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不在朝暮

作者︰落拓老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御顏熠,你禽獸!流氓!無恥!下流!」

容清紓一邊不住地大罵著,一邊撈著床榻上的東西,就像御顏熠砸去。

御顏熠非但沒有躲開,任由那些枕頭、被子向自己劈頭蓋臉地砸來,還因為容清紓小孩子似的自衛行為給逗笑了。

「容清紓,你是不是傻了,當真以為這些東西能傷到我?」

容清紓愣愣地看著含笑的御顏熠,一個忍不住,突然也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噗嗤!」

容清紓剛笑出聲來,便緊緊地捂著嘴,擠出陰沉慍怒的臉色,「御顏熠,我警告你,不許靠近我!」

「不然,我就……」

御顏熠毫不在意容清紓的威脅,自顧自地向容清紓靠近,「不然,你待如何?」

容清紓朝御顏熠揚了揚粉拳,「不然,我就揍你!」

御顏熠卻坐在容清紓身邊,握著容清紓的嬌小的拳頭,輕輕放在自己的心口處,「容清紓,我這里,已經被你深深地捅了一刀,你還以為,什麼能傷得到我?」

御顏熠的話,就像嚴刀霜劍一樣,狠狠地戳進容清紓的心窩。

容清紓想要將手抽回,可是,御顏熠看似沒有用力,她卻掙月兌不開,「你別發瘋了,趕緊回古御吧。」

即便御顏熠再心細如發,部署萬無一失,御顏熠離開古御,也遲早會被發現。

屆時,便真要一發不可收拾了。

御顏熠氣得青筋暴起,但還是強忍著,沒有對容清紓動手,「我回去,你好如願,和風遷宿雙宿雙棲?」

容清紓掙月兌不開,索性也認命地不再掙扎。

畢竟,她也害怕,掙扎之下,難免磕磕踫踫,傷到月復中的孩子,「御顏熠,難道,你要我提醒你,不止是我要嫁給風遷宿,你也要迎娶任葭為妻。」

雖然是寒冬臘月,可是,御顏熠的身心,已經升騰起熊熊的烈火。

只不過,御顏熠在听到容清紓最後一句話時,原本的怒意,一瞬間都煙消雲散,「你吃醋了?」

「我沒有!」

御顏熠傾身湊近容清紓,魅惑輕柔地聲音在容清紓的耳畔劃過,似乎有著攝魂奪魄的力量,「既然沒有,又何必急于否認?」

容清紓想要躲開,偏偏又貪戀這種感覺,至多只能冷心冷情地開口,「你別離我這麼近!」

御顏熠挑了挑眉,「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想趕我去何處?」

「隨便你去哪里都行,總之,不要留在我這里。」

御顏熠的長臂,略略一用力,便將容清紓帶進了自己懷里,「你若不乖乖配合,不止是今晚,以後,我都不會離開你半步。」

一陣天旋地轉,容清紓便栽進了御顏熠懷里。

正當御顏熠圈著容清紓嬌小縴細的身子,低頭想要親吻她時,容清紓心里卻一陣反胃。

容清紓立即捂著自己的紅唇,不停地干嘔著,「嘔——嘔——」

御顏熠愣是被容清紓的陣仗嚇到了。

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呆呆愣愣地扶著容清紓,又是自責,又是歉疚不安,「容清紓,我是不是嚇到你了,抱歉,我不該如此唐突你的。」

容清紓在御顏熠不停地撫著她後背順氣下,良久後,終于緩了過來。

不過,這也讓她身心俱疲,精疲力盡地窩在了御顏熠的懷里,連眼楮都睜不開,「御顏熠,都怪你,害得我受罪!」

御顏熠見到容清紓眼角溢出來的清淚,不自覺地摟緊容清紓,除了點頭,還是點頭,「嗯,怪我,不該違逆你的心意,強迫于你。」

容清紓因為御顏熠的話,一顆心也化成了一攤春水,雙手熟絡地環上御顏熠的腰身,「顏熠,你回古御吧。等古御都安定下來後,再沒有人可以脅迫掣肘你時,你再來接我回去。你放心,我會一直等你的。」

御顏熠胸中萬千情緒糅合混雜在一起,一瞬間都噴薄而出,使得嗓子都嘶啞干澀了,「什麼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我通通都不想要,我只要你一人。」

「我舍不得,舍不得讓我為了我,在韶國受盡苦楚,還要被迫另嫁他人。」

「容清紓,古御那邊,一切有我擔著,我們一起回去吧。」

容清紓鼻頭酸酸的,好像被什麼東西堵塞住,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顏熠,你肩上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不能因為我,便將這副擔子卸下。」

「古御,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能讓那些百姓走出水深火熱的境遇。」

容清紓雖然遠在韶國,但一直都關注著古御的大事小情。

御顏熠推翻御沐琛後,肅清官場,改革吏治,讓朝政欣欣向榮,令百姓逐漸富足安定。

若是不出意外,年節之後,古御帝便會退位讓賢,將皇位禪讓給御顏熠。

可是,御顏熠鬧出這麼一出,一旦走漏風聲,那麼,局勢很有可能會再次產生變動。

因為,御沐琛雖然被御顏熠趕下台,但也只是趕下台而已。

如今,不知他躲在何處招兵買馬,伺機而動。

「容清紓,古御的未來和運勢,並非是我一人所能夠影響的。我只是尋常不過的凡夫俗子而已,沒有逆天改命的能力,做不到扶危救傾。」

「我也有私心,我只想讓你留在我身邊,讓我不要再飽受相思之苦。所以,能不能,不要再推開我?」

推開御顏熠,容清紓又何嘗舍得。

只不過,有時候,確實要有所取舍。

容清紓內心的聲音,已經呼喚得聲嘶力竭,想要御顏熠留下來,陪在她身邊,和她朝夕相處,廝守一生。

可是,在容清紓開口之時,仍舊是冷心冷情的拒御顏熠于千里之外,「顏熠,你要如何,才願意離開韶國?」

「你離開,我便離開。」

「你知道,我暫時不會離開的。」

「容清紓,你難道不知,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御顏熠似乎已經身心俱疲了,說的話也非常地無力,「你為何非要自作主張,將我最想要的躲過去,硬塞給我一些不重要的東西?」

容清紓被御顏熠話堵住了,「我……」

「容清紓,你到底,有沒有心?」

「顏熠,先有大家,才有小家。若是國家動蕩不安,你我又如何能獨善其身?為了我……」容清紓說話間,手掌情不自禁地覆上自己的小月復,「為了我們,你要博出一個輝煌安然的明天。」

御顏熠的眸光閃了閃,「抱歉,是我無能,無法給你一個安穩踏實的現世,還要讓你為了我操勞。」

「顏熠,你……」

容清紓心底想的什麼,御顏熠一清二楚。

在容清紓還想繼續勸說之時,御顏熠已經先一步開口,「年關將近,團圓之期,我不願和你天各一方。年節過後,我便回古御。」

「你要記得,無論風遷宿如何花言巧語,你都不可被他的蠱惑之言蒙蔽雙眼。不要忘記,我在古御獨守空房,只為等你的歸期。」

「不是還有任葭?」

容清紓一想起這件事,心里就像是扎了一根刺。這根刺沒入了骨血之中,怎麼拔也拔不出,扎得她生疼。

「撫慰獎賞功臣,莫非,只有聯姻才行?」

「此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我在韶國都听說了,你還說不是?」

「為了獎賞右相府,我抗下所有朝臣的壓力,讓御錦黎以親王之尊,重回朝堂。對右相府而言,任葭只是一介女子,嫁給我只能帶來一時的榮耀,卻無法讓右相府百年興盛。」

「御錦黎卻不同,雖然,他是韶國攝政王之子,可他與攝政王幾乎斷絕瓜葛,從未對古御不利。眼下,讓朝臣放下芥蒂,雖然不是易事,但御錦黎一旦站穩腳跟,便能執掌兵權。」

「只要右相府不犯下謀逆大罪,自取滅亡,右相府光是倚仗御錦黎的蔭蔽,便能輕而易舉地保持百年榮光。」

「若換成是你,是願意冒著得罪我的風險,讓右相府一時風光無兩;還是願意借助御錦黎之勢,讓右相府長盛不衰?」

容清紓壓在心口的大石頭,突然便被御顏熠的一席話擊碎,讓她覺得身心無比的舒暢,「沒有任葭,還有別人。」

容清紓捏了捏御顏熠如璞玉般溫潤瀅澤的俊臉,「總之,我不在古御之時,你要為我守身如玉。若是被我知曉,你和別的女子糾葛不清,你也不必再來接我回去了。」

「那你也要答應我,在韶國好生照顧自己,不要再餓成如今這般皮包骨的模樣。」

「我哪有?」

「你要不要自己抱抱自己,看自己輕了多少?」

容清紓不禁莞爾,又氣又無奈,「有本事,你抱自己一下試試看。」

御顏熠刮了刮容清紓的鼻子,「傻姑娘,你我之間,還分什麼彼此?」

容清紓的嘴角彎起一抹月牙般明朗的弧度,「嘁!這般花言巧語,還好意思說遷宿!」

御顏熠眸子微眯,嘴唇輕抿,面色是顯而易見的不悅,「張口閉口便是風遷宿,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容清紓可沒有膽量,和御顏熠這個大醋缸掰扯這些事,「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御顏熠緊緊地抱著容清紓,死活不願意松手,「我們一起睡覺。」

容清紓指著御顏熠,「我們事先約法三章,只許睡覺,別的,什麼也不能做!」

御顏熠苦巴巴著一張臉,「聊天也不可以?」

「這個可以。」

「抱著你也不可以?」

抱一抱,好像,也不會有什麼事。

「也算是可以。」

「親你呢?」

說著,御顏熠便湊近了容清紓。

容清紓黑著臉,「你怎麼還得寸進尺了呢?」

御顏熠將頭枕在容清紓的頸窩處,委屈巴巴地撒嬌,「容清紓,你知不知道,看著你,什麼都做不了,對我來說,有多煎熬。」

在容清紓就要動搖之時,容清紓的理智就像是給沖動的她潑了一盆涼水,讓她瞬間便清醒過來,「不行!」

容清紓似乎是覺得自己太過強硬,語氣又柔和了幾分,「至少,現在不行!」

「為何?」

「因為……」容清紓支支吾吾半天,終于找到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因為,這里是韶國,我不想在別的地方……」

御顏熠抱著容清紓,將被子蒙在二人的身上,「嗯,我不勉強你,我們來日方長,不急于一時。」

每一次,無論她如何地無理取鬧。

御顏熠都是毫無理由地遷就體諒她。

容清紓掩下眸中的萬千情緒,向久別重逢的御顏熠蹭了蹭,雙手也緊緊地抱著御顏熠,「顏熠,你要記得,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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