里頓時覺得剛剛自己險些憋不住的尿意,一下就舒緩了許多,只是褲襠里依然有幾分濕噠噠的,那一點點他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好了。

「沙公公……」

「不敢,大人叫我小沙就好!」沙千里勉強擠出笑容︰「都是下面的人胡亂叫的,在大人面前,小的哪里敢稱公公!」

「哦,小沙!」許白看著這個至少比自己大二十歲的家伙讓自己叫他小沙,忍不住笑了一下︰「你這膽子可不怎麼樣,要不,先喝口水壓壓驚,咱們再說正事?」  χ   Θ

「不用!」沙千里訕笑著擺手︰「主要是錦衣衛的威名太大,小沙沒想到在這鄉下地方,也可以見到錦衣衛的大人們,大人真不是特意為了小沙出京的吧?」

「瞧你說的!」許白曬然︰「想起來我錦衣衛南鎮撫司是干嘛的嗎?」

「想起來了!」沙千里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是陛下的詔獄!」

「那你覺得你有資格進我南鎮撫司的大牢嗎?」許白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真要是你犯事了,我押送你回京都嫌麻煩,連個三品都沒有,還想進我南鎮撫司的大牢,你這種,直接就地打殺了,也沒人會找我的麻煩!」

這話很傷人,威脅的意味也很重,偏偏沙千里听到這話,臉上頓時笑得跟話兒一樣了。對方若是遮遮掩掩什麼的,他或許還會亂想,對方直接說連打殺他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而他此刻還能坐在這里,他還真沒什麼擔心的了。

這話哪怕再刺耳十倍,他依然覺得安心無比。

「大人說的是!」他鎮定了許多,這才想起來詢問對方的職司︰「不知道大人在南鎮撫司里是何職司,這次來樂安,有什麼需要小人協助的麼?」

「你來這樂安南堡鹽場多久了?」許白看了對方一眼,連自己的名號都沒听過,那肯定是在自己在京城里聲名鶻起的時候就出京了的。

「這個,不到兩年!」沙千里回答道。

「哦!」許白拿出自己的腰牌,在對方面前亮了一亮,實際上,一看這白銀質地的腰牌,沙千里就知道自己這話不該問了,連錦衣衛千戶都不過是黃銅腰牌,這位是白銀的,這身上的職司還能小了去了。

再一想到,對方好像連內官監的太監蕭乾蕭公公都是很相熟的樣子,他咽了一下口水,敬畏之心更加重了。

「大人剛剛說,小人和大人算是自己人?」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個很重要,他一定得先確定一下。

「蕭公公在南京鎮守的時候,我就是蕭公公的老相識了!」許白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我倒是疏忽了這事情,內官監可不就是陛下的大管家麼,這宮外的這些礦監,鹽監,應該大多都出于內官監,只是我沒想到,你居然這個鹽課大使也是宮里出來的!」

「代的,代的!」沙千里膽兒大了一點︰「其實也就是個鹽監,只是這鹽課大使遲遲上不了任,我這身份,最適合代這個差事,就這麼一直干下來了!」

「哦,這里面難道還有什麼說道不成,你可是宮里出來的?」許白頓時有興趣了︰「難道這長蘆鹽場,還有自己的規矩不成?」

沙千里不傻,傻他也外放不到鹽場的鹽課大使這樣的肥差,哪怕這個鹽課大使是代的,但是他能做兩年,也能證明他多少還是有些本事的,剛剛不過是許白這些錦衣衛的突然出現,太過于突兀了,以至于嚇到了他,此刻鎮定下來,听到許白對這鹽場的事情感興趣,他心里隱隱猜測,這些錦衣衛大概就是為了這鹽場而來了。

畢竟山東這窮地方,值得拿著白銀腰牌的錦衣衛帶隊親自前來,好像除了官場大動蕩和民間聚眾造反,也只有鹽場這樣的大事了,畢竟這長蘆鹽場,一年幾十上百萬的銀兩進出,還關乎著幾個省的民生,朝廷再重視也不為過。

這是朝廷要整飭鹽政了?

他腦子里飛速轉過這些念頭,不對,若是朝廷整飭鹽政的話,那只怕風聲早就傳到下面來了,而且,這事情不是應該鹽運使司衙門帶頭,巡鹽御史四處奔走?哪里有以來就錦衣衛明察暗訪的!

朝廷直接派錦衣衛下來,那就只有一點,朝廷早就決定要辦誰了,這錦衣衛來就兩件事,一是搜集罪證,而是拿人抄家,除此之外,他真想不到錦衣衛在整飭鹽政這事情中,還有什麼其他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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