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遷宿罷相

作者︰落拓老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有聚眾謀反之嫌的文武大臣,被風遷宿無罪釋放後,非但沒有任何的感激與收斂,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甚至,在朝堂上公然挑釁風遷宿,聲稱風遷宿無德無能,若非丞相大人苦心孤詣地為韶國謀劃,韶國早就不復存在。

不僅如此,丞相及一眾同黨,還荼毒百姓,妄殺忠良,但凡是韶國百姓,便沒有不被丞相同黨欺凌霸辱的。

丞相的行為,已經引得韶國百姓怨聲載道,只可惜,敢怒不敢言,使得百姓都關門閉戶,躲避丞相同黨的迫害。

一時之間,韶國的農田無人耕種,坊市無人經營,到處彌散著一股蕭索的淒涼。

情況比當初韶國疫病橫行,還要慘烈。

即便如此,風遷宿仍舊不為所動。

或者說,丞相欺上瞞下,風遷宿根本不知民間疾苦。

只是一味地偏听偏信,對丞相所言,唯命是從。

丞相被這般重用,起初,對風遷宿還是感激涕零,漸漸的,嘗到了權力的甜頭,也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尤其是,在他倚老賣老,對風遷宿指手畫腳、說三道四時,風遷宿仍舊是一味地點頭稱是,更是讓他下定了決心。

丞相和一眾同黨一番謀劃後,便下定決心,翌日早朝,逼宮謀反。

對此,他們幾乎是勝券在握。

大將軍被他們合伙攆出朝堂後,兵權便牢牢地掌握在他們手中,只要他們一聲令下,取而代之,完全不是問題。

只不過,他們出師無名,名不正言不順。

所以,思來想去,他們擇了個最為穩妥的法子。

讓風遷宿認丞相為亞父,代為攝政。

朝堂上,丞相的同黨將此計一提出來,其他人便紛紛附和。

下跪奏請風遷宿準奏之人,竟達三之有二。

風遷宿雖然還未點頭同意,但所有人都是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

似乎,風遷宿一定會一如既往,對丞相的提議點頭稱是。

誰知,風遷宿竟然一掌朝著龍椅的把手拍下,「放肆!」

離風遷宿比較近的太監,都听到了把手裂開的聲音。

那些還沒有跪下的朝臣,嚇得立即顫顫巍巍地跪下,「皇上息怒!」

丞相愣住了,難以置信地望著正襟危坐在龍椅上的風遷宿,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風遷宿動怒了。

以至于,他一下子都忘記,自己還帶了重兵在外。

「丞相,你想成為朕的亞父?」

「臣……」感受到風遷宿的威壓,丞相立即改口,「微臣不敢!請皇上明查,微臣自始至終都不知曉此事!」

朝臣中,還是有人為了潑天富貴,絲毫不畏懼風遷宿的龍威,「丞相大人,別忘了,我們還有十萬精兵強將在外侯著,只要我們一聲令下,區區韓殊漸,又能奈我們何?」

經人提點,犯慫的丞相,立即整理著衣冠站起來,「韓殊漸,讓你成為我的兒子,是不想鬧得不可開交,弄得大家都下不來台。」

「既然你不識抬舉,也別怪我心狠手辣!」

說著,丞相便摔下佩在腰間的玉玨。

「砰——」

玉玨碎裂的清脆聲,響徹整個朝堂。

可是,風遷宿對此似乎熟視無睹。

自始至終,甚至都沒有出手去阻攔。

風遷宿冷冷地睥睨著得意忘形的丞相,「丞相,朕已經縱容你許久,誰知,你卻如此不知收斂,居然想逼朕認賊作父!」

丞相沾沾自喜地模著自己的胡須,「韓殊漸,你還得意什麼,朝臣背離,兵權旁落,還以為你能事事盡在掌握之中?」

「就是,韓殊漸,你德不配位,只有丞相大人,才是人心所向!」

「韓殊漸,只要你乖乖配合,丞相還能賞你個爵位,讓你安享一生。」

「……」

因為有丞相開陣,一群唇槍舌劍的大臣,也不再畏縮。

「兵權旁落?」風遷宿又氣定神閑地坐在龍椅上,「丞相擲玨為號,命精兵強將將朝堂包圍,逼迫朕退位,再取而代之。」

「真是好謀算,只不過,都過去許久,也未見任何精兵過來。丞相還以為,朕的兵權旁落?」

丞相脊背一涼,但還是硬撐著開口,「他們只是有事耽擱了,韓殊漸,你休得蠱惑人心!」

「啪——啪——啪——」

風遷宿連擊三掌,聲音還未消散,一群精兵猛將,便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沖進了朝堂,將丞相及一眾朝臣團團包圍。

局勢逆轉,是丞相完全沒有料到的。

「你……」丞相雙手顫抖地指著士兵,「你們……居然背叛我!」

昨日,他還親自為他們披上戰袍。

誰知,今日他們居然在背後給他捅刀子。

「我等世代效忠韶國君上,何來叛變之說!」

風遷宿面色冷淡地揮了揮手,「按照韶國律例,謀反,乃十惡不赦之罪,當褫奪官爵,株連九族!」

風遷宿嗓子喑啞,似乎還是有些痛惜,「處置了吧……」

「是!」

居于宮殿之中的容清紓,撫模著日漸寬大的月復部,「遷宿這一招捧殺,用得當真是絕妙。」

「可不是,韶國的百姓,听說了此事,無不拍手稱快,奔走呼號,夸贊皇上鏟除奸臣,英明神武,簡直比過年節還要熱鬧。」

容清紓只是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開口。

「主子,皇上處置了丞相,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藿藍,如今我已經顯懷,你覺得,我像是幾個月的孕婦?」

「這……」

懷孕初期,容清紓吃了就吐,消瘦得跟個竹竿似的。

可如今,容清紓的胃口出奇地好,雖然只有五個月,但看著卻像是六個月。

更何況,依風遷宿對外宣稱之言,容清紓只有四個月的身孕。

若是容清紓一旦出去,勢必又是一番風言風語。

容清紓言笑晏晏地撫模著凸起的月復部,「藿藍,韶國經此一事,可謂是朝局動蕩,官爵都是空缺。若是遲遲填補不上,韶國會如何?」

「官員各司其職,使得國家有條不紊地運轉。若是職位大量空缺,朝堂官員與皇上便無法對接朝務,韶國會亂成一鍋粥的。」

容清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藿藍雖然日日跟在容清紓身邊,卻越來越看不清容清紓了。

時而,像個單純無害的小孩子,懵懵懂懂,純善天真。

時而,不苟言笑,沉默寡言,拒人于千里之外,讓人根本無法靠近她。

藿藍都看不穿,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容清紓。

「清兒,這是膳房新做的甘草蜜餞,特意給你送一份過來。」

風遷宿的聲音,冷不防地在房內響起。

容清紓神色一凜,又欣喜若狂地坐正。

眼楮里,瞬間便多了幾分神采。

「遷宿,你來了!」

風遷宿不知為何,分明看到的是笑意盈盈的容清紓,卻總感覺,自己離容清紓好像越來越遠了,「嗯。」

容清紓撐著笨重的站起來,揮手招呼著藿藍,「快,藿藍,給遷宿搬凳子過來。」

「藿藍,你先下去,我有話和清兒說。」

「是。」

藿藍放下凳子後,便規規矩矩地退下,只不過,宮殿的門,卻並沒有合上。

容清紓一陣竊喜,「遷宿,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和我說嗎?」

風遷宿斂著眉,神情復雜地注視著容清紓,「清兒,你到底把我當誰?韓殊漸還是風遷宿?」

容清紓聞言一愣,又若無其事地笑著,「遷宿自然只是遷宿。」

「清兒,若你當真只是將我視為風遷宿,便不會處處防備我。更不會,無論心里歡喜,還是悲戚,都對我強顏歡笑。」

風遷宿的聲音,很輕,很輕。

听起來,非常的無力,又非常的疲憊。

就像一片沾滿塵灰的羽毛,又沉重,又輕飄飄的。

容清紓依舊沒心沒肺地笑著,「遷宿,天氣越發炎熱了,這甘草蜜餞再不吃,待會兒該化了。」

風遷宿猛然抓住容清紓伸過來的手,「清兒,我知道,御書房的火,是你放的。」

容清紓用力將手抽出,聲音輕顫道︰「遷宿,你懷疑我?」

風遷宿嘆了一口氣,「清兒,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我並非想向你追責,而是,想知道,你對我的信任,到底有幾分。」

容清紓將目光瞥開,正好避開風遷宿的視線,「相互猜忌,遷宿,我們當真要走到這一步嗎?」

風遷宿無可奈何地輕嘆,「清兒,我知曉,你從未忘記御顏熠。之所以裝作對御顏熠毫無記憶,便是為打消他人的疑慮。」

這一次,容清紓難得沒有否認。

「清兒,你離開古御,將近半年。古御大權,已經日漸掌握在御顏熠手中。御顏熠遲遲不肯登基為帝,便是在等你回去。」

容清紓想起當日之事,御顏熠舍身為靈影擋劍,御顏熠當初對她承諾的種種,容清紓都不敢再相信,「遷宿,我們回不去了,陪他看遍世間繁華的,已經另有其人。」

風遷宿將今日收到的密信遞給容清紓,「清兒,前幾日,御顏熠已經送走了靈影。不再沉溺溫柔鄉,不思進取。古御朝臣,無不歡欣雀躍。」

「甚至,還有些朝臣開始追憶,當初你在古御之時,御顏熠是如何上進進取的。若非你在韶國,他們逗都想直接接你回去入主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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