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顏熠下獄

作者︰落拓老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皇上,尹逐逍兵臨皇城之際,太子殿為儲君,理應聯合眾將士平叛。」

「可如此緊要關頭,太子卻不見蹤跡,此乃失責。」

「平定叛亂後,不思悔過,反而以借口搪塞陛下,混淆視听,此乃失德。」

「太子身為儲君,與尹逐逍、陶衍等重臣私交甚密,此乃不軌。」

「尹逐逍等人狼子野心,卻被太子視為左膀右臂,此乃失察。」

「太子冊封僅僅一月,便劣跡斑斑,依微臣愚見,太子德不配位,難擔儲君之位。」右相憤怒難抑,由于情緒過于激動,說話時銀灰的胡須也一翹一翹的。

左右相素來針鋒相對,難得政見相合,所以右相下跪諫言後,朝中大半的文武大臣也不約而同地紛紛跪倒,除卻幾位皇子和以容尚書為首的中立官員。

可寥寥幾位未跪諫的官員,也沒有為御顏熠進言的打算。

古御帝君的面色逐漸變得陰沉。

「父皇,太子王兄回京為時不久,資歷尚淺,行差踏錯也是在所難免。況且,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還請父皇息怒,不要廢掉太子王兄,只需對太子王兄小懲大誡即可。」御沐琛別有深意地瞟了一眼御顏熠。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即便琛王在意手足之情,也不能徇私枉法。何況此等謀反之罪,怎能隨意饒恕。」左相也是神情激憤。

「右相所言,若是無憑無據,便是謀害當朝儲君的重罪。不知,這罪名,右相可擔得起?」御顏熠對于幾人的一唱一和,便定下了他的罪名,仍然是一貫的從容淡然。

「黎王殿下。」右相輕聲提醒御錦黎。

「父皇,這是兒臣在神機營搜出的密信,兒臣已再三對比,確是太子王兄的親筆無疑。」御錦黎自懷中取出一沓書信,呈給龍椅下的小太監。

「韓忠,念!」古御帝君看完書信後,臉色一變,不耐煩地遞給旁邊的大太監。

「八月三日,逐逍,神機營操練繁重,望君珍重身體。」

「八月五日,聞逐逍威望深入人心,特修書恭賀。」

「八月六日,夏霽生性跳月兌,不必拘泥身份,當罰則罰。」

……

「八月二十五日,逐逍,神機營可用兵馬幾何?」

韓忠將書信按照日期順序,一封封朗聲念完。

「八月二十五,正是尹逐逍起兵前一天,不知太子殿下詢問兵馬一事,是何用意?」左相陰陽怪氣地問道。

「普天之下,能人異士何其之多,臨摹筆跡者,更是多如牛毛。前朝名將譚吉戰功赫赫,遭權奸妒忌,以莫須有的書信,誣陷他通敵叛國,最終,引得江山傾覆。」

御顏熠一頓,淡淡掃過眾人,又頗為惋惜道︰「如今盛世清平,未料,此等令人不齒之事,亦是層出不窮。」

「譚吉乃忠臣良將,而蒙大冤,太子殿下是否清白無辜,還未有定論,又豈能與譚吉相提並論。」左相冷冷一哼。

「即便筆跡能臨摹,但上面的私印,太子又如何辯白?」

「太子莫要告訴眾臣,有人盜取你的私印。」

「啪——」

「夠了,都起來!」古御帝君怒意漸生,一掌重重地拍在盤旋著金龍的龍椅扶手上。

發出的巨響聲,似乎給所有的大臣一記耳光。

爭論不休的朝臣瞬間噤聲不言,古御帝君廣開言路,脾性溫和寬厚,並不代表他軟弱可欺、沒有脾氣。

御顏熠是古御帝君力排眾議,欽定的太子。他們態度如此強硬,逼迫他廢掉太子,實則逼迫他承認當初糊涂,錯把魚目當珍珠。

但左右相畢竟歷經宦海沉浮,知道古御帝君雖然動怒,但歸根結底過于軟弱,不會也不敢將他們如何。

不過片刻,左相又重整旗鼓進諫︰「皇上,先帝廣開言路,察納雅言,方得盛世清平。若皇上堵塞言路,一意孤行,如何綿延宗祧,傳承基業。」

「太子,對此,你作何解釋?」古御帝君頭疼地扶著青筋暴起的額頭。

「回父皇,兒臣認為,若非愚不可及之人,絕不會留下圖謀不軌的罪證,授人以柄。但此事事關重大,雖非兒臣所為,卻與兒臣有所牽連。故兒臣奏請父皇,啟動三司會審,細審此案,以證兒臣清白。」御顏熠撩袍,重重下跪,膝蓋與地面的撞擊聲,令人心驚。

「皇上,依老臣愚見,太子殿下願自證清白,此法未嘗不可。」一直沉默不語的周太傅,此時突然站了出來。

「微臣附議。」容尚書也出列附和道。

「皇上,此事有關皇家顏面,啟動三司會審恐有失體統。」左相聞言,立即加以阻攔。

若是啟動三司會審,必將重審尹逐逍、陶衍等人。屆時,難免再出蛾子。

「皇上,老臣認為,左相所言甚是。」右相神情也有幾分不自然。

「皇上,太子乃儲君,蒙受不白之冤才會遭人恥笑,啟動三司會審,確乃良策。」吏部尚書也附議。

「父皇,太子哥哥乃宗室之人,怎能打入天牢,听候審問。」御沐琛勾起一抹陰險的笑意。

御錦黎听聞‘天牢’二字,立即會意道︰「琛王殿下此言欠妥,天下黎民百姓皆乃父皇子女,理當一視同仁,怎能厚此薄彼。」

「父皇,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人臣。兒臣德行有虧,牽扯官司,自請入獄,听候傳審,以證清白。」御顏熠目光堅定地看向古御帝君。

「來人,將太子,打入天牢!」古御帝君有些頹然無力。

而文武大臣對此,或憂或喜,不一而足。

容府,流染居

「哥哥,有些事情,我想自己處理。」到了流染居之後,容清紓見容千衡還想繼續跟進去,便鄭重開口道。

凝碧荊蓮一事,她不想將容千衡也牽扯其中。

「小紓,你記住,你永遠不是孤軍奮戰。你背後有我,還有容家。」容清紓一直有事瞞著他,他也早已習以為常。

「好。」容清紓重重地點頭。

「去吧去吧,尚書府的東西都搬回來了。」容千衡長嘆一聲,不耐煩地讓容清紓趕緊走。

容清紓穿過竹林,雙眼紅腫的蘇嬤嬤便迎了上來︰「姑娘,你終于回來了。」

「藿藍傷勢如何?」若是藿藍傷得不重,必然一早便去普世寺尋她了。

蘇嬤嬤想說什麼,終究只是搖了搖頭。

容清紓不敢有片刻停留,步履匆匆地向藿藍的臥房而去。

進去時,藿藍並未清醒,容清紓為她切脈後,發現,情況比她想得還要糟糕。

「髒腑震破,氣脈受阻,命不久矣。」容清紓的手緊握成拳,憤恨地打向床沿,白皙的手背瞬間變得紅腫,沁出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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